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有些怔然，他有过吗，对鸣人很好的时候？
回忆起来，小时候的记忆里夹杂着沉重的家族负担和对鼬的恨意，同伴间的感情也有，但被他竭力封印住，不让自己的心绪有更多波动。而他最深的记忆，却是十六岁的时候，那个全力追在他身后，遍体鳞伤也想要他回头的鸣人。
佐助苦笑。在梦里，他不多费力去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了。他只是想苦笑，经历了那么多，鸣人居然只想着自己对他的好，还真是符合这个傻瓜吊车尾的性格。
鸣人走上前，躬身抱住了他。
“佐助。”他轻声说。
“佐助。”
“佐助。”
佐助被他抱着，成年男性有磁性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荡着，他几乎无法思考，那些一直被死死压抑着的情感像是要控制不住地发作出来了一样。
“佐助……”鸣人轻叹了一声，“你累了，要照顾那个不懂事的我……太累了。不如，还是回到我身边来吧。我已经知道该怎么珍惜你，带你回来……”
两个人身高差距太大了，鸣人几乎要半跪在地上去抱他，成年男人的大手盖在他脑后，把少年整个儿拢在了怀里。
佐助第一次感觉茫然了，哪个都是鸣人，哪个都是他想要保护好的，这要他……怎么选？
重生回来六年，做了很多很多，他从来不感觉后悔，也认为自己做的是有意义的。但现在被这个人抱着，他才意识到他对这个怀抱有多……
眷恋。
佐助几乎要妥协了。
鸣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动摇，笑了一下，声音也明快起来，忽然就变得很像那个当上火影之前的鸣人了：“那我带你回去，这次你不要再到处去乱跑了，我给宇智波的旧宅都翻修过了我说，如果你想——”
“鸣人。”
佐助轻轻推开他，鸣人愣住了。
“我会回到你那里去的。”佐助对披着御神袍的这一个鸣人说，“但现在你什么都有了，有妻儿，有村民的爱戴，有可靠的伙伴，有辅佐的挚友……而这一个鸣人他，还什么都没有。”
等到他也得到这属于他的一切之后，我就可以离开了，我去找你。
佐助对他笑了一下。
鸣人有些恍惚。
十二岁的佐助的笑容，是他愿意倾尽所有去换的珍宝。
可是，他早就失去了。
在许多年前，在他也是十二岁的时候，就失去了。
他的愚蠢，让他十二岁的时候没有拉住佐助。他的愚蠢，让他十六岁的时候没有带回佐助。他的愚蠢，让他十七岁的时候错失佐助。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让佐助回来了。
鸣人站在空茫茫的空间，佐助已经回去了。他对着一片虚无笑了笑。
“不。”他说，“果然还是不要……回来了，是这里，这一个我配不上你。”
只希望，另一个我可以足够配得上你。
“嗯……”
“怎么了，大蛇丸大人？”兜忙问。
大蛇丸也感觉有些奇怪，他的幻术在途中就好像被另一股力量斜插了进来一样，但他却什么都找不到。这种莫名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觉到过了，虽然失手，却也颇起了些兴致，舔了舔嘴唇。“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实验体还需要多观察一下。”
“是，大蛇丸大人。”
中忍考试临近，紧张的气氛也开始弥漫在这些已经递交过申请的下忍中了。佐助看到第三班也和他们一起递了申请，忍不住想起来鸣人跟他碎碎念过，说李告诉他宁次本来应该参加去年的考试，为了他延后了一年。
佐助想，宁次就应该自己去参加，不然早是中忍了，也不至于这一年被这个吊车尾突然开挂打懵掉。
那晚之后，佐助有留神自己的消耗，小心调理了几天，现在已经好多了。那天的那个梦，他让自己不再去想，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这个依然傻乎乎的吊车尾身上。
但他自己的承诺，他是不会忘记的。
==========TBC===========
第11章
在交申请表的教室外，佐助跟小樱正闲聊着，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一阵骚动。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说是要去厕所却半天没回来的鸣人，立刻赶了过去。
果然，偌大的教室中央，鸣人正跟一个下忍滚成一团，小樱想赶紧去拉架，被佐助拉住：“没事，鸣人在上风。”
小樱崩溃：“这不是重点吧！？现在要报名中忍考试，私自打架被发现处分了怎么办啊！”
“那就一直当下忍好了。”反正他就是从下忍直升火影的……
不过佐助还是没让小樱进一步崩溃，看鸣人已经完全骑在人身上了，等鸣人再揍两下，就过去把人拉开了：“怎么了？”
鸣人脸上也挂了点小彩，蹭破了一点皮，手腕上红了一块，不过另一个被揍的牙都掉了，胜负还是很明显的。
鸣人还在生气，看到来的是佐助才收敛了点，愤然道：“这家伙竟然敢说佐助坏话啊我说！”
佐助愣了下，没想到起因竟然还是自己。给鸣人拍了拍身上的土，不介意道：“那就让他说好了，既然喜欢用说的，肯定是不能打，你跟他打架也没什么进益，浪费时间。”
地上躺着那个和去扶人两个同伴脸都绿了。
小樱脸上很文静，拿了创可贴给鸣人贴脸，内心大吼一声说的漂亮佐助君！
鸣人脑子卡了一下，茫然道：“你说的也对哦我说……”
“所以这种弱者就不要跟他打架了。”佐助教训，“而且用的时间也太长了，你第一个脚铲出早了，不然那时候就能把他打趴下。跟以前一样，打架还是太毛躁，时机掌握要再练。”
“哦，好的。”鸣人乖乖点头。
后过来的鹿丸麻烦地嘶了一声：“有你这么当家长的吗，这种时候不应该说‘打架是不对的’吗！”
井野更看热闹不怕事大，比小樱还义愤填膺：“什么！那家伙居然说佐助君坏话！？他说什么了？”
“他说——”鸣人忽然闭嘴，有点不安地看向佐助，显然虽然气到打人，但并不想把坏话再说一遍给佐助听让他不开心。
井野和小樱一看鸣人脸都气红了的样子，也立刻知趣地闭嘴了，但打输了又被讽刺的另一个三人组气不过，鼻青脸肿的人捂着漏风的嘴，声音里还带着滑稽的嘶嘶声，坚持着吼了出来：“宇智波佐助本来就是宇智波的吊车尾，连写轮眼都没开，就是宇智波族的废物！”
佐助：……
鸣人瞬间爆了，这回鹿丸也没拦他，鸣人和小樱几乎同时冲了出去，佐助赶紧伸手一手一个后领子把人揪住，两个小孩儿蹬着腿还想扑，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佐助实在想笑。
“行了别管他。”佐助忍着笑安抚，“快到报名的时间了。”
“宇智波佐助没开写轮眼”，这个槽……佐助都不知道从何吐起。
他当然不敢开眼了，把一只轮回眼用幻术遮成写轮眼还要能跟另一只一样释放一样的瞳术，这太难为他了。
“好了别气了。”两个小家伙还在挣扎，看来立志要在报名前把这个三人组揍进地板里种上，佐助转头想让鹿丸搭把手，就看鹿丸和丁次一边一个正在努力把同样张牙舞爪的井野拖走，顿时哭笑不得。
想了想，佐助道：“事实上，如果我真的不能开写轮眼，倒是好事。”
这话的作用比较大，鸣人和小樱呆了呆，扭头看他。
佐助放开了手，帮鸣人理了理衣服：“你们知道宇智波一族为什么能开写轮眼吗？”
鸣人摇头，小樱点头：“因为是宇智波一族独特的血继限界吧。”
“话是这么说，但有更深的原理。”佐助说，“写轮眼其实是当受到严重的精神刺激时，宇智波一族特有的查克拉变异影响到了眼部。所以，开启写轮眼，意味着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鸣人和小樱呆住了。
他们都听过宇智波一族强大的传闻，也知道作为力量代名词的写轮眼，但却并不知道，获得这种力量的代价。
鸣人猛地把佐助抱住，勒的紧紧的，佐助愣了一下，不解地拍拍他脑袋：“鸣人？”
鸣人搂的更紧了，用力说：“那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开眼的我说！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