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早上，他又接到了好几个投资商的电话。
这回不是试探，是直接表明要撤资了。
陈令一下子就慌了。
没有投资商，别说赚钱，连俱乐部都很难运转下去。
融景点了一下微博。
几秒后，他哼笑了一声：“比赛就比赛，他也不怕到时候输给我……”
陈令踹了桌子一脚：“赢他？融景，我不知道到底是这段时间我给你太多自由了，你只要愿意好好包装，好好打比赛，什么未来前途没有？”
“你对自己的技术有几斤几两有数吗？”
“还有，重点是，沈祁的手里有这段录音。”
“如果不是你把录音交给我，非要往死里逼他，至于现在这种局面吗？”
陈令到底还是当了许多年的上位者，很快平复下心情，拽着融景的衣领：“明天的比赛，如果连复赛都进不去，我就要考虑，你这个队长当的到底行不行了。”
昨天的成绩，已经是M1G有史以来获得过的最差的成绩，哪怕是当初刚起来的时候，成绩都要比昨天好。
要不是因为明天融景还要比赛，陈令现在真的很想揍融景一顿。
他把人往沙发上一推，拍了拍身上的灰。
现在他得去讨好那些投资商。
等陈令走了，融景才从沙发上爬起来。
眼里满是阴霾地看着一直在看戏的江壮壮。
他咬了咬牙，然后重新拿起了平板。
不能输。
怎么能输。
亲手拿冠军是他的梦想。
他眼里的暴虐渐渐被压下。
江壮壮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
何必呢。
当初都是何必呢。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
偏偏一个被财迷了心窍，一个被荣誉迷了心窍。
毁了一个战队。
他想了想，还是转身出去，让融景一个人好好想想。
拐进了厕所，江壮壮看着周围没人，又给沈总发了条信息。
……
几个小时后，节目拍摄现场，补完最后一组镜头，杜京帮傅明渊递了水，旁边的化妆师以及好几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冲了过来。
因为现场太热，傅明渊的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鼻尖冒着汗珠，他仰着头，喝了两口枸杞茶。
几个女工作人员眼冒金星地盯着他，仿佛他喝的不是枸杞，而是她们。
杜京：……
没眼看。
等傅明渊喝完了水，他扣上刚刚因为过热而解开的袖口纽扣，穿上了外套，偏过脸来，眼神里带了些许的疏离。
白冷的灯光打在他冷硬的脸部线条上，更添了几分的距离感。
为首的化妆师抱着本子，踌躇着往前递出了本子：“那个……傅哥，能签名吗？”
化妆师有些害羞，近距离看着傅明渊的时候，觉得他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实在是太过深邃吸引人。
四周都是准备着散场的参加本次节目录制的明星，不少人边上都围了工作人员。
傅明渊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他微微点了点头，接过化妆师的纸和笔。
杜京照旧一脸生无可恋弯下腰来。
傅明渊顿了一下，用手心托着本子签名。
几个工作人员手握着手，激动地都快要跳起来了。
“傅哥，我们能给你拍张照吗？就传一下广场……”
傅明渊愣了愣，动作顿下来。
广场？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不太理解。
但是他还是应了一声：“可以。”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立马蹲下来，寻找最好的角度，抓拍正在签名的傅哥！
啊啊啊啊傅哥太帅！
比那个酒店门口抓拍的那张帅多了！
发出去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小姐妹啊！
节目拍摄期间不能拍照，现在拍摄结束了啊终于可以给傅哥拍照了！
侧面抓拍的傅明渊，脸部的轮廓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还能看见他好长的睫毛！
为了给他们签名，傅明渊又把袖子卷上去了那么一点点，露出一小截的手腕，和黑色的衬衫对影起来，连手腕都变得性感了！
沈祁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周围明明有好多人在的，但是他好像只能看到傅明渊一个人。
他就站在那群笑容灿烂的女孩子们中间，脊背是挺直的，修长的双腿微微弯曲，好像是为了配合女孩子们的身高，掌心托着本子，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在一笔一划地签名。
唇角的弧度绷直了，灯光从他性格的喉结一路往下，没入衬衫的领口，腰部的线条收进了外套里。
沈祁觉得指尖发烫，那种麻意又从头皮上开始炸裂，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仿佛又回到早上两个人在被窝里开家长会议的时候。
陌生，欢愉，难以克制。
半晌，他揉了一下头发，压下这种陌生到连心脏都无法负荷的情愫。
“沈少爷？”之前领着他进来的工作人员认了半天他的工作牌，才把人认出来。
工作人员不太明白这位小少爷怎么老喜欢戴着口罩，明明看眼睛人长得应该是不错的。
沈祁指尖颤了颤，回过神来，才朝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他没有进去，而是直接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低着头的时候，和苏芽还有跟在苏芽边上的吴言擦肩而过。
吴言往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
“怎么了？熟人吗？”苏芽倒是没有认出人来。
吴言皱着眉点点头又摇摇头：“刚刚那个是沈少爷吗？好像是他。”
苏芽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哪里还能看到人的身影。
她理了下衣服：“各自过各自的就好了，回A市后我可能会搬去和你们家沈总一起住。”
“但是，我和沈祁并不适合有很多交流。”
吴言应了一声，才有些担心地开口：“可是，沈总的病……”
苏芽温柔地笑了笑：“吴言，爱呢，虽然不能感化一切，但是它能让一切啊都变得好起来。”
吴言似乎是不太懂，但是还是点点头。
他想起沈祁发的微博，眼里又染了笑意。
……
沈祁到楼梯间坐下，身子靠在墙上，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有种想要抽烟的冲动。
撑着下巴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夜晚，大概明天又不是一个好天气，夜幕上没有星星，月亮也不曾出现。
沈祁掏出手机，给傅明渊发了消息。
你祁哥：哥哥我在楼梯间等你~
他没有说哪个楼梯间，但是他觉得，哥哥肯定会知道的。
上一条消息还停在哥哥的那句宝宝。
实在是有些羞耻。
他右手撑着额头，闭了会儿眼，然后低低笑出了声。
啊，宝宝就宝宝，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想完，他又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头发还是发麻。
明明就是他自己说出口的话，怎么现在就这么……
深呼吸了几下，沈祁点开了今天发完以后就没有看过的微博。
Angry的超话变成了真正的粉丝的天堂。
[你们说A神打假赛的，麻烦拿出证据，然后上交给联盟，让他们去评判谢谢，空口鉴假赛，你们好厉害啊]
[网络喷子们记住了，你们在网上说过的话，一样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电竞的水太深了，可是我喜欢的人在这个圈子]
[听说已经有人收到律师函了？]
当然依旧有不好的言论夹杂在里面——
[呵呵，发一条微博就能澄清了？炒作？]
[和老东家闹成这样，自己本身问题不少吧]
[这说话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特么电竞圈第一呢]
[……]
没什么人理他们这些言论。
那些水军好像自然而然就消失了一样。
而Angry那条微博下面，前几页的评论，都是清一色的——
[A神正面刚！我们支持你！]
沈祁有些头疼地揉了一下太阳穴。
这些一看就是僵尸号的小号是怎么回事。
夹在一堆僵尸号中间艰难发言的粉丝们还复制的特别欢乐。
沈祁又挨个儿点进去看了看这些粉丝们的微博，看到有搞笑段子就点个赞。
搞得大晚上的，好多人都以为Angry被盗号了。
十五分钟左右以后，楼梯上传来了极其有规律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