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番外(536)

昨儿要不是这几个小哥出手相救,他们就全死在那荒郊野外,被一把大火烧成灰了。

虽然,有人仗义出手,他们也损失惨重,最后活下来的除了他,也就还有三个人而已。

他们的命,怎么就那么贱了呢?

神仙打架,他们无辜被牵连,还不能给自己伸冤,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朝廷出手整治南陵,就算整个南陵官场全撸了,作为牺牲品的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府衙就在眼前,卞大人翻身下马,他脚下虚浮,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袁二扶了他一把,才堪堪站稳了。

袁二昨夜救了人之后换过干净衣衫,这会儿只是风尘仆仆,看着疲惫些,卞大人就不同,他身上还沾了不少血。

刑部的令牌、他自个儿的身份文书,昨夜就已经遗失了,卞大人抹了把脸,与袁二再次道谢之后,往府衙去。

衙役见了这么一号沾血的人物,一时间回不过神。

好在,先前刑部奔赴南陵时曾到了这里,与此处官员面识,卞大人的脸就能说明身份了。

知府一听罪犯被杀、刑部官员也遇难了好几人,丝毫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给朝廷送文书。

此刻的京城,还不知道南陵的状况。

百姓们挂在嘴边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素香楼的大堂,说书先生没有时兴事儿可讲,也只能说些老皇历。

这是常态,一年三百多天,哪有那么多的新鲜事情,总有个起起伏伏的,若日日都是抓人眼球的新消息,客人们都不知道从何听起了。

孙恪也习惯了,开了窗闭目养神,底下的声音时不时听那么一两句。

“这两年又是天灾又是战乱的,苦哦,这个春天倒是不错,京畿一带春雨不多不少,只要夏天顺利些,能有个好收成。”

“要我说,兆头好最要紧,小王爷的婚期刚有说法,北境就大捷了。”

“上上之合能是假的?要多顺就有多顺!”

孙恪睁开了眼,竖着耳朵听了几句,疑惑地问安哥:“怎么又夸上我了?”

安哥也没明白,道:“说着说着又……爷,都是夸您和小王妃的呢,您还怕他们夸呀?”

“小王妃”这个称呼显然让孙恪很高兴,他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夸啊,夸得开了花才好。”

孙恪只当底下那些是心血来潮,或者是有人知道他在素香楼里特特拍马屁的,这事儿先前也没少见,不稀罕了。

总归是夸,他脸皮厚,不怕别人夸。

“上上之合”被吹嘘了一天,有一老者抚着长胡子,道:“好兆头还是不够多,今年要顺畅,要有更多的喜事儿才好。”

施幺混在酒客之中,闻言道:“老人家,什么样的算喜事儿?”

“皇家娶亲是喜事儿,生子是喜事儿,可这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的,”老者想了想,道,“定下皇太子,也是能昭告天下的大喜事儿啊!”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半晌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施幺摇头晃脑:“听着有些道理。”

第726章 开路

有一人附和,自然也会有其他人附和。

当然,其中也会有反对的声音,与赞同的人混在一块,你提疑虑我辩驳,来来往往,各抒己见。

这种反对的质疑,能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比一味的一面倒,更容易推动气氛。

孙恪倚在窗边,在大堂里看到了施幺的身影。

施幺没有到小王爷跟前行过礼,但孙恪知道,这是听风在用的人,也就是蒋慕渊的人手。

孙恪看了两眼,嗤地笑了声,自言自语道:“我说那天他怎么提‘上上之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那日,就是在这个雅间,蒋慕渊说了那么一句。

孙恪彼时就猜到蒋慕渊会有所动作,只是不知道他会冲着什么事儿去,这会儿是真相大白了,蒋慕渊想拿太子之位做文章。

小王爷不喜欢掺和朝事,却并不介意蒋慕渊用他的“上上之合”做开路先锋。

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这些小事儿若还要分清楚,这日子就没有滋味了。

再说了,他能定下合心意的小王妃,全是蒋慕渊的功劳,连定婚期,都是沾了蒋慕渊的光。

这是礼尚往来。

京中有了议论的声音,最初是在百姓之间,慢慢的,朝臣们私底下也会议论几句。

傅太师背着手走进了文英殿,这两天,也有一些交好的同僚来与他说道此事,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倒也透亮。

蒋慕渊先前就特特拜托过他,眼下小公爷不在京中,对傅太师而言,也算个好时候。

文英殿里的气氛与先前有了不少变化,几位殿下看来也是心知肚明,看起来还是兄友弟恭,实则多少会有忐忑和起伏,尤其是有野心的孙祈和孙宣。

有孙睿拦在前头,他们的机会太小,哪里会不着急。

傅太师和曹太保、冯太傅都商量了几次,在圣上召见他时,试探着提了几句。

“圣上让皇子们学习政务,这是很好的一件事情,这几个月,殿下们在文英殿里都很有劲头,”傅太师说得很慢,一面讲,一面留心圣上的神色,“蒙圣上信任,让三孤统领,老臣也和殿下们多了不少交流。

说句不恰当的话,读书要天分,习武要天分,处理政事一样要天分。

并不是每一位殿下都能有出众的天分的。”

圣上抬起眼皮子,往椅背上靠了靠,道:“继续说。”

傅太师颔首,道:“大殿下、五殿下的天分都不错,但三殿下独树一帜,又有圣上前些年的教导在其中,他远胜兄弟们。”

圣上道:“其他几个呢?太师也一块说说。”

既然要说,傅太师是哪个也不想得罪,便道:“二殿下志不在此,六殿下、七殿下年纪还小,心性不定。”

这是斟酌后的说法了,依傅太师的想法,六殿下孙骆性情平和,他和孙淼一样,对政务能认真听、认真学,却不会去表现自己,因为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按说该把孙骆归在志不在此之中,可单独说孙禛心性不定,傅太师还是要顾忌几分的。

孙禛到底是虞贵妃的儿子,傅太师不夸赞几句,也不会单独拎出来贬低。

“心性不定?年纪小?”圣上挑眉,道,“宣儿也不比他两个弟弟大多少,宣儿不是学得不错吗?睿儿在禛儿这年纪的时候,已经跟着朕看折子了。”

傅太师忙道:“圣上您吃茶,各种茶叶还有不同的香气,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殿下们性情不同,成长自然也不同。三殿下稳重踏实,七殿下活泼外放,他要成长起来,自然还要几年。”

“这话也有理。”圣上颔首。

傅太师又把话题引了回来:“臣一直在琢磨,圣上对于储君人选,是否……”

圣上睨了傅太师一眼。

傅太师笑了笑,又严肃起来:“先前就是臣自己想想,这些日子,京里百姓也在议论,臣以为,定下储君人选能安民心,同时,对江山社稷也有好处……先帝爷继位时的状况,臣历历在目……”

良久,圣上都没有说话,御书房里落针可闻。

傅太师心里犯嘀咕,他低着头,也不能看到圣上的神情,只能候着。

“太师今日……”圣上顿了顿,又道,“太师很少跟朕提这些。”

傅太师嘴上念着“惶恐”,说实话,他也不想拿先帝来压圣上,可那毕竟是前车之鉴,先帝也是吸取了教训,定了今上这个接班人,江山传承顺顺利利的。

圣上慢悠悠道:“太师说睿儿独树一帜,朕如今就定太子,那不就是定睿儿了吗?”

傅太师讪讪,可不定孙睿要定谁?其他人哪一个都没有孙睿出色,虽说几位殿下年纪都不算大,将来也会有成长,但傅太师以为,孙睿还会是最拔尖的那一个。

心里虽这般想,嘴上却不能那么说。

傅太师试探着问道:“圣上心中还未有人选?”

圣上看了傅太师一眼,缓缓道:“睿儿的确出色,朕自己带过睿儿几年,他底子如何,长进如何,朕都看在眼里,祈儿他们各自性格不同,朕也清楚,太傅的考量是有道理,但朕觉得不急于一时,朕也没老呢,还能再看几年……”

傅太师今日就是建言一番,让圣上对此事上心,并不是立刻要有说法,自是依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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