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倒在地上,还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腕。
情况说不上最坏,但也绝谈不上好。这风沙现在看着虽然不大,不过这只是一个前奏,凭他的经验来看,要不了多久就会刮成大风暴的,那个时候就惨了。
而除开大风暴之外,一个整天,缺食物缺水源,很难保证体力,而最麻烦的是,这个遗迹里——并非没有原住民。
为了躲开宇智波带土真是万不得已之举,所幸多年探查,对他来说这里虽然凶险,却也不算是陌生。
大蛇丸道:“这个地方……佐助君,我记得你有一次好像……”
佐助打断了他的回忆:“大蛇丸,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鸣人睡满这一个整天不要醒?”
大蛇丸:“……”
这孩子对一个咒印的要求太高了。
大蛇丸哈哈道:“你可以给他脖子来一下,保证长眠不醒。”
佐助默了一下,再次翻找起自己的东西来,期望能找到个催眠剂什么的,他记得宇智波带土好像之前买过这东西,有时候也会顺手塞在他这里。
——然而他只翻出了五管生长剂。
……断水缺粮少药啊。佐助手掌一翻,把这五个针管收起来。
宫殿没有办法去,里面的陷阱太多了,必须先找到一个落脚的能抵御风沙的地方,然后尽量的找点食物和水回来,还有柴火,都是必须得有的东西。
他暗叹了口气,垂头把鸣人甩到自己背上,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远方走去。
大蛇丸道:“如果这小子等会醒了,你准备怎么和他说呢?”
鸣人的脸贴在他后颈上,呼吸吹过耳廓。这动作绝称不上敌对,一定会被看出来的。佐助最近撒谎尤其多,一想到还得编故事就头痛:“……”
太难了。佐助想。
每次只要碰上鸣人,什么计划都会被打乱的一塌糊涂,前世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永远都会出现各种枝节打破他所有的预想,想做点什么真是太难了。
可能是风沙刮脸,鸣人在他背上闷哼了一声,动作很小的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那一点皮肤刮来蹭去,迅速的发热起来。
佐助咳了两声。
风沙渐渐大起来了。
……
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点火光照亮了大片黑暗,火光边上坐着白衣的少年,背对着他,正拎着个棍子一样的东西在捅那堆火光,大概是想让它燃烧的更大一点,鸣人眯眼打量了一下,发现那是草雉。空气冰凉,并不温暖。
鸣人扶着头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衣物滑落,大片红云映入眼底,鸣人蒙了一下,发现那竟然是晓袍:“……”
有点荒谬。可他电光火石的刹那想到了之前自己和佐助的交战和在内心世界时佐助的言行。那不是要杀了自己的言行,甚至事后思考起来,那甚至称不上敌对,就像是在刻意的引导着他要做什么一样。
……有哪里不对。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他从思考中清醒过来,下意识松了手,随即坐在自己的身边的人啧了一声——他握着的竟然是佐助的手腕,不知道握了多久,佐助松了口气一样的把手抽了回去。
借着那点火光,他看到那手腕上都被握出淤青来了。
鸣人低声道:“……佐助。”
佐助没有回头:“你醒了。过来烤火,这里很冷,如果不保持体温的话,撑不到时间的。”
这里是……鸣人扫视着面前这个——山洞。这里到底是哪,他记得昏过去之前和佐助明明在一片不大的树林里,四周空旷,连山都没有,更别提这样的山洞了,而大概十多米外的山洞口透进来紫红色的天光。
鸣人:“……这里是哪啊我说。”
他蹭到火堆旁边,贴着佐助坐下,令人意外的是佐助并没有抗拒,还放松般的松了下肩膀,鸣人愣了一下,反应极快的摸了一把佐助的手——他坐在火堆旁边,手竟然是冰凉的。
这里确实很冷。
佐助道:“是一个异空间里的遗迹,不到时间是出不去的……你干什么?”
鸣人一手拉过了刚才披在自己身上的晓袍,把这片不算厚的布料展开披在佐助背上,同时自己伸手环住了佐助的肩,想要把他圈进自己怀里,然而佐助收了下肩,躲开了他的动作。
鸣人没管佐助话里透漏出了什么信息:“……保持体温,你很冷。”
佐助看着他:“……火堆”
“这里的温度光凭火堆是不行的,如果要保持体温的话最好就是这样。我有九尾查克拉,体温会更高一些。”鸣人坚持道:“过来。”
佐助看了他几秒,仿佛在权衡利弊,鸣人也不催促,只是张着手等他:“……”
他最终靠了过来,还不忘道:“为了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才救你,别想太多。”
鸣人道:“我不信。”
佐助:“……”
这人的逻辑向来自成世界,佐助早见识过,不再争辩了。他背着这人柱力顶着沙子走了上千米才找到这个山洞,懒得再说什么了。
可鸣人继续道:“你根本不想杀我,你下不了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做这些事,不过只有这点,我是确定的。”
“我想问的事情简直一大堆啊我说。”鸣人低声,得寸进尺的把这个人再往自己怀里拉一拉:“……等你暖和过来的。”
佐助道:“什么都别问,因为我什么都不会说。”
鸣人道:“那我只有一件事情要确认了。”
佐助刚抬眸疑惑的看上去,就感觉到这吊车尾手快的顺着这个姿势捏起了自己的下巴,随即俯首,炽热的唇便覆了下来。
他猝然睁大了眼:“··……”
这是个很短很浅的吻,只是彼此相贴而已,可鸣人的目光简直像是要烧起来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给这胆大妄为的混账一下,鸣人就放开了他:“……你喜欢我。”
佐助:“……”
“我相信凭你的实力,想自己出去也没什么问题,你骗不了我,现在的我根本帮不上你什么忙。”鸣人定定凝视着他:“……所以,如果为了刚才这事生气的话就杀了我,否则我什么都不信。”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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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的清光从火中来,凌厉的架上了金发少年的脖子,似乎是为了表明态度一样,刀刃微微压进皮肉,流下一丝细细的血线来。
佐助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
鸣人刚醒,他这个时候打开辉夜遗迹也是勉强,还有未知的危险在前,两人此时都是强弩之末。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任何的矛盾都可能导致最糟糕的结果,可鸣人甚至没有看那刀刃一眼,目光深邃平静,在咫尺之间和那号称能看破人心的猩红眼瞳对视,神态中有男人般的坚定和赌徒般的凶狠,恍惚间让人想到很久以前的某个人:“我赌你舍不得。”
他变成一个男人了。佐助还维持着表情没有变,心底却默默的叹息。
一个吻。一个这样青涩的吻不足以使三十多岁的男人惊慌失措,所以他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装出凶狠的样子。可无论怎样青涩,来自于心上人的亲近都叫人万千心潮起伏。
他对鸣人更多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那个小鬼身上,可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他长成一个男人的样子了。学会了忍耐和逼迫,靠近过来的时候他竟然微微的感受到了一些压迫感,而问出口的话竟然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他连表面上的凶狠都维持的摇摇欲坠。现在与前世不同,鸣人的直觉准的可怕,他下不去手——不论他做出怎样的抉择,无论那是关于世界的安危的还是关于个人的感情的,同伴也好朋友也好,前世兄弟也好未曾触碰过的爱人也好,鸣人对他来说早就远远不是那样简单就能定义的人。
他们曾是伙伴,是对手,是竞争的对象,是朋友是家人,他们曾用数十年的时间磨合成彼此的光暗,他比鸣人更不适应刀刃相对这种事,通过巧妙的手法引出九尾是一回事,真刀真枪的伤害,那就是另一码了。
所有人都可以不记得,所有事都可以不发生,但唯有他不能忘面前的这个人曾经是怎样的救赎他……
两世纠缠,爱恨都错。
我没有办法混过去。佐助看着鸣人的眼睛,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