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说,“就连水月都说受不了那个味道。”
“烧酒丸子……你们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口味。”
“烧酒丸子自然是有烧酒丸子的好处的,前辈不吃丸子所以没有评论的资格。”大和打击了卡卡西,然后打击完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话说,说到凯先生……”他对我说道,“带土先生,凯先生好像之前就一直说他有事情想要问您呢,不过回来的时候因为我早了整整一天出发,所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到。”
……什么?
然后大和就把他终于整理好的,要带给其他人的手信交给了丁次。
“那么,卡卡西前辈和带土先生,我这就先去别家了,滴眼液请一定要记得放冰箱啊!”他挥挥手就和丁次一起离开了。
我有点……站不住。这是……搞错了?大和刚才说了什么?凯有事问我?凯会有什么事问我呢?我想起在蛇洞对峙时凯揍了我的情况,忽然感到心里有些发虚。我害怕凯,我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应对凯。对于我这种全身都散发着负能量的人来说,努力工作,努力活着的凯何止是闪亮,简直是太耀眼了啊。
“看来你还是很不会应付凯呢。”卡卡西站在我身后,并没有看到我的脸,但是似乎他已经发现了我的窘迫和我之所以窘迫的原因,他仿佛在调侃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和一丝笑意。
他补充道:“跟以前一样啊。”
第27章
这还是卡卡西第一次主动提及“以前”。即使是在我拿到了纲手给的那份资料以后,他也是几乎会在谈话时主动规避掉所有涉及到我们过去那些细节的话题的。无论这种行为是有意还是无意,其实看了资料以后都不难理解,对于以往那些卡卡西和我有关的经历,如果深入去探究,如果强迫他和我一起直面,那么一定会把他已经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开来——毕竟对我来说,现在那些经过都只有白纸黑字的记载,而在他眼里,可能就是血肉模糊的活生生的回忆。
“我不会应付凯吗?以前?”我问道。
“嗯。”他说,“你可是经常性被凯痛揍的。”
“那你呢。”我说。
“我会经常性痛揍凯。”他说,“那时候我可是非常强的啊。”
虽然卡卡西在“非常强”之前加上了“那时候”,但是要我说,即使现在他也是很强的。我的绝大部分能力来自体内的尾兽和写轮眼,在眼睛被封印期间,能说是稍微有些信心的术也就只有木遁,其他勉强算是擅长的像是火遁,佐助眨眼一个天照就能秒得渣都不剩。所以如果把来自尾兽,眼睛,半边假体的能力全都剥除的话,想象一下这样的我和卡卡西的差距,那么“非常强”那三个字所代表的确切含义也就可想而知了。
提到我被凯痛揍,卡卡西似乎是难得地沉浸在了回忆里,但是……
“不过那时候我比你矮呢。”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能别提身高吗。”
“咦,原来你在意啊。”他说。
我当然在意啊!
看着我赌气一样无声地在埋怨他的脸,卡卡西用食指指节和拇指撑着下巴说道:“啊,那么不提身高的话,我们要来谈一谈体重吗?”
真是够了!
“你是因为我刚才和大和说你纤细柔弱所以怀恨在心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吧?”我问他。
“啊呀,怎么可能怀恨在心呢,像我这样真诚正直的人。”卡卡西非常爽快地笑道。
正直个鬼!
“对了,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如果你还准备在这里磨蹭下去的话……”卡卡西笑吟吟地说道,“大概你刚才在煮的东西就要焦掉了。”
“啊?啊啊啊!”我懊恼地挠着头发奔向了厨房。
……真是太该死了,我居然完全忘记了自己在炖汤这回事,这下耽搁了这么久水都要烧干了。我着紧地料理着今天的晚饭,忽然一阵奇怪的感觉慢慢升了上来……对了,刚才卡卡西又岔开话题了。
只要别叫他直接说谎,卡卡西是深谙如何在不知不觉间模糊重点的人,当谈话的目的有一定趋向性的时候,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大约不是无缘无故的。也正因此,他的言行反而不会让人觉得无迹可寻。像在刚才,他因为不愿再深入我们过去的细节,就非常自然地促使我离开了。
卡卡西时常这样,他心里藏着的事永远比我要多,虽然隐隐能感觉得到,但我一贯是不大会去深究的。以前我无所谓也不在意这一点,而现在是不能够也不忍心。他会在有一天完全地与我坦诚相待吗?他能在某天把一颗心全部都交予我吗?那种事就算元气仔能开口讲话大概也会说不可能,这种幻术里才会发生的事我也就只能想想,就只是想想而已。
今天的晚饭我可是很用心的,我盛了饭递给卡卡西,对他说道:“看吧,今天可全都是你喜欢的菜,一样放糖的都没有,开心不啦?”
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我们两个人摆在一起,总让人觉得是有哪里弄错了。对食物的喜好,我们也是两个极端。但是今天我在讨好他,所以晚餐完全是依照他的口味。反正相比他,我并没有那么挑剔,只要我肯吃,还是饿不死的。
可是卡卡西接过碗却并没有露出多么高兴的表情。
“要照顾我的口味会很麻烦吗?”他说,“这段时间你没去丸子店也是因为我的关系吧。”
“不麻烦。”我边夹菜边说道,“而且我也不是非丸子不可的。”
我心说丸子哪里有你重要呢,为了你我连面具都不戴了不吃丸子能算什么啊。
“但是……”他说,“如果对方也是甜食爱好者的话,做菜的时候会轻松很多吧……”
他说:“就不用这么特地费心思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说。他莫名其妙的问句让我有些不自在了起来,我忽然感觉比起大和说起凯要来找我时,我都还没这么窘迫,一时间我低下了头,脑子里想的全是快点把饭吃完。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说了。
“你跟静音小姐走得很近吧。”他问道,“你喜欢她吗?”
我确实喜欢静音,在那帮洪水猛兽一般的女性医疗忍者中,她是最温和的一个。她没有纲手那么强气,也不像小樱会真的揍我,而且前段在医院的时间里,虽然是默默地,但她是给我最多提醒和帮助的。可是,也就仅此而已,如果不是那么没有存在感,说不定比起静音我还更喜欢大和。
“我是挺喜欢她的,但是那又怎么了?”卡卡西的话让我有不好的预感,但是我偏照实回答,我倒想看看他这张嘴里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但卡卡西只是露出了“是这么回事”的表情,说:“确实你从以前就很喜欢医疗忍者呢。”
什么啊,又是“以前”,他今天第二次提起“以前”。我本来是很期待能听卡卡西说“以前”的,因为这让我觉得那会代表他的伤疤已经不再作痛。但这次从他口中吐出这个词句的时候,却让我莫名觉得焦躁起来。
“以前”?“医疗忍者”?我想起了那份资料中涉及到的一个名字,因为其中有一段话,我反反复复看过,那就是我“因为同小队成员野原琳的死亡而痛感忍界的残酷和忍者个体的无力”于是决定“跟随宇智波斑实行月之眼计划”,其中那名叫琳的女孩子,就是个医疗忍者。
那是卡卡西床头照片上的女孩子,确实那是一张一眼看到,就会让人想要去保护她的脸庞。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看资料的时候,总是关注着卡卡西的原因,比起她的死,我觉得更刺激当时的我的,应该是那样一个女孩子都无法保护好的,卡卡西的痛苦和无力。
既然这个世界是那么地令他感到难过和悲伤的话,我想我要毁灭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事吧?
以上就是我看完资料后的感想。
可是,他现在这是什么口气呢?就好像忙不迭地要从我身边逃开一样,好像恨不得现在就把静音置换到我对面那样,我确实一直拿医疗忍者都没什么办法,也可能过去的我曾经很喜欢那个叫琳的女孩子,但是这和静音有什么关系呢?什么逻辑啊,他这是什么逻辑啊!卡卡西平常是头脑非常清晰的人,他的脑袋至少比我要好用很多,但是我是真的想不到啊,居然有一天我能来吐槽他的逻辑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