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还有点紧张,心想难道我闯了什么祸?
江睦荻关上办公室的门,郑重地问我:“你们俩刚才到底去哪儿了?”
我莫名其妙:“买奶茶去了啊!”
他不信:“那怎么去了这么久?他们都说……你们肯定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愣了半天,终于忍俊不禁:“你……你们是不是不知道那家店在哪儿啊?”
我给他详细描述了一下确切位置,又给他讲了那边排队的盛况,然后看他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我都快词穷了:“所以……难道你以为我们开房去了吗?”
他居然没否认:“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你们俩有时好得有点过头,真的!”
我捂脸:“女孩之间就是这样的啊……你怎么连女的醋都吃啊?”
他这醋还真吃到底了:“她对你有什么心思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好吗?不管男女老少,对你有心思都是有可能的你知道吗?!”
因为卓敏淇没有同意,我那个关于让她去和莫羽团聚的提议,也就没有跟江睦荻提。
并不完全是担心江睦荻会有想法,我自己也有些私心,卓敏淇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有相爱的男朋友,但我也舍不得她离开这里,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虽然现在交通发达,就算她真去了莫羽所在的城市定居,我们俩要见面也不难。但经历了几次毕业、尤其是真正天涯海角各奔东西的高中毕业之后的我,已经开始能够更深刻地理解离别的含义。
无论我们感情有多深,一旦不在同一个生活圈里,必然就会越来越疏远,这是难以阻挡的过程。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我给卓敏淇发出那个不了了之的提议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她便终究还是离开了Moody’s。
因为我和江睦荻分手了。
既然我和江睦荻分手,而且分得十分惨烈,因我而来的卓敏淇当然也不可能还在Moody’s长待,所以收拾了手头工作,完成交接之后,次月也就离开了本市,去与莫羽团聚。
再后来……
我非常自责,仍然觉得,她的种种,还是我害的。
原先与莫羽的相识就不用再提了,而后来,如果不是我和江睦荻出事,按她的意思,怎么也得在Moody’s做满三年再走吧,三年之内,夜长梦多,也许她和莫羽就分手了,那就好了。
那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而我不跟江睦荻分手,也是不可能的。
那天是怎么东窗事发的呢?
对了,那天正是因为卓敏淇,我才意识到的蹊跷。
又是闺蜜们的乌鸦嘴……还真让我大学室友们说中了……
其实我本来真的没有任何让卓敏淇替我盯着江睦荻的意思,没想到还是在这上面曲线救国了!
那也是一个周五,我照常是下午没有课,从午饭开始就要去Moody’s跟我男朋友和闺蜜共度的。
但我都快走到校门口了,江睦荻突然给我打电话,语气颇有些着急:“悠悠,你过来了吗?听我说,不要紧张,先暂时不要过来,店里发生了煤气泄漏,我担心有爆炸风险,所以把大家都紧急撤出了,也打了119,等险情排除再告诉你,好吗?”
发生了这么险的事,他听起来情绪又不太稳定,我霎时就担心起来。
但他力劝我千万别去,我想着他肯定很忙,不忍他太分心,也就应允了。
挂了电话,我连忙打给卓敏淇,问她情况。
卓敏淇却不在店里:“老板刚让我出来办个手续,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好像突然很着急的样子,店里这个手续一直没办好,但也不妨什么事,我还一路琢磨着是哪个部门要来突击检查了吗?这么急吼吼地把我赶出来,也不知道大中午的人家是不是都下班了,几点才上班……算了没事,我路上吃个饭再去,应该也不会等太久。”
虽然这两件事之间理论上并没有什么联系或矛盾,但还是让我觉得巧合得奇怪。
同样是很着急,却给了不同的理由,阻止了我,又支走卓敏淇——是的,她那个“赶”字,让我很敏感……
而且她被赶走的匆忙程度确实显得太不自然了,人无论如何都要吃午饭,为什么不让在店里吃了午饭再去?
我和她回头肯定是要聊起这件事的,如果真是编出来的借口,很容易穿帮,到底是什么事让江睦荻那么急,急到来不及编出更缜密的由头,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有什么事情是要瞒着她的?
或者说,有什么事情是要瞒着我、所以才必须瞒着她的?
刚才的担心顿时被凉水浇灭了半截,疑惑与不安迅速地浮了上来。
我的脚步加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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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去往Moody’s的路上,短短一刻钟时间, 我心里已经闪过了好几种可能性。
是江睦荻有别的女人——从前的女人、或很可能是与我同时存在的女人, 来找了?
还是……他是什么潜逃的案犯,被警察堵上门了?
他毕竟是我男朋友, 我最在乎的还是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和关系,所以想来想去都还是在“别的女人”这个牛角尖里越钻越深, 到我进门的时候, 甚至连来找他的并不只是女人而是还有私生子这样的剧情都想到了。
店里一切平静如常,店员们看到我都很自然地打招呼,显然并不存在任何险情。
看样子也不像是有绯闻主角找上门的意思啊?否则他们看到我不是应该紧张阻拦外加慌忙通报吗?
我问:“老板呢?”
他们轻描淡写地指了指楼上。
我满腹狐疑地上楼, 觉得刚才的胡思乱想应该都不对。
那……究竟能出什么事呢?
江睦荻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这扇门最近不太好用, 一直说请人来修但还没请。它的问题在于如果关得太重太急,反而会撞不上,非要轻轻关才行。我们俩平常在办公室里的活动都是需要把门关好的, 我当然对这个诀窍了如指掌。
所以……他刚才门是关得又重又急了吧?
感谢上帝, 让门的问题和他的着急,令我此刻得能透过门缝, 看见里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声音。
我这辈子,迄今为止, 从未捉奸在床过。
但那一刻, 我切切实实地感到,我宁愿,宁愿捉奸在床。
我也宁愿来找他的是私生子, 或追捕逃犯的警察,我宁愿。
无论如何,都比眼前这一切强……
里面那另一个人不是别人,是那个很久不见、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都自带莫名惊悚效果的袁牧洲!
“……别这么多废话了,你直说吧,到底什么时候才把悠然给我?”
“现在真的还不到时候……”
“什么不到时候?你非逼我把丑话说出来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TMD已经把她睡了!”
“嗵”的一声闷响——“啊……你、你怎么动手啊?!”
“我‘怎么’动手?我恨不得打死你!平常看你对她亲亲抱抱的我也就忍了,可你丫的居然还……”
“那不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吗?你也知道,那个李暮崖一直窥伺不肯罢休,强敌在侧,我要是不……”
“省省吧!到底是她还不够死心塌地,还是你还没睡够她?你还要睡多少次才够?当初说好的,只是借用一下你这张脸,谁让她就喜欢你这张脸呢?你负责帮我把她搞到手,然后造个你出事毁容的假象就换我戴面罩上——合同里哪条允许你要她啦?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童年阴影深重对女人啊婚姻感情什么的根本没兴趣,其实都是诓我的对吧?你一直恨我妈,恨我,甚至恨爸爸,早就巴不得抢走我最重要的东西折磨我了吧?也活该我上你的当,谁让我就非她不可呢……我早该想到,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的!就算你真是个性冷淡甚至性无能,跟悠然……跟我的悠然在一起,还怎么可能把持得住……你实在要了她也就要了,只要能得到她,这绿帽子我戴了,可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你说,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让我来找不让我来找,口口声声说什么怕被撞见穿帮,你倒是坐拥好借口,我再不来我看你就要跟她把孩子都生了!今天我就把话敞开说了,合同得改了!你将来还想要爸爸的一半遗产?我告诉你,我顶多给你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