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嗷呜大魔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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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许总监提前放话不准加班,最后一批人都走了。

四楼办公室里,只剩下阮眠和路屿森两个人。

原因无它——路屿森还在睡觉。

阮眠能看见他睡得很不安稳,因为个子太高的缘故,一米八的软皮长沙发对他来说依旧逼仄,脚都伸在外面。好在沙发够宽,倒也不至于摔下来。

到处的灯都关掉了,只剩阮眠桌上一盏灯还亮着。

这张桌子是下午安排给他的,干干净净,除了一些Forest的宣传图和路屿森的作品集,暂时什么也没有。

Forest不仅名字有森林的含义,整幢楼都被绿色藤蔓包裹,办公区也犹如一个小森林。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两盆绿植名额,养不下了就可以带回家。阮眠领到了第一盆,他选择了一盆多肉,长得像熊掌的模样,肉呼呼的很可爱。

“不好意思。”路屿森终于走出了办公室,“睡过了头。”

阮眠赶紧摇头:“没、没关系的。”

路屿森睡眼惺忪,有一只眼睛还睁不开,头发翘起来一缕,领口大开的正装衬衫也变得皱巴巴的。

即使这样,他却仍旧英俊不减,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那迷人的雄性荷尔蒙。

然后,这位迷人的男性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呵欠。

“下次不会了。”路屿森眼角分泌出生理性泪水,眼下一片黑影,“饿不饿?”

阮眠又再次摇头:“不、不饿。”

路屿森揉一把他的头发:“小屁孩儿装什么懂事?”

阮眠的头发松软极了,路屿森觉得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撸了一把:“烫头发了?”

莫名其妙就被一个不太熟的男人、一个顶头上司当成宠物撸的阮眠:“我、有一点,自来、自来卷。”

“自带绵羊手感。”路屿森继续撸,“冬天到了就得剪毛……”

“今天没、没洗头!”阮眠忍不住喊。

他一向内向,能亲近的人很少,所以很不喜欢被不熟的人触碰。

何况男人头,女人腰,都是摸不得的地方。

阮眠想躲,但是又不好意思。

人家都让自己白吃白住了,还让自己进公司来,当当绵羊怎么了?

“还是只不爱干净的绵羊。”路屿森笑,“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成天光着脚疯跑,一个人冲到草地里去跳,浑身都是泥,实力COS小猪佩奇。”

现在已经十八岁,实际上很爱干净的阮眠:“……”

这人就他六七岁那年见过他,他现在早就不爱去草地里跳了。

二十八岁路屿森收回手,莫名觉得刚才那句话有哪里不对,怎么充满了老年人的回忆口吻?!还小猪佩奇?!

一定是这小屁孩太奶了。

他感叹,真是好久没真心实意地哄过小孩子了。

自诩为监护人的路屿森又打了个呵欠:“走吧,哥带你去吃饭。”

作为万恶的资本主义者,路屿森没有压榨员工的习惯。这个点吴哥也下班了,他们来到地下停车场,属于路屿森的一排车静静的停在哪里。

第一次看见这些车的时候,吴哥对阮眠说:“路先生爱车,看见喜欢的就买,好几辆都没怎么开过——哦,那一辆比较常开,你哥哥送的。”

此时路屿森径自选择了那辆阮春送的法拉利。

嚣张跋扈的红色,像是阮春的性格。

“会开车吗?”路屿森问。

阮眠摇头。

路屿森想在车上打盹的梦想显然破灭了。

等阮眠也上了车,他才无奈地说:“那只好老司机开了,系好安全带,我们去飙车。”

然后这个急需补眠的人居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花一个小时慢腾腾地穿越半个城市,大费周章的带阮眠到城市的边缘……一人吃了一碗杂酱面,还加了两个卤蛋。

“啊。人生。”路屿森坐在和自己气质格格不入的路边摊感叹,“不过是一双筷子两个蛋,100分。”

阮眠看了一眼。

哪有人的100分是那样摆的?!

那人故意把筷子竖放在碗中央,卤蛋放在筷子两边,呼之欲出的画面感一言难尽。

“……”

阮眠低头乖乖吃自己的面,装作什么也看不懂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些小可爱要疑惑送朋友跑车的阮春,让弟弟坐大巴了。

不用担心哈,阮春是活生生的护弟狂魔。

路屿森:嗯,筷子加两个蛋,100昏啊。

阮眠:我就配合你我看不懂。

路屿森(忽然说唱):YO,这操蛋的人生,YO!

阮眠:……哥哥我想回家。

第6章

早晨,两人打了个照面,俱是一愣。

阮眠的老年人作息没办法改变,早上六点四十准时醒来开始给自己做早饭,熬一点养生粥,像爷爷做的那样放点枸杞和红枣,软软的、糯糯的,喝下去一碗一整个上午胃部都会很舒服。

应阿姨自从知道他的作息之后,除了每天上午会买来新鲜的食材,一般都不会再过来了。

等阮眠洗漱完毕,粥也就煮开了,他拿了个小勺子在锅里搅啊搅的防止黏锅。

这不算太大的响声,还是影响了某个睡眠极其不好的人。

路屿森则是到了凌晨才睡着。

他睡得很浅,被楼下的声音吵醒后整个人都很低气压。

一路走到厨房,语气不太好:“阿姨,你——”

还穿着睡衣的阮眠回过头一怔,然后飞快的别开了眼睛。

大清早的,就这么赤鸡的吗?!

阮眠脸颊发热。

刚醒来的路屿森只穿了一条棉麻材质的睡裤,上身赤-裸,宽阔的肩膀和六块整齐的腹肌沟壑分明,呈倒三角状,诱人的人鱼线一直蔓延到裤头下面去。

属于成熟男人的身体散发着犹如油画般的魅力。

路屿森头发乱糟糟的,满脸都是睡意,左脸还有一道压出来的红印,混沌的大脑在看到厨房里出现个白皙皮肤的、穿着小熊睡衣的少年才渐渐清醒。

不是家政应阿姨。

他这时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一个人,阮春的弟弟阮眠。

阮眠也是一样的。

他也忘了路屿森已经回来了,前几天在这个家过得太潇洒,导致他都忘了还有一个主人的存在。

路屿森话说到一半硬生生顿住,额间隐约有黑线:“小朋友,你是不是醒得太早了?”

这朵祖国的花朵怎么不到中午就开花了?!

阮眠关了炉子的火,耳根还红着。

想象一下要是一个直男冷不防看见波霸女神,多半还会流鼻血呢!

他算是自制力非常强了。

“对、对不起,吵、吵到,你了。”阮眠结结巴巴的道歉,他其实很无辜。

路屿森叹口气:“算了。你在做什么?”

阮眠道:“粥。”

路屿森说:“够吃吗?我去洗漱,你盛一点我尝尝?”

阮眠点头:“够、够的。”

等路屿森洗漱完下来,阮眠已经换好了衣服。

阮眠衣品堪忧,这一点路屿森已经在头一天见识过了。与其说是雷人,不如说是不走心,像是抓着什么就穿什么。路屿森是个完美主义者,还是处女座,阮眠这副上衣和裤子完全不搭的样子让他有点按捺不住想吐槽。

最终还是按捺住了。

一来是没睡醒,不想说话。

二来是阮眠看起来太乖了,有点不忍心。

桌上盛了两碗粥,还有一碟萝卜干榨菜,和一团看起来像豆腐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路屿森用筷子夹了一点那团东西。

阮眠像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立刻回答:“腐、腐乳。”

这是爷爷亲手做的,来之前就带了一小罐,每天阮眠都只吃一点点。

路屿森没吃过,他尝了一点,脸登时皱成了一团,连半敛着的眸子都被这怪异的味道辣精神了!

他赶紧喝了一口粥压压惊,不料这粥也怪得很,粘稠软糯,倒像是没牙的人才会吃的流质食物!

阮眠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好、好吃,吗?”

“好好吃?!”大少爷路屿森提前感受了一次老年生活,只想去漱口。

阮眠听不懂反讽,还挺高兴的。

他低头喝着自己的粥,睫毛长长的,因为微笑着,脸上隐约有个小酒窝,刚才紧张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多单纯的孩子!路屿森想,还是别伤他的心了。

实在受不了腐乳的味道,他便端着粥转移战场,想着要是喝不完的话就趁阮眠不注意倒掉,走到沙发前却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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