这会儿,魏贞贞真是明白过来,往后她得寄居于承乾宫内。一般的宫女们还能盼着年满二十五岁出宫,她呢,注定是一辈子就得老死深宫的命。活得好不好,还得看慧贵妃的意思如何。
心头堵的慌,魏贞贞像是被关进了笼子里的老鼠,完全找不到她的出路啊。
承乾宫的慧贵妃,按宫规当有16个侍候的宫人。其中,有一个掌事姑姑,一个管事太监;并有两个一等宫女,八个二等宫女,以及四个小黄门。
慧贵妃是宠妃,依仗着乾元帝的宠爱,前殿的东西配殿,后殿的东西配殿,都没能让皇后胡氏塞进来了后宫的低品级小主们。所以,郝姑姑给魏贞贞安排的新居,是非常的不错。一个人住了后殿的西配殿的西厢屋。
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对于魏贞贞目前的宫女身份而言,算得十分不错了。毕竟,总算是混到一个私人空间在手,好也罢,歹也罢,总是有一人能喘口气,缓缓心情的地方。
“魏姑娘,娘娘传你去前殿。”
在魏贞贞收拾妥当了屋内时,承乾宫的一等宫女尔珠登门。
魏贞贞望了一眼尔珠冰冷的目光,心头犹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刚离开,又传召,实在不是好兆头啊。
“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事情发生了,总得面对。魏贞贞在心头勉励了自己几句话,随即跟着尔珠又是前往了承乾宫的前殿。
天大亮,太阳普照着大地。
在温暖的秋季,初升的太阳光映在了魏贞贞的脸上,却暖和不了她的身与心。一步一步的走着,魏贞贞多希望这一路能走到天涯海角的尽头啊。她忍不住想到,尔珠的冷漠神色是不是预示着慧贵妃对她的态度,向坏的方向转变了?
承乾宫的前殿,一宫的主人慧贵妃掌握着整个承乾宫所有人的命运。命由他人定,半点不由己。魏贞贞对人命贱如草的宫廷,除了怕,还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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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罪证俱在,还需要供词吗?
当魏贞贞进入承乾宫前殿的主殿时,面临的便是这样一翻场景。慧贵妃高氏的亲信,管事太监安海贵扒拉出来了物证与人证,全都表明一件事情。昨个晚,魏氏这个原身被乾元帝XX的事件,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百密尚有一疏吗?谁是幕后者?
“奴婢冤枉。”魏贞贞感觉到了,她的身体里面似乎有另外一个意志。魏贞贞想,对,一定是原身。之前她还觉得只是原身的回忆,而这一刻,魏贞贞前所未有的察觉到了,原身没有如她以为的死去。似乎她俩在共用着一个身躯。
“贵妃娘娘,奴婢一介小小的宫女,哪有本事弄得这些东西?奴婢是被人陷害的……”原身跪在了地上,指着作为物证的合欢香灰烬,对于这等所谓的□□,恨恨着目光,哭诉道:“奴婢对天发誓,这若是奴婢所为,让奴婢万箭穿心,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慧贵妃高氏的眼神陂为玩味,她望着魏氏,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哦了一声后,方才道:“这么说,魏氏,你是不认罪了?”
“算了,本宫也不耐烦审了这些事儿。”慧贵妃捂嘴,好像打了一记小小的哈欠,又是掩了掩嘴后,才是呵呵的冷笑两声,说道:“倒底这儿是承乾宫,不是大理寺审案子的地方。安海贵,将这魏氏送去慎刑司,依规距处置吧。”
“诺。”管事太监安海贵应了一声。
“魏氏,你也别怪本宫偏听偏信。宫里自有法度,慎行司有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关注,里面自然有专门审明了事情原由的总管。你啊,放宽心,那里头,不会冤枉了好人,也不会放纵了歹人……”慧贵妃说得意味深长。
可魏贞贞的心,却是凉了个透。
慎行司,处置宫里犯事人的地方。甭管是大小宫人,还是嫔妃们,从来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魏贞贞觉着真进去了,怕是三十二层皮都不够扒啊。
“怎么会?真是冤枉的……”原身似乎安静了,魏贞贞却是欲哭无泪了。
安海贵有慧贵妃高氏的发话,哪会多担搁,挥手就是让小黄门驾起了魏贞贞的两只胳膊肘儿,把她半扶半拖的拽离了殿内。
瞧着魏贞贞离开时那等凄凉劲,慧贵妃高氏却是平静着,她望了一眼身边的一等宫女尔珠,淡然的说道:“尔珠,魏氏落得这个下场,你觉得当是不当?”
尔珠瞄了一眼慧贵妃幽暗的眼神,心头的肝儿一抖,神色微微紧张的回道:“娘娘,魏氏是犯了宫规,落得如此下场,纯粹是究由自取。”
“呵呵,是吗?”
慧贵妃嘲讽的笑了两声,不紧不缓的又道:“这么说来,尔珠倒是清楚着,宫里不守了规距的人,一定落不得一个好收场是吧?”
“那倒是奇怪了?本宫怎么就不明白,本宫的身边为何出了吃里爬外的贱人?尔珠,你给本宫说说,这是个什么烂事?”慧贵妃高氏一连问了好些话,问得尔珠是额头冒了冷汗。旁边的郝姑姑跟着呵斥了一声,道:“尔珠,你的事犯了,还不跪下。”
尔珠一个激灵,忙跪了地上,心头恍然似乎清楚些什么。所以,她不敢辩解了,因为,她太了解她侍候这么久的主子慧贵妃是何等为人处事着。如果叽叽歪歪的求情,绝对落不得什么好收场。
尔珠默默的跪着,也不开口求了什么话。
殿内静悄悄,许久后,慧贵妃先开口,道:“哟,倒是有骨气。尔珠,本宫没记错的话,你似乎还有老子娘,还有亲弟弟与妹妹吧?怎么,背叛了本宫,还想着娘家人在外面逍遥快活,拿着背叛本宫挣来的银子,活得舒舒服服吗?”
“莫不成,你当本宫的娘家是吃素,捏不死你那等低贱的娘家人吗?”这是威胁,慧贵妃却是说得光明正大,完全是以势压人。
“娘娘,奴婢真没有背叛您,求您饶了奴婢的娘家人吧。他们是无辜的,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宫里的宫人,命歹着。尔珠在慧贵妃发作了一席话时,就没有想着脱身的事情。她不怕死,只是不想牵连了亲人。
“没背叛?真是好笑……”慧贵妃的声音冷冽起来,道:“你给坤宁宫传的消息还少吗?昨个晚,那些肮脏的玩意儿,你敢说不是你一手炮制的?你真是心比天高啊,还想爬圣上的龙榻,对吧?”
“可惜,没那份享富贵的命。”慧贵妃开了嘲讽。
“说到底,你是没有把本宫这个主子放眼底。你说没背叛,摸着良心讲,亏心不亏心?”
慧贵妃的质问,尔珠听着,受着,等着慧贵妃说得怒了,是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茶盏,一下子砸了尔珠面前的地面时,尔珠哭得悽楚,道:“奴婢打从入了宫,算是上宫籍里的人,奴籍自是消掉。可奴婢的娘家人,全是奴籍在册的卑贱之人。奴婢全家人生死都在主子一念之间,奴婢能如何?”
“娘娘,奴婢想当主子,奴婢想给娘家人挣得一个出身。那谦太嫔娘娘,不也是奴籍出身吗?奴婢这点子念想没有错,之所以落得这般收场,不过是奴婢手段太低了,奴婢是本事浅,才会给魏氏作了青云梯……”尔珠好似豁出去一般,嘴里的话越说越急,言语之间也让她自己的情绪是份外的激动起来。
“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尔珠,你真是痴心妄想之人。”郝姑姑贬了一句话道。
慧贵妃这时摆了一下手,示意郝姑姑不必多言。她站起身,走到了尔珠身前,俯视着尔珠,说道:“你若求本宫,本宫瞧你是一个得用之人,抬举你的娘家人不过举手之间。可你,求过本宫吗?”
“一个奴婢,连主子都不信任,连主子的事都敢起私心。你这奴婢一幅好胆啊,谁用得手里,怕都不放心吧。好在,本宫往后是再不必见到你这翻丑恶的嘴脸了。”慧贵妃用冷冰冰的语气把话讲了出来。随即,又对郝姑姑吩咐道:“嬷嬷,你去传安海贵,把这贱人拉去慎行司,好好审明。居然有胆害了圣上的龙体,在皇宫之内用了禁药。完全不知死活啊……”
在慧贵妃似有叹息间,郝姑姑应了诺。
慧贵妃不在言语,直接就是领着尔静,出了殿内。
殿外,温柔的秋风拂过,阳光暖暖的映在人身上。慧贵妃吐了喉头的堵塞之气,接着,她是抑头,望着碧空如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