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她怀里,话音落下一手伸到她背后,把人抱得更紧。
秦昭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还说什么,我热的都要流汗了。”
“一会再洗澡,先说你喜不喜欢我。”
“……”她笑了,“你也没说出口过喜欢我,怎么现在还让我先说了。高中那会我问过你几次,你当时把我按在雪地里我可还记着呢。”
孟梁有些头大,“我那时候不懂事,不好意思,把你按在雪地里我也有小心护着你,真的。”
“我跟你太熟了,孟梁。”
“熟人好办事。”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道理通的。”
“你比我小,我不想谈比我小的。”
“我比你小三个月,0.25年,四舍五入是可以舍掉的,那我们就一样大。”
“还能这样?”她哭笑不得,热的额间发了层细汗,身上盖着毯子,还要抱着个耍赖的“孩子”。
他把头在她怀里埋的更深,秦昭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依旧感受得清清楚楚那份炽热气息,有些赤脸。
孟梁低声说:“我真的好爱你,想把你紧紧搂着心疼的那种,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我们就试试,我会好好表现。”
想到了刚刚接吻分开后秦昭说的“你乖一点”,他再加上了句。
“我会一直很乖,阿昭。”
秦昭燥热的心灵好像沐浴甘霖,天赐的凉爽和清甜给苦行者带来最渴求的宽慰。
回想对孟梁的情感,她对他最有男女之情的一段时光,居然是在他最胖的那年。后来随着两人越来越熟,关系越来越亲近,她一方面克制着自己那份心思,一方面也是觉得孟梁值得比自己更好的女孩子。
她算名校毕业,除了大学期间成绩平平,简历算得上漂亮,校园活动经验丰富,长相身高哪都不差。只是如今,那个曾经说要把自己日子过得明明白白的女孩,稀里糊涂地在一家小公司做谁都可以做的职位,领微薄的工资,夜夜与酒为伴,烟不离手,实在有些苟且度日般的颓唐。
孟梁不一样,她是在走下坡路的那个,他则越攀越高。明明高中时候就已经为他有那样和睦的家庭、良好的家教艳羡,把他譬为天上不可及的星,现在岂不是遥距数万光年。
那天在床上最后拉扯的结果是,秦昭默认,也不知道是默认在一起,还是默认会考虑。孟梁看得出她眼神中的犹豫,只能拿一支中签,算得上并未完败。
像是熟悉的室友,也像默契的情侣,秦昭拿了衣服进洗手间,在衣柜前犹豫两秒,顺带了条干净内裤。拜孟梁所赐,她大清早得冲澡,孟梁则进了厨房做早餐,七点钟不到,刚刚好。
施舫看到也要惊掉大牙,在家从来不做饭的少爷,如今钻进厨房研究得兴致盎然。手机立在架子上放着菜谱,看到冰箱里还剩了半包吐司,打算热两杯牛奶再做个三明治。
秦昭穿着遮到大腿根的T恤,闻到煎火腿的香气就走了过去,那情景太温馨,开口也不自觉柔和许多。
“你现在就已经开始好好表现了吗?”
孟梁没回头,把火腿放在盘子里,“我从年前就开始表现了,只不过那时候没跟你说而已。”
她没再说话,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等,孟梁了解她性格,最是喜欢用冷漠代替一切。
又是面对面地吃早餐,孟梁先开口,“我这几天没理你,是在生陆嘉见的气。”
“我知道。”她故意说陆嘉见,就自然知道孟梁会为此不悦。
“那你为什么要载他。”像是意识到语气太生硬,放低了态度补上一句,“我就是问问,你不愿意说就……”
秦昭笑着看他,眼神直勾勾的,“我回学校恰巧遇到他,他说自己没开车,让我捎他一段。”
陆嘉见毕业已久,回学校定是有事,怎么可能自己不开车。
“你信他没开车吗。”
“不信。”
怎么算她和陆嘉见也认识几年,当然看得出他的想法,无外乎是碍于成年人间体面才没有戳破而已。
孟梁语塞,没想到她答的这么坦诚。
他便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在哪里过的年?”
本来想问她为什么现在连过年都不愿意回家,总觉得她和父母的关系更加恶化,但是知道秦昭未必愿意说。
她笑着反问,“你猜猜看?”
孟梁喉咙一动,脑袋里下意识想到的是陆嘉见,赶紧把自己打醒。
“我不要猜。”
秦昭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想什么,喝光最后一口牛奶说:“当然是怡人家里。”
这才松了口气。
吃完饭后秦昭再不好意思让他洗碗,把头发别到耳后,主动洗起来。
孟梁走近,她感觉到了,就在身后停下,问了句:“我抱着你好不好。”
秦昭哑然失笑,虽然心软,还是忍不住槽他,“你怎么像个粘人的孩子,整天要抱。”
下一秒,就已经是一具高大的、热乎乎的身体贴上自己的背,他一点也不嫌桎梏,就那么搂着她的腰。
“想抱你。”
秦昭看着水流冲干净最后一张盘子,心头软了大半,那时候好像情感战胜了理智,脚下踩着的小小一居室从来没有这么温情过,全都是拜孟梁所赐。
“我和陆嘉见分手之后他找过我。”开口却是解释。
“但是我没见,那天是分手后第一次遇到,旁边还有他们学院的院长,我不好拒绝的太生硬。”
“他可能要回上海了。就算他不回上海,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没想过回头。”
她把盘子和杯都放在架子上,用擦手巾擦干了手,孟梁还是从背后搂着她,跟着细微挪动。
秦昭一点办法都没有,淡淡说道:“以前,我是说高中的时候,可能也喜欢过你。”
“现在,我说不好。如果你非要试的话,就试一试。但不能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不是说我对这段感情不够慎重,只是我自己不想结婚,因为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我的家庭或许会让我在一段婚姻中处于劣势,我接受不了。”
她说得清楚明了,还不见孟梁回应,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嗯?”
孟梁满脑子都是秦昭的那句“我高中时也喜欢你”,心碎了一小半,因为追悔莫及;又活生生地跳动着一大半,为她说“试一试”。
后面的话也同样入耳,但是可以短暂抛之脑后,毕竟她现在是在答应自己。
他伸手让她转身来,变成了面对面拥抱的姿势,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拥抱,以新的身份。
不论是孟梁还是秦昭的心里,都有些不寻常的因子,心与心相贴的刹那,仿佛世纪之交的钟声,太过响彻云表。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吻你了。”
“我还想吻你。”
秦昭闷笑,“你好幼稚啊孟梁,总是想着亲亲抱抱。”
他伸头过去衔她的唇,软软的,生涩乱吻,明明心里紧张的要死,还是要和她交换刚才的牛奶味道。
秦昭向后靠躲他,“你吻归吻,手不要乱动……”
“我忍不住,它自己动的。”
“……”
至此,孟梁半小时才拿到的中签不要了,得贵人馈赠,重获一支上上签。
当晚,秦昭从洗手间出来后,发现孟梁坐在餐桌前抱着杯酒,刚喝完,转头正对上她锋利的目光。
她这才想起来,一整天该说的事情都说了,就忘记追究他昨天喝酒的事。走过去看了下酒瓶,是从她冰箱里拿的一瓶二十多度的果酒,他喝了一大杯,脸色暂且还没变。
“孟梁,你故意喝酒想进我房间是不是?”
他闻声抱住她的腰,显然只是有些上头,不比昨天的大醉。
“阿昭,头晕……晕……”
“你给我滚。”
第37章 关键词(3)
孟梁还是如愿进了卧室。
秦昭回想的话应该记得起,他年前回家之前,每天早上都要委屈着语气说沙发睡得好不舒服,还曾坐在她的床上说床很大。
“你总跟我撒什么娇啊孟梁,你看看你衣服里的肌肉,怎么扮可怜那么得心应手?”
她拽着自己的碎花薄被,坚持不让孟梁进来,他那张毯子被孤零零地扔在床尾。
“房间里那么热,盖两床被子太碍事了,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信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