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女的根本没把他的一片真心当回事,看样子,这是又傍上了首富祁轼。
刚才那几个服务生还说,在祁轼之前,她是跟着那个著名的花花公子乔三?
枫凛一阵头疼。
这次小烨从加拿大回来,下了飞机不吃不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这个程梨。
为了这种祸水一样女人,小烨是瞎了么?
“祸水”程梨吃饱喝足,欢蹦乱跳地回到Bravo,继续她的理红线大业。
下午,展卷过来了。
展卷是祁轼的亲信,也知道月老办公室,可是因为他看不见红线,祁轼严禁他踏进月老办公室半步。
展卷在门口探头探脑,笑出两颗小虎牙:“程梨啊,前台打电话说楼下有人找你。”
“找我?”程梨纳闷。
怕被死缠烂打的人找到公司来,来Bravo上班的事捂得严严实实,除了陶桃她们几个和辅导员以外别人都不知道。
谁会找上门来呢?
程梨把红线放到一边,乘电梯下楼。
楼下大堂有人等着,是个不认识的中年人,张口就对程梨说:“我们枫总在地下停车场的车里等你,有事要跟你谈。”
疯总?谁?
程梨完全没听明白。
“他要找我,让他自己上来吧,我就在这儿等他。”
还地下停车场,还等在车里,他以为拍谍战片呢?
中年男人完全没想到会有人直接拒绝自家老板,呆了呆,才匆匆忙忙下去跟老板回话去了。
程梨在大堂等着,跟前台小姐姐随口乱哈拉。
小姐姐哄小孩一样,抓了一大把小奶糖给程梨,程梨吃了好几颗,那个中年人才又乘电梯上来了。
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那男人长得倒是不错,衣着也很精致考究,只是一张俊脸板着,好像大堂里人人都欠他几百万。
他目光犀利,一眼就在大堂的人堆里锁定了程梨。
那双眼睛的双眼皮浅而锐利,微微眯着,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十分不愉快的东西。
程梨知道程爸前两天已经把欠款全都还清了,心中坦坦荡荡: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我不欠你钱,我家也不欠你钱。
“程梨?”那人走过来,指指大堂角落的座位,“去那边,我有话跟你说。”
一听就是习惯下命令的人。
程梨心想:你谁啊?祁轼比你厉害,都不像你那么没礼貌。
疯总。疯总。
程梨忽然意识到他是谁了。
“你是小烨的哥哥?”
“‘小——烨?’”枫凛语气讥讽地重复了一遍,带着程梨去大堂角落隐蔽的一组沙发坐下。
看在他是枫烨的哥哥的份上,程梨乖乖坐到他对面。
枫凛没有说话,先把程梨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枫凛以前只看到过照片。
上午擦肩而过扫到一眼,现在她活生生地坐在对面,看着比照片上漂亮得多了。
她穿了件合体的白衬衫,柔顺的头发垂在肩侧,皮肤莹润无瑕,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尤其是睫毛下的一双眼睛,纯净清澈,让人完全意识不到这副皮囊下包裹的是什么货色。
难怪小烨会上当。
枫凛让人调查过,这女孩从小到大,这些年和无数各色人等扯上过关系,不算最近的乔三和祁轼,以前的经历也复杂无比。
这样一个女人,绝对不能让她害了小烨。
枫凛开门见山:“程梨,我这次是来警告你,离我弟弟远点。”
第17章
他这句话没头没脑,程梨愣了一下。
“我和小烨从小一起长大,认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离他远点?”
程梨转念明白了,“你是说我家破产了,所以没资格跟他做朋友了?”
“和破不破产没有关系,你不用在我面前装。”
枫凛语调冰冷。
“你的背景我调查过,从中学开始,就一直跟各种男人不清不楚,你想要什么,我很明白,也就只有小烨那么单纯,才会上你的当。”
程梨眨了眨眼睛,彻底气笑了。
“所以你告诉我,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枫凛冷笑了一声:“除了钱,你还能要什么?”
程梨忍住把手里攥着的一把小奶糖全扔到他脸上的冲动,在心中默念了两遍:这是小烨的哥哥,这是小烨的哥哥。
程梨耐着性子跟他认真探讨。
“你刚才说,我从中学起就和男人不清不楚,那时候我家还算有钱吧?你说我为了钱,会不会有点站不住脚?”
枫凛噎了噎,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好像有点难对付。
“那时候也许不是为了钱。”
枫凛想了想。
“是为了虚荣?觉得一群人追特别有面子?”
“我查过。你中学的时候,就有人为了你要跳楼,后来又动刀,最后闹到警察局,还有人离婚了来找你,你躲在学校里不见,人家老婆冲到路上拦你家的车,差点被撞死。”
枫凛盯着程梨:“你的这些战绩,我都清清楚楚。”
程梨无语:“你要是那么清楚的话,没发现都是这些人单方面发神经吗?关我什么事?”
枫凛冷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没给人家暗示,他们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有人接话:“就是有那种人,明示暗示都没有,就自己胡思乱想往上贴,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关她什么事?”
程梨猛然发现,祁轼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程梨有点想笑。
祁轼一直被人死缠烂打,刚刚说的话,大概句句都是他的心声。
枫凛也一眼就认出了祁轼,目光在祁轼和程梨之间转来转去,没有出声。
祁轼嘲讽技能全开。
“她要是想要钱,谁比我更有钱?她要是想满足虚荣心,跟着谁能比得上跟着我?何必费心去算计你们枫家一个不务正业的老二?”
“你口口声声说她为了钱,她拿过你们一分钱没有?”
祁轼呵了一声:“你管不好你弟弟,至少先回家治治你的被害妄想症。”
枫凛脸上发青。
祁轼的话一点都没错。
不用说枫烨,就算是枫凛自己,都不能跟祁轼相提并论。
无论程梨想要的是什么,首选目标都应该是祁轼,还轮不到别人。
祁轼没再理他,朝电梯方向偏偏头,示意程梨:“上去了。”
老板发话,程梨二话不说,蹦起来就跟着他走。
两人进了电梯,程梨才说:“谢谢你。”
祁轼随便嗯了一声。
程梨忍了忍,又说:“他哥虽然这样,其实小烨还是挺好的。”
祁轼挑挑眉,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对什么小枝小叶的不敢兴趣。工作时间下楼和人聊天,下次再犯,全公司通报批评。”
程梨有点委屈:谁也不想浪费时间下楼跟那种人聊天啊,吃饱了撑的吗?
祁轼用余光扫了一下程梨扁着嘴的委屈样,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想笑。
两人一起回了月老办公室。
他进来干什么?程梨不敢问。老板大概是来视察工作。
祁轼什么事也没有,悠闲地左看右看,欣赏程梨这两天理红线的成果,结果一脚踩到程梨刚刚下楼前放到地上的正在理的几根红线上。
“诶诶诶你小心!”程梨想哭。
祁轼抬起脚——果然又踩断一根,线头黏在鞋底上。
“没关系,断就断吧。”祁轼毫不在意地捏起线头,走到墙角。
程梨同情地顺着那根红线,看了一眼红线钻出来的姻缘簿:“也不知道是谁的红线断了,这么倒霉。”
“管他呢。”祁轼把断线随便往小木棍上一绕。
那边枫凛回到车里,坐在后座上,回公司的一路一直眯着眼睛没有出声。
他的司机和秘书也都不敢说话,车厢里安静无比。
坐在前座的秘书回头看看枫总,发现他正按着胸口,好像心脏不太舒服。
他不说,秘书也不敢问。
秘书心想:老板刚刚被祁轼怼了,这是不太舒服,正在琢磨怎么励精图治,今后把首富的位置抢过来?
枫凛其实没有。
他脑子里想的不是祁轼,而是另一个人。
就算生气时也会笑。
一笑,两个小小的酒窝,甜蜜纯净得不像话。
纯洁的外表和复杂的经历如同两个极端,像黑与白,极度不调和,蛊惑人心,诱惑着人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