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完自己的历史后我又穿回来了(40)

“嗖嗖嗖——”侍卫们连忙将弓一抬,几支羽箭射向夜空。

一人一牛翻滚在地,野牛数百斤的分量,这一压不是闹着玩的。

楚倾只觉眼前一黑,不及多想,手里回旋镖狠狠刺下。

快速拔出,旋即又刺一下。

他也不知刺在了那里,但觉一股热血喷在握镖的手上,又顺着手腕流进衣袖。面前发了疯的野兽一下子失去劲力,喘息两声,没了气息。

他试着将它推开,身子在重压下却也使不上什么力了。好在侍卫们很快围上来,合力一推,野牛的庞大身躯轰然砸地,溅起一片飞尘。

她们接着便要扶他起身,却闻背后一声断喝:“别动他!”

众人回头,女皇正策马赶来,在不远处匆匆翻下马背,疾步跑到跟前。

她在他身边跪坐下来,他隐隐知道她在,觉得自己该起来了,但还是使不上什么力气,只得含含糊糊地叫了声:“陛下。”

便觉一双手慌乱又小心地在他胸口上按着:“这儿疼不疼?”

他皱皱眉:“不疼。”

虞锦又转而去按他的肩头和胳膊:“疼不疼?”

他感受了一下:“不疼。”

接着便被按了按腹部:“这里呢,疼吗?”

“也不疼。”

怕他被压断了骨头或者伤了内脏的虞锦松了口气,还是没忘了再按按他的腿:“疼吗?”

“都不疼。”楚倾渐渐缓过来一些,只觉得蹭过地面的后背疼,该是有些擦伤了;还有就是后脑勺疼,刚才不免撞了一下。

除此之外,倒是手上剧痛不断。

他浑浑噩噩地抬起手,手上全是血。

虞锦定睛看清,脑中一懵:“你受伤了!”

他回忆了一下,启唇说:“牛血。”

“……不是。”她把他的手抓住,翻过来看,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他满手糊着的或是牛血居多,但手心上有一条沟壑般的割伤,该是方才抓回旋镖时被割到的。

“快,我们回去。”她手忙脚乱地扶他,侍卫们立即上前,一并将他扶起。

他还没完全缓过劲儿,脑中迷糊,倒很听话。听她说要回去,他便目光梭巡着找到自己的那匹马,趔趄着走了两步,伸手要抓缰绳。

在他触到缰绳前,她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怔怔转头,月明星稀之下是一张姣好的怒容。

“你这只手别动!”她口吻沉沉,看起来心情不好。

他习惯性地读她的心事,印象中今日应是还有机会。但许是脑中懵着状态不好,他没读到什么。

虞锦羽睫轻垂,探手攥住缰绳,替他箍住了马:“你上马。”

她感觉自己语气生硬得好像回去就要废了他。

情绪管理有点崩盘,因为她满脑子都是他手上那道沟壑般的割伤。

破伤风、疟疾、败血症……一大串可与这伤势挂钩的恐怖词汇侵袭她的脑海,让她鬼使神差地开始脑补他离世的事情。

楚倾安静无声地依言单手扶着马鞍上马,垂首一看,就见马边站着的人眼睛湿漉漉的,让他疑惑不已。

“陛下?”他的神思又恢复了几分,试探着唤了一声,问她,“怎么了?”

第31章 心非

她眼底的湿漉骤然消散, 绷起脸恢复威仪,仿佛刚才的所见只是他的错觉。

她也没答他的话,踱回几步, 径自也上了马。

一行人不疾不徐地往回赶, 但有侍卫先一步策马回去叫了太医去楚倾帐中等着。是以在他们到时, 营中已皆知晓了方才的险情。后宫几人不约而同地都迎了出来,虞锦一下马就见他们迎上前。

“陛下。”为首的姜离一揖, 她没顾上停。姜离清楚她的脾性, 见她这个样子就知是不想多言,便识趣地闭口退到了一旁。

但他这贵君了解她,却有人不了解。一卫姓中侍颇为殷勤地跟在虞锦身旁,关切询问:“臣听闻方才出了险事, 陛下受伤没有?”

“没有。”虞锦满脑子都是破伤风败血症,脚下一转正到了要转弯的地方,嫌他挡路,就又硬邦邦扔过去一句,“让开。”

卫中侍一滞, 讪讪让开, 虞锦抬眸一望楚倾已近在咫尺的帐子, 开口就问:“太医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迎到近前的宫侍赶忙答话。女皇略微松气,揭帘进帐。楚倾看一看这前呼后拥的架势,倒停了停。

“陛下无恙。”他颔了颔首, “诸位放心, 请回吧。”

话音未落, 一只手伸出来,往他腕上一扣,就往里拽:“还有闲心废话!”她的语气愈发不善。

楚倾睇了眼扣在腕上的手,眼底闪过一抹讶色。不好再多耽搁,匆匆也入了帐去。

后宫几位被留在夜色中,寒风一刮,在心底刮出一片难言的情绪。

帐中,二人一直入了内帐。虞锦松开他,面无表情地坐到了桌边。

宫人们适才没随着出去,一时接不太清楚她到底是担心元君还是生了元君的气,上茶时连呼吸都停了。

太医的神情也极为小心,躬身上前,示意楚倾落座。

楚倾看看她,口吻亦很谨慎:“臣先去更衣。”

虞锦抬眸睇了他一眼。

眼下还不清楚他身上还有别的伤没有,这般宽袍大袖好像是不方便太医查看。

她就点了点头:“快去。”

楚倾便绕去了屏风后,很快,楚休闻讯赶至。

揭帘进帐,他首先察觉的就是扑面而来的冷肃。再一扫女皇的神色,心弦便紧紧绷住。

“……陛下。”他低眉顺眼地上前,小声告罪,“陛下别跟兄长计较。他他他……久不骑射了,不免手生,绝非有意招惹险情惊扰圣驾的。”

虞锦被脑中担忧的思绪搅扰着,没顾上理他。

破伤风败血症……

这些病放到未来,一旦发病,死亡率好像依旧挺高的吧?他要是真染上了可怎么好。

楚休看她不理会,更紧张了,定住心神,垂首下拜:“陛下,您若要罚,可否等兄长伤愈……”

那是头牛哎,会不会有疯牛病?

虞锦还在出神,终于发觉眼前正有人在跟她说话,低眼看过去。

楚休一脸的惶恐。因为她近来待他们尚可的缘故,这种惶恐在他脸上早已不多见。但现下出现倒也正常——刚才的事,是太险了。

虞锦乜了眼屏风,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哥哥自己疯了不要命,跟朕有什么关系,朕才懒得计较。”

正在屏风后更衣的楚倾动作一顿,又听她继续说:“你去问问他干了什么——朕给他把野牛引开,他还敢回身追那牛。怎么的,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不能给朕留个骂名是不是?”

这话听着是跟楚休说的,但是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

楚倾哑了哑,启唇解释:“臣是怕它冲着陛下去。”

“说得好听。”她冷笑着挪开眼,边扶了楚休一把边又道,“牛跑回来的那方向,恰能与侍卫们相逢,侍卫们不就正可以了了这险情?你说他若不是自己想送死,追个什么劲!”

屏风后又说:“那牛困兽之斗,已然疯了,非人或马能抵挡,臣怕它硬闯过去伤了陛下。”

“可拉倒吧!”女皇拍案而起,执拗地又拽楚休,“你听他这是什么话,明知野牛疯起来非人或马能抵挡,他还自己往上扑?”

楚休不知所措。

他恍惚感觉他们这就像寻常夫妻间的斗嘴,但为什么要把他夹在中间?

女皇深吸气,终于也察觉自己有点失态,铁青着脸又坐回去。

楚倾很快更完了衣,从屏风后踱了出来。他换了身银灰的寝衣,沾满血污的手也洗净了,缠了白练,整个人看起来又是那副干净雅致的模样。

她的目光冷冷地睃过他的手,语气里又是惯见的嫌弃:“包上做什么,多此一举,还得解开再让太医看!”

楚倾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白练,倒不太在意:“没什么大事,不必看了。”

女皇挑眉,冷言冷语:“不行。”

你再解锁个破伤风大礼包!

楚倾无奈,只好再将白练解开。太医也知他们从前不睦,现下更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官司,只得尽量降低存在感,不与他们任何一人出现眼神交汇。

清了伤口、上了药,又重新包上。

太医告了退,楚倾瞧瞧虞锦的脸色,看她还铁青着脸。

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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