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算是明白了,我一开始就错了,这一切也是我们咎由自处,如今一切都还来得急,城里不适合你们,村里头挺好的。”
然而刚才还为毛俊生的伤难过的三人转头便生了气,都看向毛雯玉,毕氏抹着眼泪说道:“玉娘啊,胡家不是一直与秦家交好么?你去找亲家母出面,将这数目抹平了,不要再计较了。”
毛学清也沉着脸说道:“现在就回你婆家,好好同你婆母说说,再不济还有你四弟有能耐,咱们家就你大哥一根独苗,他若有个好歹,你大嫂腹中的孩子怎么办?我们两老的怎么办?”
毛雯玉看着一家人都盼着她去寻秦家,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却着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泪,“爹,娘,大嫂,你们就没有想过我在秦家院的处境,我一不曾为秦家生下一儿半女,我有什么资格,我凭什么让四弟出面欠胡家大人情。”
“还有,大哥若不戒赌,还上这五百两银子,你认为大哥会收手,转头再欠下几百两银子,咱们到时又怎么办?再去求秦家,直到秦家休了我为止对吗?”
“爹,娘,我也是你们的女儿,我哪一点不好了,我自从嫁入秦家,千方百计的攒银子扶持娘家,大哥的亲事还是我千方百计促成的,如今呢?如今你们不但没有半丝感激,反而怪我不主动替大哥想办法。”
毛雯玉这几日憋闷,她早就知道爹娘最看重的是大哥,可是她却总是自欺欺人,到现在闯下这样的祸事来,五百两银子,她都想死了。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一般庄户家里,一辈子都赚不到一百两银子,他倒好一转眼便输了五百两银子,拿什么还?拿命偿还吧。
然而毛学清却是喝住她接下的话,怒道:“这不秦家还没有休你么?咱们能来城里过日子不容易,你是我女儿,帮你大哥一把怎么了?你莫不是要看着你大哥被人送去牢里头不成?”
毛雯玉被父亲一斥责越发的委屈了,毕氏上前安慰女儿,便将毛雯玉带入屋中,小声劝道:“玉娘,就再帮一次你大哥,以后我与你大嫂必将他看好了,不准他出去做事,也不准他出门。”
毛雯玉一听苦笑道:“娘,你们这叫看好了,大哥不出去做事,还得两个人看着,那家里在城里的开支谁出?又是我么?”
毕氏一听却是哭了,“玉娘你最有主意,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只要不离开城里,你倒说怎么办了?”
毛氏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伏在桌前哭了一场,最后天黑了也没有在娘家吃饭,却是回了婆家。
夜里,毛氏将今个儿的事全部说了,并将那药包也拿了出来。
屋里只有俞氏和于书燕在,这件事除了她们婆媳二人,秦家其他的人都是不知道的,包括秦楚。
于书燕没想到陈君文如此毒辣,陈君文竟然在知县夫的赏梅宴上下毒害她,这是要嫁祸知县夫人呢?到时东窗事发,知县夫人名声俱损,于书燕想起去年赏梅宴上看到陈君文与知县府上的贵妾走在一起,莫不是两人商量好的,一箭双雕之计。
于书燕收下药粉,她打算叫个大夫来研究一下,这里头到底是什么药。
俞氏听完毛氏的话,气得也不轻,这一切都是老大媳妇惹上身上的,若不是她贪婪,岂会遇上如此毒蝎心肠的女人了。
毛氏却是一声也不敢吭的跪在那儿,等着俞氏开口。
俞氏看着她,好半晌才叫她回去,她能全部说出来也算低罪,这几日好好呆在家里,初二也不必回娘家了,更不要再与陈氏接触。
毛氏退下去回屋反省,屋里只有婆媳两人,俞氏说起毛家大哥的赌债,一脸的气愤,不过瞧着意思是不会伸手相助的,毕竟五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而且毛家自不量力,也该长点记性,若是大儿媳妇敢开口相求,她倒是要考虑要不要留下老大媳妇了。
若是老大媳妇明智,跟娘家撇清关系,俞氏却还是能留她的。
于书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发生的这一切与前一世全全不同,前一世秦楚不好交际,很高冷,一心只想读书,自是与胡耀只是点头之交,根本不可能参加胡家的桃花诗会。
可是这一世秦楚改了性子,好交际了,却惹上了这么一支桃花,而随着他的性子改了,周围所有的人与事都变了,首先毛家前一世一直在村里头,开间小私塾,平平稳稳的过日子,而毛俊生却是一直未娶妻,倒也不曾下赌坊。
大嫂也是端庄贤惠,一直是婆母的左右手,也一曾如这一世的自私,向着娘家。
一个细微的改变,却是改变了整盘,但是有一点不变,三嫂又怀上了孩子,与前一世一样,只是前一世三嫂的这个孩子没留住。
于书燕想到这儿,不知因为秦楚的性子改了,会不会也影响到三嫂,三嫂这一胎会不会能留住了呢?或者她可以帮三嫂留意一下。
第439章 家务活分摊一半
于书燕陷入沉思中,俞氏却是朝她看来一眼,想着今个儿怎么说也是大过年了,于是催着四媳妇回去,免得四儿又担心她欺负儿媳妇。
于书燕收起药粉,便出了正屋,才出门,果然看到秦楚等在东厢房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眼神儿却是一直往正屋里瞥,许是担心婆媳又不和了,或者婆媳之间又在商量什么大计谋了。
于书燕忍不住想笑,她来到秦楚身边,“外头冷呢。”
秦楚却是故意动了动手脚,说道:“晚上吃多了,出来松松筋骨。”
于书燕也不点破,上前拉着他的手,却是进了屋,屋里烧了炭盆,暖和的多。
于书燕为秦楚解下披风,“下雪的天别站外头,婆母对我很好。”
秦楚捏了捏她的脸颊,家中两个女人能和平相处,秦楚便是万幸,这会儿看到媳妇儿脸色正常,想必是没有什么事儿,自然他也心情大好,于是一把将媳妇儿抱起,说道:“这么冷的天,还是热被窝舒服。”
于书燕拍打他的手,秦楚却是笑得很开心,说道:“我瞧着三嫂又有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努力一把了。”
“滚开。”
自是不会松手的,顺势还将她裹被窝里了,于书燕很是无奈,她不会让自己怀上秦楚的孩子的,如今这样一个人,哪日离开秦家,她也无挂念。
夫妻两人各怀心思的睡下。
过年初二各媳妇儿要回娘家了,瞧着最高兴的就数二房三房。
二房吕氏这一年在城里,也私下里托村里人给家里寄过银子,但是她现在不同了,穿得好吃得好,手也不粗糙了,手头还有了私房钱,日子过得很美满 ,吕氏回娘家,想必村里头也会很羡慕。
至于三房,那自然是史氏又怀上了孩子,到时抱着生哥儿一同回去,史家父母是要高兴坏了的。
于书燕和秦楚就像吃家常便饭似的走到对面于家院里。
许三娘准备了不少吃食,大多是于书燕爱吃的,于书燕坐在暖和的堂前,正听着这对翁婿说着县学里的事,于书燕想着秦楚这人吧想要说话的时候还是话挺多的,与前一世的高冷完全不同,只是得看他愿意不愿意了。
许三娘和石梅从厨房里过来,带来热乎乎的茶水,周寅和石泉这会儿在下棋,于书燕左右无事跑过去看,转头石泉被她说了,最后石泉被挤开,变成于书燕与周寅下棋了。
一盘棋下完,于书燕很不甘心,只输了周寅几步棋,她仍然是骄傲的,这可是惊才绝绝的七皇子,她能下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然而周寅却是笑了,他笑起来如沐春风,便是石泉也忍不住看向他,跟着一起笑。
周寅说道:“燕子,让你五个子,如何?”
“二哥你说的,说话得做数。”
周寅不已为意,然而一盘下去,于书燕又输了,于书燕看着周寅一脸的笑容,心头郁闷,于是看向秦楚,“夫君。”
这一声呼唤,秦楚打了个寒颤,平素可没有这么叫过,都是连名带姓的毫不客气。
很快秦楚坐了过来,接了于书燕的棋子,帮她出气。
两个男人对弈,这一盘棋是下了好久,终于有人能让周寅犹豫的。
等到要开饭了,棋还没有下完,于是吃过饭后接着下,最后下完了,秦楚还是输了一子棋,周寅也算是险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