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人心善,又见她长得极其好看,心中亲近了几分,怕她是说错话…
“这位妹妹,是不是未曾被海棠姑娘装扮过?”
“姑娘是否说错了?那可是给太子妃装扮过的海棠姑娘啊…”
此时场内男眷甚少,女眷们一个个吵开了花……
柏乔听到远方传来响动,之间白云芷居然站在争论漩涡的中间,心中在意,却又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
白云芷眼见犯了众怒,心中也瞬间慌乱起来,之前是从未碰过如此场面的。这难道不是像在偶像的演唱会现场,当着死忠粉的面吐槽偶像不会写歌么?
被怼简直太正常了,简直就是大型作死现场。
但眼见已引了众人目光,目的却是达到了。
紧接着白云芷又犹犹豫豫,皱着眉头,双手无奈地拽着帕子,鼓起勇气回应道,“海棠姑娘就是没那么好,我的丫鬟都说,自己的手艺好过海棠姑娘。”
这句话简直就像捅了马蜂窝,再无一个帮她说话的人。
“你居然拿自己的丫鬟与海棠姑娘比?提鞋都不配!”
“海棠姑娘一双妙手,岂是你丫鬟可比的!”
这番响动太大,终于是引起了场内所有人的注意。
于方陆三人立即站到了白云芷身边。三人了解经过后,陆语大喊一声:“我姐姐说得自然有她的道理!”
面对着于方二人的轻声安慰,陆语的出言相助,白云芷心中感激,不知为何,瞬间有了底气,喊出一句,
“我今日的妆,便是我丫鬟给化的,我觉得就是比海棠姑娘化得好!”
第46章 谁想海棠如此难缠?
“我今日的妆, 便是我丫鬟给化的, 我觉得就是比海棠姑娘化得好!”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嘴角有痣的女孩儿, 更是带头激动地怼起白云芷来~许多女眷被声音吸引, 围了过来。
于方二人忙将白云芷拉至身后,于珠神情紧张,悄声问道, “妹妹今儿这是怎么了,少说几句吧…”
白云芷现在也顾不上这么许多,如果今日此事不成,那她在京城女眷中的名声,怕也是要毁了。
白云芷不退反进,“今日定有让海棠装扮过的姑娘, 何不就脸上的妆容来比比?”
人群中更是一片哗然, 不想白云芷居然如此执着。
那名狂热死忠粉,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双手插在腰间, “你丫鬟也配和海棠姑娘比?”
“这姑娘莫不是吃错药了吧?”
“她为何如何笃定此事?”
……
陆语虽不明白今日白云芷为何如此行事, 但她向来是个帮亲不帮理的,觉得白云芷自有她的道理,且对紫玉香, 向来也没那么强的滤镜,便也嚷道,“是真是假,一验便知!你们莫不是怕了?”
“谁怕了?”
“有什么可怕的?”
……
此时人群中, 真站出来一个碧衣女子,怯然说道,“我…我便是刚由海棠姑娘打理好妆面呢…”
陆语一把走去抓起碧衣女子的手,走至人群中央,“劳驾姑娘与我来一趟。”
陆语嚷道,“你们不是不怕比么?那便一较高下!”
有不少女眷们甩着帕子,神情讥诮地扭开头,根本就不屑看…
但也还有一些态度摇摆,喜看热闹的女眷,认真地打量起二人的妆容来。
更有甚者,更是不服气地,恨不得贴在二人的脸上细细打量…
说来也巧,碧衣女子与白云芷今日所化之妆容,都是近来京城颇为流行的牡丹妆。
此妆的特点,便是将那嫣红的胭脂晕在两侧面颊,再轻轻点涂在眼皮上,讲究的是要晕染过渡自然,犹如牡丹花瓣般雍容华贵。
“瞧就瞧,比就比!”带头讥诮的女子,第一个细细打量起二人的妆容来。
这细细一瞧,倒真瞧出了端倪。
只见妆还是那个妆,但呈现出的效果却大不相同。不知为何,白云芷脸上胭脂,更自然贴切一些不说,在眼下颧骨处,不知还抹了些什么东西,显得两边脸颊闪闪发光,看上去更富贵夺目。
而碧衣女子脸上的妆,中规中矩而已,胭脂用得没有错,但总觉得怪怪的,许是由于碧衣女子是个小圆脸,但胭脂却显得她的脸更圆了。
很快,便有人出声了…
“嘶…不对啊,牡丹妆是这样的么?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说别的,那白衣姑娘脸上的唇脂便赢了…”
“你看那碧衣姑娘,以往在宴席上见过,好似比今日要清新灵动得多呀…”
碧衣女子也打量起白云芷脸上的妆容来,细细看过之后赞叹,“许是这牡丹妆不适合我,我自己倒也觉得,此妆在这位姑娘脸上好看些。”
又笑笑道,“我虽经常去紫云香装扮,但也与姑娘所见略同,我倒更喜欢紫云香的玉茹姑娘些。”
此言一处,刚才许多没出声的姑娘一个个都窃窃私语起来。
海棠近几年在紫玉香人气鼎盛,虽收获了一大票粉丝,但也有不少人诋毁。
尤其是最近一年,许多女眷觉得海棠的妆术,太过需要碰运气。有时画出来的妆容惊为天人,可也有许多时候,妆容效果却差强人意。
虽说脂粉娘,不可能次次能都将妆容化完美,可按常理来讲,海棠失手的几率了忒高了些。
此时那狂热粉,面对眼前的现实,倒不知该如何反应了,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只好梗着脖子道,“那是碧衣姑娘不适合牡丹妆!总不能因此而断定,你家丫鬟的妆术比海棠姑娘强吧?”
白云芷眼见到此地步了,海棠居然还备受簇拥,只觉这些人愚昧至极。
推出小玉,出声道,“小玉,比海棠娘子妆术强,可是你自己说的。今日你便说说,碧衣姑娘脸上这牡丹妆,若由你来化,你当如何?”
小玉早已冷眼旁观了许久,见白云依特意推自己出来,便直起身子,不卑不亢道,“这位姑娘,并不是不适合牡丹妆。而是海棠用错了方法。”
众人听了此言,倒也不像刚才般,有极强的抵触情绪了,一个个竖起耳朵来,想听听其中蹊跷。
“这位姑娘眼皮略肿,若是由我来装扮,我必会先将眉膏用水融了,用暗色在眼皮上消肿,再涂些嫣红胭脂上眼皮。”
“且海棠打得胭脂方位也不对,姑娘脸圆,需将胭脂打在脸颊侧处才好,她却打在了双颊中间,这也是为何今日姑娘显得脸大的原因了。”
那名狂热粉见小玉说得头头是道,一下子也懵了,但还是梗着脖子道,“那一次失手而已,也算不得啥………”
正要再辩,被一女子出言打断,“你分析得不错,不愧在我身边学了妆术这么久。”
说话者正是海棠。
海棠早已在旁听到了响动,起初并没有看到小玉,也只觉得是小姑娘家顽笑几句而已。可越看越不对劲,却又不好贸然上前,毕竟在场者不是出自书香世家,就是勋爵之户,她若一时发言不慎,岂不更让大家疑了她?
但当海棠看到小玉后,便更不慌了,小玉离开紫玉香这么久,又顶着与海棠师徒一场的名号,海棠岂会怕她。
海棠笑脸盈盈,还似那般通情达理道,“你跟了我四五年,虽离开了紫玉香,但你进益颇多,我也甚为欣慰。”
之前追随吹捧她的人,仿佛又有所倚仗了,“原来是海棠姑娘的徒弟啊!能化好妆也不奇怪了。”
“是了,好像确是在海棠身边见过,老低着头那个…”
更是有人为海棠不忿了起来…
“徒弟手艺再好也罢,为何离开紫玉香之后,要诋毁自己的师傅呢?”
“海棠真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就是,还说海棠手艺不如她…”
“那估计海棠姑娘今日确是失手而已,不必上纲上线…”
小玉见了海棠,恨得牙痒痒,可女眷们你一眼我一语,生生将小玉诋毁得一无是处。
在众人的话语中,海棠变成了那个高风亮节,倾囊相授的师傅,而小玉则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过河抽板的混账徒弟…
白云芷不想海棠还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竟如此顽强,那就休怪自己不留余地了。
白云芷装作惊喜状,上前欠身道,“海棠娘子来了,我确是好久没有见到娘子了。我也是前阵子偶然才得了这丫鬟…她也是经常语出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