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辞官种田(146)

玄和帝沉默,而后应下。此事暂时如此,众人忐忑等待,直到元宵节那天收到边关捷报。众大臣松一口气,只要边关不出事比什么都好。就在这一天,一位贵人静静抵达京城。

远游的大皇子郑随回京,皇上高兴不已,大摆筵席。有人奉承,此次大捷乃大皇子带来的祥瑞。沈不凡瞄一眼那人狗腿的模样,只想翻白眼。他看向大皇子,一个十岁便在白云寺出家的和尚。白云寺,又是白云寺。大皇子出现的时机为何这般好,其中有什么……

郑随法号随心,他双手合十,法相庄严。他并未在皇宫住下,而是出宫住在驿站。

当知道白云寺的和尚住在驿站,哪怕那个人是大皇子,乔柯还是想去见一面。不管为什么,白云寺的老和尚和众位小和尚救了他是不争的事实。何况有件事他必须弄清楚。

乔柯没有将此事告诉沈晫,他坐马车去驿站见随心大师。随心站在门口,仿佛早知道乔柯会来。乔柯双手合十礼拜。随心让开路,请乔柯进去:“无须多礼,里面请。”

进驿站,乔柯跟着随心到房里坐下,浮生和品惠退出去守在外面。随心倒一杯水放在桌上,静静捻佛珠。乔柯未喝水,他抿唇一笑:“我来是想道谢。白云寺的和尚救了我一命。但我不是很懂老师父留下来的话,能否请随心大师解答。他为何说护我就是护盛世江山?”

手上动作一顿,随心抬眸看乔柯。沉默片刻,他淡淡道:“贫僧五岁那年,师父说我不出家,活不过十岁。十岁那年贫僧大病,险些丢掉性命。母妃不得不送贫僧出家。师父说我虽生在皇家,却无命享福。师父救了我,贫僧便会传承他的意志,为盛世江山舍身护你。”

“我不明白。”乔柯摇头,“出家人不在红尘,何必关心江山。又为何如此豁出性命。”

“这世上有人能听见天的声音。”随心轻轻一笑,“贫僧想,师父肯定听见了。”

“天的声音?可老师父说我乃短命之相。”乔柯更不明白,“是因为我的命改变了?”

“施主,一个人命中有很多选择。是你的选择让你的命改变了。”随心垂眸,“贫僧也是因为选择改变了命运。肯定有人因为选择不止改变自己的命,也改变别人的命。你或许不是站在朝堂上的人,但你是能让江山稳固,盛世降临的关键点。你没了,盛世便没了。”

他是关键点?乔柯似乎知道了什么:“大师为何回来?为白云寺,还是为盛世?”

“为传承。”随心眼眸平静,手指慢慢捻佛珠,“师父要做的事由贫僧继续做,师父要守的由我贫僧继续守。这是贫僧的命。施主,你的命便是好好活着,为盛世到来推一把。”

果然,能亲手缔造盛世的人是……乔柯含泪垂眸:“可是他并不喜欢那样做。他不喜欢朝堂,不喜欢站在高处。他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为什么非他不可呢?为什么要把他逼上那条路?不能放过他吗?如今四海升平,已是盛世不是吗?”

“当你见过真正的盛世,便知道眼前景象全是烟云。”随心闭眼。一触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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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泄露天机

乔柯很想说他们不关心这些,但已在局中,身不由己。他们想退,局势容不得他们退。离开沈家的权势,他们太过渺小。他们与沈家只有彼此成全,才能更好活下去……

该问的都问了,乔柯起身告辞。随心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并未相送。

走出驿站,乔柯在品惠搀扶下坐上马车回府。乔柯光明正大拜访随心,不打算瞒着任何人。这件事理所当然传到沈晫耳里,且不止一个人告诉他。大臣、百姓都在他耳边叨叨。

回到家,沈晫脱下披风:“听说你今儿去见了随心大师?他有没有透露什么?”

品惠接过披风收好,乔柯挥手让众人退下。仆从退下,乔柯微笑让沈晫过去坐。

“元宵刚过,天气还很冷。你得注意多穿点。”沈晫坐过去,手伸进烤火架里取暖。

“白云寺的和尚用性命为我争取逃跑时间,如此恩情我得还。”乔柯握住沈晫有些冰的手,“我去见随心大师,除了道谢,还问清楚些事。夫君,我认为他是可信的。”

沈晫不由皱眉:“你向他问了什么?如何确定他说的不是谎话?”

“我想他没那么大的能力,让白云寺的所有和尚拼命救我。”乔柯缓缓解释道,“出事当天我去上香,老和尚说我本为短命之相,因一人否极泰来。他说,护我便是护盛世江山,死得其所。随心大师说,一个人的选择能改变命。我的命因为选择改变了,你明白吗?”

换做别人肯定不明白,沈晫却很明白这些话的意思。若他没穿过来,乔柯应该已经死在五湖村。因为他的到来,因为乔柯救了他,所以乔柯的命改变了。护乔柯,便是护盛世江山……这是逼着他亲手缔造盛世啊。因为他会如此做,白云寺的和尚们才拼命保护乔柯……

为什么是他?就算沈不凡死了,他没穿越过来,朝廷有太子、三皇子、六翁主,总不至于衰落。如今太平盛世,为何偏偏逼他呢?沈家……皇上……朝堂……江山……

“随心大师将传承老和尚的意志,为盛世江山倾尽所有。”乔柯注视沈晫小心翼翼道。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沈不凡。”沈晫垂眸淡笑,看着自己的手,“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沈不凡。如果不是因为沈不凡的身份,我怎会陷入如今境地。”

“夫君……”乔柯不明白沈晫的话,很担心。他知道夫君最讨厌被逼着做什么事。

闭眼,而后沈晫睁开。他似乎下定决心做什么事,宽慰乔柯一句便起身出去。浮生一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乔柯拿着披风追出来递给浮生:“快给他送去,别着凉了。”

浮生接过披风小跑追上,替沈晫披上披风。乔柯站在门口忧心忡忡,品惠劝乔柯进屋,外面风大。乔柯一笑,转身进屋。他心里担心沈晫,坐立难安,时时问沈晫回来没。

沈晫离府后骑马赶去驿站。驿站的人还没来得及跪迎,他已快步进屋。一脚踹开门,沈晫看向盘腿坐在榻上念经的随心。浮生立即呵退企图围观的人,然后关上门守在外面。

走到随心面前,沈晫居高临下俯视:“随心大师,除你师父,还有谁知道天的意志?”

随心淡淡抬头看沈晫,念声阿弥陀佛:“城外云昆寺方丈,时常与师父谈经论道。”

转身欲离开,沈晫回头看随心:“大皇子当真愿为盛世江山付出一切?你生而为皇子,与其指望别人缔造盛世,为何不自己开创?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是最愚蠢的行为。”

“沈大人,你痛恨现在的一切吗?”随心眼神平静,“包括夫郎和孩子?人得到些东西,总会失去些东西。你现在拥有的不管是幸福或痛苦,若不能平等看之,只会作茧自缚。”

“你知道什么!”沈晫转身正视随心,语气冰冷,“我的痛苦是身份带来的,我的幸福不是。我失去身份,不会失去爱人和孩子。失去的仅仅是权势地位,还有全部我不想要的麻烦和斗争。我若没有沈不凡的身份,永远不会踏入朝堂,不会卷入权力纷争。”

“可你拥有沈不凡的身份。”随心淡淡说出事实,“你已经在朝堂。”

“对!你说得对!”沈晫咬牙切齿,“但我不服!如果我来这个世界注定拥有沈不凡的身份,那我的到来是不是本身就是一场阴谋?天的意志,呵呵。我倒要问问这天,他凭什么摆布我!大皇子,你们害怕的,我不怕!你们不敢做的,我敢做!你们敬畏的,我不敬!”

语毕,沈晫转身走出房门:“浮生,回去带队兵马过来。我在城门口等你们。”

“是。”虽然弄不明白怎么回事,浮生立即应声去办。沈晫站在门口,深深吸一口气。

遥望天,沈晫露出嘲讽的笑。他不喜欢被逼做讨厌的事,哪怕敌人是这一方天。一阵冷风吹来,掀起沈晫身上的披风。沈晫眼眸冰冷,大步离开驿站,他要弄清楚自己为何而来。

骑马等在城门口,沈晫静静望着天。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浮生带几十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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