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戴着口罩，依旧是白短袖，黑底白边运动裤，这身打扮太过熟悉。眼皮耷拉着，似乎没睡醒。
猛地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人。
是他？
那天在书店遇到的男生，他也是高一的？
不过他也有点像……另一个人。
是谁？她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到嘴边的名字，愣是说不上来。
男生过来时，视线恰好与她对上，两人浅浅对视半秒，晨姝率先移开了目光，低头整理笔袋。
她没看见男生后头的神情，他只微挑了眉，坐到了她身后，拉开椅子坐下。
讲台上男老师龙飞凤舞的在黑板上写下今天考试科目和时间，女老师分发试卷，两人各司其职。
“同学们，上午考试时间为八点半点至十点半，考至一个半小时可提前交卷离开考场，下午考试科目为英语数学，数学考试时间为下午一点至两点半，英语三点至四点半，届时请大家准时到场；
“考试时不宜交头接耳，不可公然违反考试准则，相信大家应该从小学就听老师唠叨考试时应该做什么了吧？这里我就不一一重复了，祝大家取得好成绩，提前欢迎大家进入五中，进入高一阶段。”
传试卷时，晨姝把最后一张递给后桌，刚转身就顿了顿。
“谢谢。”对方已经摘下口罩了，露出一张清俊的五官。
“于珩？”晨姝说。
她的表情过于惊讶，于珩点点头。
他的感冒似乎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声音沙哑，带着浓厚的鼻音:“嗨。”
他又对着她笑了笑。
于珩笑起来很好看，是那种无法拒绝地笑意。
晨姝一惊，心想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得？昨天眼前这个人没现在开朗，不过也对，她跟他不熟，不了解:“嗨。”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那头讲台上地老师说了句“语文考试正式开始。”
晨姝同于珩点点头转身准备考试。
晨姝很快就进入了考试模式，一心只写试卷题，两耳不闻周围声。
不过，坐在她后面的于珩就不是了。
感冒太难受，早上吃了药，药效现在发作了，他有点困了。
于珩狭长的眼猝然眯起，困顿涣散的神情，手撑着脑袋，轻哈了口困意，视线越来越模糊，手中的笔也落在了桌上。
啪得声，自己被自己惊醒。
于珩勉强撑着了睡意继续做题，好在这次试卷不用写作文，他林林总总写了大半，一百分分值的卷大概能保证七十分左右。
他索性趴在桌上补眠了。
考场里，老旧的电风扇呼啦地转，笔落在纸上唰唰作响，窗外树上的知了还在为自己短暂的生命咆哮，热气从窗缝涌进教室……
晨姝检查了两遍试卷，几乎确保了正确性。她端坐在位置上，目光偏向窗外，，教室正对着操场，红色塑胶跑道和绿色草坪形成了鲜明对比。
宁静而又聒噪的夏。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同学们抓紧时间做题，做完的再次认真检查一遍，还有发呆睡觉做小动作的同学请注意影响。”
于珩睡得有些热，他揉着睡僵硬了的脖子，朝墙上时钟看了眼时间。
他收回视线，落到了自己试卷上，拿起笔写上名字。
于珩百无聊赖地对着试卷发呆。
台上的老师又提醒了考试剩余时间，站在最后一排的男老师，从他身边经过，于珩视线被他带动着。
路过他前桌，他目光一顿。
女生扎着不高不低的马尾，脖颈处有几根头发没有扎进马尾里，它们乖顺地贴近后颈，被风扇的风吹动着。
铃声骤然响起，同老师的声音:“把试卷正面朝上放在右上角，然后请同学们有序离开考场，下午考试请大家准时到场。”
话音一落，桌椅声齐齐响起，于珩也站了起来，从后门出去。
出去前，他拍了下前桌:“我先走了。”
晨姝到没想到于珩会和她打招呼说先走，她点点头说了声好。
这会儿整栋楼的考生都从教室里涌出来，人挤人，像水流一样，往同一个方向汇集。
晨姝动作慢，整理好桌上的笔，放进书袋里，又把椅子拉进桌子底下，这才离开教室，刚出教室就碰见徐筱了。
徐筱哭丧着脸:“你选择题第一题和最后一题选什么？”
晨姝想了想，记起了答案，她慎重开口:“C和B，怎么了？”
“完了，我跟答案完美错过，我第一次选C和B，快交卷的时候我改了答案，早知道就不改了！四分啊！”
听着徐筱的咆哮，晨姝捏着她的脸，说:“行了，考一门忘一门，下午还有两门等着你呢，打起精神来！中午吃好点补回来。”
徐筱这才勉强笑了下:“中午我们去小吃街吃，我听我邻居姐姐说新开了一家面店，可好吃了。”
晨姝:“好。”
-
另一边的于珩下了楼往行政楼方向去。
“这！”向笑源摆手，嘴里叼着跟冰棍，笑嘻嘻地看着于珩。
向笑源老早就考完了，提前交卷，反正会的全写了，不会的也蒙完了，时间一到他就出了考场在行政楼大厅等于珩。
两人准备去吃午饭，听见身后有人叫，向笑源率先转身，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壮实的男生大摇大摆向他们跑过来。
“于珩，你说杨锐这一个暑假到底经历了什么？”向笑源惊呼，一手搭在于珩肩上，有丁点费力。
他想小时候一直都是他高，反倒了暑假，于珩就噌得下长得飞快，现在已经比他高了。
于珩沉默，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视线从百米冲刺向他们过来的杨锐身上移开。实属惨不忍睹，无法下眼。
杨锐大口喘着气，膝盖微曲，双手搭在膝盖上:“你俩今天也来得太早了吧？昨天不是说好了一起来？考完了也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是不是兄弟啊？”
“谁跟你说好了，谁给你兄弟了？你这发型真非主流，离我远一点。”向笑源上前揪了两下杨锐的头发，再次感叹道:“可真够长的。”
杨锐轻轻挑了下刘海，还以为自己是流星花园里的道明寺呢，大手一挥:“这叫流行，懂不懂啊土包子。”
于珩郑重其事道:“开学后政教处要抓仪容仪表，你的发型不合格啊！”
“我们体育生不抓，我们放养型。”杨锐气得又挑了几下刘海，太长了，遮住眼睛。
向笑源点点头:“瞎扯淡吧你，放养？你就是家养的大黑猪，一暑假去夏威夷了吧，晒得乌漆墨黑的。
“等会去游戏城打游戏？中午于珩请客，晚上去我们家吃饭，你大哥给你露一手。”
杨锐眼睛哗得下亮起来，他拨开他的刘海，谄媚道:“行，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烧烤店，中午去试试？”
“哥你请吃饭，天临区道明寺绝对捧场！”
第7章
“哎，向笑源？”徐筱正对着店门坐着，向笑源一行人进到店里，她眼睛瞬间亮了。
“你们也在这吃啊？要不要一起拼桌？”
徐筱当然乐意之至，十分愿意，不过她带着恳求的目光望着晨姝。
晨姝的眼睑动了动，徐筱露出笑意，建议道:“行啊，一起，你们三个人？再加上我们这边两个，去做楼上大圆桌吧。”
她看了眼他们，没说话。
于珩抬头，目光对上晨姝，他想了下，对她点点头又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晨姝同样回以微笑。
上楼时，晨姝和徐筱先走，杨锐和向笑源并排走，于珩垫后。
杨锐勾着向笑源脖子:“是不是朋友！居然认识大美女！”
向笑源掰开杨锐的手，送了一个白眼给他:“谁跟你道明寺是朋友啊？我高攀不上，等会别吓着我同学，悠着点！”
然后他毫不客气的从杨锐身边离开，快一步上楼。
于珩:“让让。”
杨锐咬牙:“你们兄弟俩要把我气绝了！”
又自己在后头叨叨了几句:“给我等着，等会我就吃穷你！”
于珩:“……”
于珩同情地看了眼杨锐，深表歉意，怕是等会被坑得会是杨锐自己，吃穷了他自己。
杨锐挨着向笑源坐，徐筱又坐在向笑源右侧，晨姝紧跟着徐筱，最后于珩坐在杨锐旁边，他的左手边是晨姝。
向笑源拿着单子问:“你们吃什么？”
杨锐接嘴:“我都可以，多烤点肉，早上考试细胞考走了好几个，我现在要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