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瀚文见孩子们态度坚决,而且这个朝廷也是时候应该做些改变了,如今各国之间纷争不断,朝廷年年征兵,却还是兵力不足,他有听说很多耕地因为缺乏劳动力而无人耕种荒废,百姓生活困苦,朝廷的军饷军粮也并不充足,这些问题如今都在慢慢显露出来,若再无改变,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二舅舅,谢家如今把持朝政大权,这次考试定会趁机往兵部安插人手,你要多加留意才是,而且……”云昭顿了顿,才道:“二舅舅的队伍里有谢家安插的人,二舅舅恐怕需要筛选一翻。”
高瀚文点头,“放心吧,这些我都会注意,明日早朝我会面见皇上,对于军队我有一些想法还需要向皇上请示。”
翌日清晨,高瀚文和云昭、冯公道进宫上朝。
谢鸿晖将其上书的关于各级官职改革后的新职位任命书提出来,与众大臣商议。
虽说是商议,但其实皇上都已经看过,更是谢家跟部分大臣沟通过后的结果,若说有意见的,怕是只有高家才能在这朝堂之上敢提出来,否则,其他大臣若是贸然提出哪里不合适,肯定会被知晓你的站队,能不能改变结果还两说,却首先暴露了自己的立场,以后就等着被穿小鞋、被排挤、被落井下石吧。
这也是多少大臣血泪的教训才明白的道理!所以,如今,朝堂之上可以说是一派和气,不是没有意见,而是为了自保,谁都不敢提。
若不是有个太子和高家,谢鸿晖可以说在这满朝文武大臣面前,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高高在上的那位,还要给自己几分面子。
如此,可以想见,谢家对高家和太子有多恨之入骨!
唯一的、强劲的死对头!
“陛下,臣以为,兵权应该和其他吏、户、礼、工等部门一起为尚书省管辖,大将军也应听命于尚书省,最终听命于陛下!”
谢鸿晖深知皇上对兵权的在意,但无奈,以前兵权掌握在大将军手中,就连皇上多少也要看大将军的脸色,此次若能借此改革将兵权归在自己手下,就算上头有个皇帝又怎样,他也能调用兵权总好过现在看高家的脸色。
此言一出,众大臣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将兵权划归到尚书省?先前可没研究到这块啊,这是尚书置令大人临时起意?早有预谋?这不是明摆着夺兵权么?
云昭愤怒不已,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陛下!”高瀚文大将军站出列,拱手行礼道:“兵权乃立国之根本,更是朝廷安定的保障,此权力多一人之手,便多一分危险,自古兵权听命于皇上,此便足矣,万不可更改!”
皇上做在龙椅上睨向台下众大臣,脸上并无特别神情表露,呵,竟然主意打到兵权头上来了,朕若是答应了他的要求,下一步还不直接造反了?
现在就不太把朕放在眼里,下一步,怕是看都不屑于看朕一眼了吧!
可眼下,太多的实权落在谢家手里,自己这个可怜的皇帝也不能直接驳了谢爱卿的面子,总要找个适当的台阶各自退一步才好。
如今,兵权掌握在高家手中,虽说高家是太子的外祖家,可毕竟跟太子还隔着一层关系,眼下他们跟太子走的特别近,可谁知道以后呢?毕竟如今的皇族姓云,谁能保证他们不想要改姓高呢?
思量片刻,皇上开口道:“谢爱卿所言甚是……”
谢鸿晖闻言,嘴角几不可察的微翘了一下,即刻耷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皇上的后话。
“自古兵权应该掌握在最高掌权者手里没错,不过,朕一心治国,实在力不从心,而且朕对用兵实在研究不多,倒是太子云昭自幼习武,多次前往出征,如今,再过几个月就到了弱冠之日,应该承担起更重大的责任,故,朕任命云昭负责兵部事务,单独听命于朕,就不劳烦谢爱卿了,毕竟,谢爱卿的尚书省已经公务繁忙,朕实在不忍心再让爱卿劳累,再者,谢爱卿并非将军出身,和朕一样,对用兵一窍不通啊。”
皇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甚至将一个大臣与皇帝自己划归到一类,这已经是对谢鸿晖的莫大赞赏了,没有答应给他兵权,却也给了颗甜枣以示安抚,就算谢鸿晖心里再有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若继续再说什么,那便成了硬要了!那不成了抢?
第109章
云昭倒是没想到父皇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瞬间的怔愣后,立即回过神来,兵权交给自己,他当然不会有意见。
高瀚文听闻此言,甚感欣慰,心道:幸好皇上不糊涂,如今把兵权直接交到昭儿的手里,看来,昭儿的太子之位算是坐稳了!否则,皇上怎么会愿意把兵权交到别人手上,即便是自己的亲儿子!
台下众臣们此时也都心情不一。
谢家一派的,自然是心生不满,原以为借着这次改革,能够将各大权力集中在自己这派手里,计划落隆,难免失落。
还有一部分立场中立的,开始揣摩今日之事皇帝的心思,自己以后究竟该如何行事,的确需要多考量考量。
最开心的,自然是太子、高家这一派,虽然这一派人不多,牢牢掌握兵权,至少对方会因为忌惮而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是一样的没什么表情,都是官场老手,谁会被谁看出情绪呢?
无非是都象征性的恭喜太子和皇上而已。
退朝后,谢鸿晖和林同江被皇上留了下来,一起留下的还有云昭和高瀚文。
“冯保如找到了么?”皇上首先发问。
谢鸿晖和林同江微微低头,他们已经发动足够多的人力出去寻找,可没有丝毫音讯,心里正愁如何向皇上交代。
“父皇,儿臣已经将能派的全派出去了,还是没有冯兄的消息。”云昭情绪低落,一副伤心模样。
皇上心里急了,抬手狠狠一指谢、林二人,“若是找不到,你们就放下手里的一切,全都去给朕找人去!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回来上朝!”
“这……”
二人忙拱手弯腰,低低的扭头对视一眼,林同江的眼里是怒火,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家长孙平日虽受娇惯,却不顽劣,他根本想不出这等掳人的法子,定时被那谢家小子怂恿蛊惑,他家孙子顶多算个从犯,可如今,谢家显然只想甩锅,恨不得他林家出来领罪才好!
谢鸿晖也是没办法,自家那个惹祸精的本事他不是不清楚,虽说不至于大奸大恶,但掳个人、教训一番的事,那小子可没少干,只不过以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这里所谓“无关紧要”的人是指除皇上以外的人,只要不是惹到皇上,他都有办法摆平,独独这次……实属无奈啊!
若不想办法撇清责任,那个叫冯保如的若当真再也找不到,他不知道皇上会找个什么借口做出什么惩罚,坐牢倒不至于,但无论做出何种惩罚,都将影响到谢家在群臣心目中的地位,在如今这般官场动荡的关键时刻,能多争取到一个人都预示着离成功更近一步,否则,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陛下,臣昨日对犬子严加审问,他的确没有参与此事,对此事也全不知情,况且,犬子与那后生并无任何仇怨,实在是没有理由绑了他去。”
谢鸿晖到底还是护着儿子,希望能将此事撇干净。
林同江闻言,怒意更盛,偏过头来,怒瞪谢鸿晖,“你的意思是此事乃我家小郎一人所为?我家小郎与那冯保如连面都没着过,何来仇怨过节?若没有仇怨过节,他又为何要去绑人?”
说完,转头向皇上,道:“陛下,我家小郎心思单纯,并非胡作非为之人,这等恶事他绝对做不出来,臣也问过他,他说的与昨日一样,是谢家小郎派人掳了人,为了躲避视线,才蛊惑臣的孙儿,将人放进别苑,还请皇上明察!”
“朕不管此事到底是谁所为,现在冯保如不见了,而且人是在你林家别苑不见的,谢家小郎也在现场,不可能没有干系,朕只问你们要人!”
谢、林二人见皇上真的怒了,声音震怒的整个大殿都在颤,忙“噗通、噗通”的双双跪地。
“陛下,臣这就加派人手找人去!”
“陛下,臣即刻加派人手找人去!”
“报!”
外面传来一声,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向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