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崖好不容易搞清楚了来龙去脉,反而平静下来了一些,哄我的声音放轻柔了不少:“吓死我了,不是什么危急时刻暴力犯罪就不是最坏的状况……悠悠你别哭了,你现在在哪儿?先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待着,找朋友去陪你,你不想找我帮你叫卓敏淇……”
他问我在哪儿,我才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周遭。
这个地方我不算太熟,但看清楚了发现也还认识,大约是本能地想要避开熟人的耳目,我下意识地往远离学校的方向跑,而此时,我发现我连卓敏淇也不想见。
把这件事稍微想上一想都如同凌迟,刚才好不容易将它说了一遍,我感觉自己已然去了半条命。
不想再讲了,也不想再听别人提起,哪怕是卓敏淇,哪怕是我最亲的闺蜜。
但我又迫切地需要有人陪伴,所以我疯狂地想要见到李暮崖,目前除了那两个人渣之外,只有他是知道这事的,只有他能安慰我,帮助我,替我转移注意力,帮我把这件事情——用任何方法都好,解决到伤害最轻的程度。
于是,我对他说:“我现在不想见任何别人,我不告诉你我在哪儿,不然你会找人来烦我!我要去北京,我去北京找你行吗……”
说到最后,我有些不确定。
上次我就是这样,然后放了他鸽子……
我会不会变成“狼来了”?
可能确实是这样的,所以他没让我去。
他说:“你不用来了,我已经到车站了,半小时以后的车,最后一张票给我抢到了,你等着,我晚饭前就能到!所以你得告诉我你在哪儿啊,不然我怎么找你?”
那天我最终还是没告诉李暮崖我在哪儿。
因为我去车站接的他。
看到两手空空出站的他时,我的眼睛肿得……自己觉得睁开都很困难,干涩的视线里微微浮起了重影。
他那亦如混血了白人基因一般健硕的体型在人群中轻松突围,快步奔过来,我闷头扑进他暖烘烘的怀抱,庞大安全感的突然合围令我的眼泪又汪了出来。
他紧紧抱着我,哄孩子一样笨拙而好笑:“乖,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儿,我和你在一起……”
其实我以前想象过和李暮崖在一起的情景的……
那种想象,不知道算不算够上了精神出轨的级别,实在是他追我追得太紧了,又是那么有吸引力的一个人,我不由自主就对他有了幻想。
只是我每次的想象中,都以为自己是一种百般不情愿、被他强迫、最多也是半推半就的情形。
毕竟我一直觉得不喜欢他的,又怎么会对他完全接受?
又怎么会对他……如此主动……
主动到……教会了他接吻,和其他事情……
也许就如一直将他当备胎一样卑劣,到此刻为止,我也还是在利用他,想要利用一个不管我爱不爱他、至少他是爱着我的人,覆盖掉曾经被没有心肝的人骗才有过的痕迹;想要利用他报复那个眼下看来其实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否移情别恋的骗子;想要让那个布局的人彻底竹篮打水一场空:姓袁的你看吧,不是江睦荻,那也轮不到你,下辈子都轮不到你!
想要利用这么好的李暮崖,抹去那些太过神魂颠倒的记忆……
最紧要的关头,李暮崖强迫自己停下来,不确定地自我纠结:“我是不是不该这样?我是不是在乘人之危?我知道你可能不是真的想要我,可你……你说后悔没选我,又对我……对我这样,我真的……真的忍不住……”
我看着他:“你想到此为止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他像是面临玩具被抢走的孩子,恐慌地抱紧我。
我横了他一眼:“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每次这样婆婆妈妈罗里吧嗦的时候!”
“那你就……堵住我的嘴……”他浑身发抖,将滚烫的脸用力埋进我的胸脯……
无论此时我对江睦荻的感情究竟如何,他给过我的那些开天辟地一般的狂欢是真实存在过的,烙在记忆里,完全没法否认。
但是……所以……我完全没想到……
我和李暮崖居然契合到……他像是天生就和我是一对,完完全全严丝合缝地为我而打造的。
比起不断卖力服侍我的江睦荻来,他几乎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进来,只要进来,我就……
如果说江睦荻是开天辟地,那么他就是……天翻地覆吧。
第一次,我刚被这不可思议的美妙感觉震动,还没来得及沉进去呢,他就结束了……
到底是第一次,太青涩。
但好处在于,他和第一次的江睦荻一样,可以一整晚反反复复攻城略地伐挞四方。
上一次未尽的余波可以在紧接而来的下一次被续上而完成,更遑论他后来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以前我不知道,原来在里面也是可以过电的……
而里面的电源一旦接通,那是比外面猛烈得多的欢潮,已经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以前我再舒服,其实若要忍着不出声,都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但每次被李暮崖点燃……
根本忍不住,就像是开关被触发,就一切都由不得我了,不光是发声,还忍不住扭动,随着那极乐传递的方向迁就和索取,那一刻就算是死了都乐意,死都不能阻止我进行到底。
后来李暮崖很得意。
他说他是长在我G-点上的男人。
此处请脑补我囧到没有表情的表情……
好吧,算他狠……
第一次结束时,我跨坐在李暮崖腰腹上,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臂,抬头怯怯地求我:“你真的……不会突然又不要我吧?真的就是我女朋友了吧?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张脸,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等我毕业工作挣了钱,我去整容……”
我撅着嘴白了他一眼:“学霸,你智商到哪儿去了?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那张脸了!”
他激动地支起上身,陡然发力使得他身上优美的肌肉线条一段段鼓胀起来,我抽紧呼吸,顺着他手臂的带动俯身贴上他的唇,然后就被牢牢吸住。
他翻身把我压下来,重新涨满欲念的脸上满是迷恋,他无措又贪婪地抚着我的脸,一边急促地吻一边喘息着低喃:“你好美,你好美……我好爱你,我好爱你……”
那个周五晚上开始,到周日晚上结束……
最后李暮崖是被我非赶去火车站的,刚开始他非要我跟他一起去北京。
我:“咱俩都要上课呢……”
他:“不是,你陪我去办休学手续,我回来陪读,等你毕业了,你再去北京陪读。”
我疯了:“大哥,还有两年多呢,开什么玩笑?又不是几个星期几个月,你爸妈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却不以为意:“没事,我只要跟他们说我是打算退学的,他们打完我我再‘勉为其难’把计划变成休学,他们就会觉得是天大的好事了!”
我捂脸:“你倒是深谙人际沟通技巧……”
事实上,别说这么大的事了,就连他回来这事儿,都没敢让他爸妈知道。
本来他觉得没问题:“老早我妈就巴不得直接给咱俩订婚呢,我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回来是跟你确定关系的,他们搞不好直接给我发笔奖金了!”
钱倒确实是我更关心的问题:“你至少可以回家跟你爸妈把往返的路费要了哈。”
但到最后,我们俩连离开酒店都勉强,更别说回家了……
所以跟爹妈要路费的计划也泡了汤,否则等于自承他回来一趟却只看媳妇不回家,而且我们都担心让我爸妈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住了两夜……不好。
李暮崖对于跟父母要钱谈恋爱的事也别扭,他跟我说:“没事,我上学期开学领的第一学年奖学金还没用完呢,过年的压岁钱我爸妈也都是让我自己存着的。我平常再省吃俭用一点,咱俩以后每个星期见面的路费、住宿费,应该都没问题。”
我惊了:“每个星期?!”
他挑起眉头:“怎么了?咱们不能天天在一起已经够过分的了,每个周末见面有困难?你不是周五下午没课吗?可恨我周五下午有一门实验,偶尔逃一次好说,退改不行,能辛苦你以后每周五下午坐高铁到北京吗?”
这简直是……令人发指吧……
最后我们俩将他的“每周见面”和我的“一个月见一次面”中和到每两周见一次,我去北京和他回来轮流执行,当然也可以视情况选择沿线其他城市,见面顺便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