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99)

江映雪闻言一惊,点了点头,换了话头又道,“只是这丫头是个新的,也不知熟不熟悉赵府?”

锦甯笑了笑,轻柔道,“这丫头机灵,定是能找准地方的。”她拍拍江映雪的手,“你啊,且放宽心罢。”

几人又闲谈了两句,一个丫鬟却拎着茶壶走来作揖,“奴婢拾翠,二位殿下安,刘夫人安。”

“起罢。”姒乐耘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回公主殿下,奴婢乃赵府膳房的丫头。”那丫鬟福身道,“奴婢方才路上遇上了郡主殿下身边的珠忆姐姐,珠忆姐姐说是有事,便托奴婢将茶送了来。”

姒乐耘淡淡点头,“本宫知晓了,你且退下罢。”

那丫鬟道是,便将三人的茶盏一一斟满了,才作揖又离开。

锦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却眉心倏尔微动。

入口极清,却太薄了。

茶是她最是喜爱的大红袍,若是珠忆,确实是会选大红袍。

可珠忆泡的茶,不该如此单薄。

锦甯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眼见江映雪与姒乐耘皆端起茶盏饮下,她敛下眼眸,心头稍松。

“姐姐。”

锦甯抬眸,却见禾锦华不知何时而来,微微笑着望向她道,“不知姐姐可有兴致陪妹妹一同游游湖?”

姒乐耘眉头一皱,淡声道,“禾王妃怕是过于唐突了罢,本宫与刘夫人正同甯和谈天,你如今二话不说便要带走她,可是要给本宫与刘夫人一个交代?”

“无碍。”锦甯柔声道,她望向禾锦华抿嘴笑笑,“妹妹既有意,那本宫自然相陪。”

“甯儿!”姒乐耘低声,“她若想找你在忈王府又有何不可?如今定不怀好意,你何必应她?!”

“乐耘。”锦甯无奈拢眉,拍了拍她的手,“你且放宽心,本宫又怎会有碍?你多虑了。”

她说着便起身,向禾锦华温声道,“远了不便,本宫便同妹妹在湖边赏赏荷,妹妹说可好?”

禾锦华颔首,“自然。”

**

锦甯忽觉头晕目眩之时正与禾锦华赏荷,她用力掐了下指尖,脑袋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那茶果真是有问题。

所幸她仅抿了一小口,倒是无甚大碍的。

锦甯不着痕迹地侧眸,却见周围除了远远跟着的宝念与香儿,再无一人。

她心下了然。

赵府有老太君在,自然是能帮二妹妹处处打点好。

她微微瞌下眉眼,腿一软,作势要倒下,禾锦华似有察觉,忙伸手扶她,“姐姐?”

锦甯轻嗯了声,不作言语。

禾锦华眸中喜意一闪而过,试探地又唤了声,“姐姐?你可还好?”见锦甯依旧默不作声,当下心头大定,给香儿打了个眼色。

香儿会意,一手捂住宝念的口鼻,飞快往她嘴里塞上一块丝绢,一手勒住宝念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

宝念瞪大双眸,不停挣扎,“唔…唔唔唔……”

她眼睁睁地望着锦甯被禾锦华带走,心头的恐慌猛然蔓延开来,眼眶一酸,满是悔恨交加。

若不是她无用...若不是她方才未曾顾忌......

倏尔,宝念挣扎的动作一顿。

她猛地眨了眨眼,惊疑不定地望向锦甯远远露出的半张侧脸,那清婉的面容模糊不清,却依旧是楚楚动人的姿态。

宝念的心倏地一停,又咚咚跳了起来。

她瞧见了主子方才,嘴角似是牵了牵。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重生女老套路

第87章 中计

禾锦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待听不清声响了,锦甯才缓缓睁开眼, 她起身理了理方才被禾锦华刻意拨乱的衣裙,打量了两下四周。

她虽是不熟赵府,却也是略通□□,此处显然是偏院,不常住人了。

锦甯走到镜台旁坐下, 对着铜镜仔细梳理着散乱的发髻, 待不急不缓地重插上最后一支白玉垂莲簪,便听到“吱呀”一声极轻的声响。

似是有人来了。

锦甯微微眯眼去看,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轻轻动了动,影影绰绰间瞧见他合上门, 抬脚向内室走来。

锦甯嘴角勾了勾, 温声开口, “敢问阁下何人?”

便见那道身影一僵, 缓缓撩开纱帘子,露出一张隽秀的面庞, 却是梁良。

“嘉昱…….”梁良神色慌张,有几分赧意, “嘉昱,抱歉,是我请忈王妃将你约来此处一会的。”

“是你请妹妹约我来此的?”锦甯抚了抚额头,轻声自喃,“可我方才…怎会忽然晕厥?”

“什么?!”梁良猛然拔高嗓音, 急忙上前紧紧打量她,“晕厥?怎会晕厥?!你如今可有碍?”

锦甯似是有些惊着了,须臾轻抿唇角笑了笑,柔道,“无碍的,多谢你了,温之。”

“方才之事我也记不大清了。”她轻拢眉心,不禁又揉了揉额角,“只记得……”

锦甯顿了片刻,迟疑道,“似是过了许久,醒来我便躺在床上了,只在你进门前才起了身。”

梁良喉头猛然一紧,涩声问道,“你方才什么都记不得了?!”

锦甯似是有些莫名,却依旧是笑了笑,轻柔道,“只记得与二妹妹才在湖边随处转了转,便再也没印象了,如今瞧来,原是你请了二妹妹约我一见。”

梁良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口倏尔微微发寒,“不好……”他不停低喃,“不好了……”

锦甯眸光微动,零星射进来的日光下,衬得那对杏目秋水泠泠。

茶有问题,母庸置疑。

珠忆自是不会沏出那下等货色,想来与珠忆无干。

而梁良……如今看来,也不过二妹妹计中的一环罢了。

梁良寻人牵桥搭线妄图私下见她一面,想必二妹妹是顺势而为,有人正巧撞了上来,她自然不会将到嘴的蜜饯放走。

更何况…梁良对她有情。

那时若是见了她衣冠不整神志不清,保不准会心猿意马难以自禁……

二妹妹打的倒是好算盘,嘴上应得好好地替梁良约她出来,届时发生了什么谁又知晓?

锦甯轻轻敛下眉眼。

只是…还没学聪明。

“温之?”

梁良似是被这一声惊醒,突地拉过锦甯的手便要带她出去,“快走,我们中计了!”

“温之!”锦甯轻呼,用力地挣扎起来,“温之,你且松手!”

梁良置若罔闻,死死扣紧她的手腕跑到门外,正要踏出大院的门,远处依稀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隐约夹杂着人声。

梁良脚步倏地一停。

“梁温之!”锦甯轻喘着气喝道,声色微冷,“本宫如今乃忈王正妃,你逾距了。”

不知是那句话触及了他,梁良手掌不禁松了松,锦甯便趁机收回手,后退两步直直对上他的眼,神色浅淡。

梁良率先移开目光,低低地开口,“抱歉,嘉昱。”

锦甯微扬起下颚,轻道,“你如今该唤我郡主殿下。”

梁良猛地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禾氏二女共侍一夫,又是名分上不分大小,称呼自然也是难分的。

所幸锦甯乃正一品郡主,倒是比那忈王妃的名头还要贵上几分,外人便照旧称之为“郡主殿下”,可含义却是不同了。

如今人人皆知,“甯和郡主”这一称呼,一为封号,二却含忈王妃之意。

“嘉昱。”梁良抿了抿嘴,仍然固执地唤她的字,“我有话同你说。”

锦甯轻咬唇,却终是没再说什么。

梁良笑了笑,低眉敛目,轻声道,“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锦甯微微蹙眉,不解地望向他。

梁良闭了闭眼,他知晓自己中计了,如今禾锦华已带人来捉他们个“现行”,他若再不将话说出口,怕是此后…再无机会了。

梁良压下心头的犹豫,深深道,“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方才作的那首诗,我其实落下了一句。”他睁开双眼,望向锦甯,“如今添上这最后一句,才是完整无缺。”

锦甯惊愕地瞪大双眸,“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她倒吸一口凉气,咬紧唇瓣,“温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若不添上那最后一句,乍一听去,这到确实是一首巧妙而活灵活现的荷花词。

可但若添上最后一句,这还哪里是在谈荷,分明便是首委婉的情诗,句句皆有深意,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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