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死过一次后，他发现自己可能又一次有机会再站在他旁边。他已经知道了结局，所以这一次他不走，不离开，能多陪几年就是几年，等到他和前世一样结婚时，他再离开，去做他已经做惯的那些，于黑暗中支撑村子的事。
本来想的很好了，可这个吊车尾却突然说他喜欢他。
不仅喜欢他，还……不是他。
他……不是那个漩涡鸣人。
不是那个自己喜欢了半辈子的人……？
那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压抑了几十年的情感忽然彻底爆发了出来，佐助发现他根本承受不住。
他终于，撑不住了。
少年站在孤零零的篝火边，狠狠攥住了胸前的衣服，他大口呼吸着，却丝毫感觉不到有氧气再进到肺里。
所以……那时候，鸣人也是这么痛的吗？
居然这个时候还会想到鸣人，佐助自己都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真的撑不住了。
少年瘦削的身体，重重摔在了篝火边。
“——佐助！！”
止水看到的时候，就见那孩子痛苦地摔倒下来，他完全吓到了，赶紧跃过来把人抱起。佐助一度失去意识，像是无法得到氧气一样，漂亮的眉毛因为痛苦紧紧皱着，止水忙拍了几个他胸口的穴位让他可以顺利呼吸。幸好，佐助很快就又睁开了眼睛。
止水松了口气，轻轻叫他：“佐助？你好点没有？”
“……止水？”佐助的双眼艰难地找着焦距，半天才勉强叫了他一声。
“是我。”看他还能认出人，止水也稍稍安心，他甚至不敢问佐助刚刚发生了什么。
佐助伸手抓住了他红云黑袍的衣角，喃喃道：“带我回家。
“我想……回家。”
“好。”止水心里狠狠一疼，把佐助抱进怀里。他感觉他有点瑟缩，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冷，解开长袍前襟把少年裹进来，就这么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这样抱着他往木叶的方向快速赶去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温暖，佐助身体的颤抖减轻了。止水听到他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叫了一句“哥哥”。
“我这就带你回去找鼬，马上就回家了。”止水在他耳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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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鼬感觉，弟弟变化很大。
这么说也挺奇怪的，六岁的小孩子也不算定型性格了，什么样都很正常。但鼬就是感觉，自从那天，他听到弟弟房间里有声响，走过去就接住了一个直接从拉门里摔出来的弟弟开始，他的弟弟就不一样了。
还是会在他面前表现的很乖巧，对他笑的很可爱，但……还是感觉不一样了。
佐助不再黏他了。
比起让他送着上下学，陪修行，指导手里剑，他更愿意跟另一个同龄的小孩子一起玩。
一开始鼬是挺高兴的，还有点松了口气，他在做的事很麻烦，作为木叶和宇智波一族的纽带，牵一发动全身，佐助不来打扰他他能方便很多。
但是后来，他就感觉很寂寞了。
人还真是……明明之前巴不得弟弟多和同龄人玩一玩，现在玩的好了，他却眼巴巴在后面盯着，等着看弟弟什么时候能再来黏黏自己，他连练习手里剑的场地都选好了。
可惜，十年了，佐助再也没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是因为……自己之前说了太多句“下次吧”吗？
多到让佐助不再奢望“下次”真的到来。
鼬的工作因为止水的帮忙很快就变得异常轻松。团藏那边基本等于退隐，之前有三代目，后来来的五代目，也都扛得住两位顾问偶尔对于宇智波的激进意见。在两年前，更是终于解散了警备部。宇智波族地虽然还在偏远的地方没有迁移，但不再是最招人记恨的护卫工作，宇智波的忍者也在这十年间慢慢进入到了木叶管理层的上下各个部门，基本上，已经完全融合共处了。
鼬很早就已经从暗部退了下来，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上忍。
彻底闲下来了。
然后发现弟弟已经很多年不黏自己了。
特别寂寞。
说来，这次也有几个月没回来过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佐助跟着大蛇丸离开的事，他的家人是知道的。对高层称卧底，对家人称修行，佐助在家人面前一直表现的很乖，鼬他们倒没起疑。倒是被佐助坑了一把不情不愿披上五代目御神袍的纲手对他这个“卧底”的说法相当的嗤之以鼻。
有卧底卧去被当成祖宗供着的吗。
不过佐助还是以回任务为借口，隔几个月回家一次，还得走个流程去纲手那里报备。纲手特别不想看到他，因为并不想听自来也跟大蛇丸又有什么互动了。
也并不期待那俩货一起给她的手礼。好东西是不存在的。
但对于鼬来说，佐助回家的日子总是很值得期待的。而且这次收到了止水的信，这么多年之后，止水也能回来一次了，这份期待就变成了双倍的。
但鼬完全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止水直接跳窗进了鼬的房间，鼬吓了一跳，然后就看到止水袍子里裹着的少年，脸色苍白的不正常，眼睛紧闭着。
“佐助！？”鼬连吃惊都顾不得了，忙把弟弟接了过来，低头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忙问止水：“他怎么了？”
“应该……没有大事，就是受到了一点精神刺激。”止水说的也很含混，他自己也不知道佐助是被什么刺激成这样的，会发作成这样的原因他倒是知道，但还不能跟鼬说。
“精神刺激？幻术？你们遇到敌人了？”
“我不知道，但不像是幻术。我是在路上遇到佐助的。那边离大蛇丸的基地很近，我打算顺路去看他一眼，就在附近找到了他。我看到佐助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他……”
止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鼬的脸色：“他当时意识不太清醒，但在叫‘哥哥’，离木叶又不是特别远……所以我想带他回来找你。”
鼬感觉心脏狠狠一疼。
明明因为弟弟不黏自己了在伤心，现在知道十六岁的弟弟还是会在脆弱的时候想到自己，他却心痛的厉害。
“他应该是有点过呼吸了。”止水轻声道，“现在已经好了，我简单检查过了，没有外伤，也没有中幻术。我想……他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鼬轻轻拨开佐助的刘海，慢慢抚着弟弟凉凉的脸颊，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止水在走进城镇前已经换掉了那件显眼的红云黑袍，现在披着普通的披风。把披风解下来，扯了扯领口，活动了一下筋骨。
鼬把佐助抱到自己的铺盖上，给他拉开领口的拉链，盖上被子，安顿好了才回头看止水：“你一路也没歇着吧，先别回你那边了，在我这里歇几天。等下一起吃晚饭。”
止水笑：“我那边应该也不会‘不能待’吧，我给你信儿说要回来，小鼬肯定给我打扫过房间了。”
他用小时候的称呼调侃了鼬一下，鼬无奈地笑了笑，没理他，出去打水给佐助擦身体。
止水摸摸鼻子，感觉佐助那种一逗就炸毛的性格比较给人成就感，可惜鼬丁点这个属性都没有……
那个漩涡鸣人倒是好福气。
……等等，说到鸣人，佐助这个样子，难道是跟他有关系？
佐助这些年和止水的联系一直没断过，止水知道他在大蛇丸那，也知道大蛇丸和他的那个鹰小队多宠他，而且他倒下的那里离基地有一段距离。篝火堆边还有剩了小半的汤锅和碗，佐助应该不是一个人在那里的，那么……
止水皱了皱眉，和鼬打个招呼，就出去了。
止水也没有等很久，他回来半天之后，鸣人也回来了。
还有点狼狈。
止水看了看，感觉袖子上那几个破洞是蛇咬的，左眼上还有不太明显的一块青。
小樱看到鸣人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忙要给他治伤，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弄的，就被鸣人一把抓住手腕：“佐助回来了吗？”
小樱有点懵：“佐助君？没有啊，你不是说你们会一起回来吗？——等等，你们出什么事了吗，佐助君怎么了？？”
鸣人差点崩溃，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简直想把那个臭不要脸的狐狸房客活活掐死——
就是不断在他耳边念叨，说佐助的眼里根本没有他，一直在透过他看别人，还说自己比佐助差的太远，从来没了解过佐助，两个人的关系都是不对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