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在这,谈魏也笑了:“真巧,我也在,马上过去。”
此刻沈从言心里正在下了暴风雪,淡声:“随你。”
二十分钟后,谈魏和聂予瞳一块过来。
店里当时只有沈从言一个人,气氛阴沉阒寂,俩人的到来解救了不少秉着呼吸小心翼翼服务金主的柜姐。
“你买什么呢。”谈魏嬉笑着过来,嫌弃道:“路上碰到他在陪女人逛商城,就一块过来了。”
“他应该快破产了,都开始陪女人逛街。”谈魏揶揄:“不知道慕山知道会不会气死。”
沈从言插了话:“你还有心情管别人。”
谈魏:“......”
他莫名其妙被怼,这下聂予瞳成了那只躲在后边的那只小黄雀。
他凑过去看一排展开的东西,沈从言看的目不转睛,他问:“你要买围巾?”
“为啥?”
沈从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搭理他,只是让柜姐帮忙把其中几个经典色都包起来,试都没试,他一次性买了五条。
出去的时候,还裹了一条在脖子里。
谈魏眼都直了,吐槽他浪费的时候,聂予瞳在一旁自言自语的摇头。
“又掉坑里了。”
“什么又掉坑里?”谈魏问。
“你说呢?”俩人一堆眼,心照不宣的翻了个白眼,“是我太天真,还能为什么。”
聂予瞳:“是啊。我想他不是又掉进去,他是压根没出来。”
外边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
“同意。”谈魏拉他入了后座:“天这么冷,是要找点东西取暖。”
三个人同车,只有沈从言裹得齐全,车内开着暖风,没一会温度就上来了,谈魏问他要不要把围巾拿掉。
沈从言压了压自己心脏处:“冷。”
“不拿。”
谈魏:“......”冻惯了的人说这话,不会太反常?
今年的初雪来的晚,不过看来沈二心里的雪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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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尾的时候大家都挺忙,周四梁可接到孤儿院院长的电话,希望她能抽空过来看看其中的一个孩子。
院长说话客气,“知道你忙,等你歇下来不飞的时候再过来吧,孩子们都挺想你的,尤其是于小燕,她问过你好几次了。”
梁可翻了下班表,下周的班还没出,她没把话说死:“等班表一出我就过去。”
去孤儿院帮忙还是大三时候的事,本来是为了完成学分才跟室友一起,结果这几年下来她去的次数不少。
由于陈玉的关系,她这几年没少查阅关于精神类疾病的资料。
她去做义工的那家,收了很多被人遗弃和放弃的小孩,大部人人身体或者精神都有某种残缺。
院长说的于小燕,才十二岁就有了严重的焦虑症和抑郁症,且有自杀倾向。
身世可怜,却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她一个月的药费在一千五百块左右,她爸嫌她赚不回钱还花费不少,遗弃了。
梁可是为数不多能和她沟通的人。
她出不了钱,只能出点力。
这事她放在心上,也很快提上日程,这轮班简直‘难产’,她一直等到晚上快七点才刷出班来,最近的一个休息日在大夜航回来的周一。
只能那天去。
过去的时候她带了不少自己不需要的冬装,还都挺新。
她陪着于小燕说了会话,觉得她情绪稳定了不少,对于她的问题,回答的也很清晰。
她带了几本书给她,小燕拒绝了,说自己不爱看了,没用。
梁可知道她不是真的不想接受,病房里还有她之前拿给她的。
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道:“干嘛不想看?受委屈了?”
一摸她手,冰凉。
于小燕垂着脑袋,像只小鹌鹑,头发又长了不少,一个劲的摇头,她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拔不出来,再想跟梁可多说一些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耳鸣,胃疼,想哭。
所有应激反应不间断的冒出来,她控制不住自己。
抱着梁可哭了小半个小时,梁可走时,她还在睡。
照顾她的人跟梁可闲聊,“最近她都一直那个样,反应要比平时重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药量不够。”
梁可:“什么时候再带她去看看?”
“等拿到钱吧。”对方叹口气:“我们这又不止她一个生病的,还有几个比她严重的没办法管。”
“真没办法,没钱啊。”
她还有工作要忙,没聊几句就又去忙自己的事。
这个世界,谁都不是慈善家。
第12章 Chapter12
梁可记得,小燕的生日好像就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她把这事备注在备忘录里,得提前给她订个生日蛋糕。
桐城有这样的习俗,十二岁的生日得大过。
她能做的不多,只一个生日蛋糕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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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梁可很忙,忙着上班赚钱,忙着给陈玉找相熟值得信任的护工,医院那边暂时让其他护工过去接手,想做的人不多。
陈玉的问题在于大小便不禁,给她做比别人累很多,梁可薪资微薄,出不了太高。
初景愿很久没跟她联系,每次联系也只是跟她匆匆聊过。
梁可曾问过她跟那男的是什么情况。
初景愿回答简单:“分了。”
“我又不是找不下对象,没必要为他作践自己。”
爱或不爱,其实很容易感觉出来。
想给他最好的,不掺杂欺骗和背叛,初景愿的初恋以失败告终。
梁可庆幸,她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而且她心态很好,应该很快就能走出阴霾。
为了给小燕庆生,她提前申请好单班的大早班,这样算来,下午她就能落地,晚上去给小姑娘庆生。
蛋糕是蛋糕店直接派送的。
梁可落地外站时接到了小燕的电话,是拿工作人员电话打的。
“小可姐姐,我看到蛋糕了,很好吃,我等你晚上一起回来吃。”小燕说。
梁可轻笑:“那你别偷吃,我晚上回去,我们一起过,再拍几张照片给你留念。”
电话很快挂断,梁可猜测她可能不想借别人电话太久,她会觉得自己麻烦到别人。
所以才很快挂断。
这个航班延误几率不算太大,可话不能说死,梁可也没想到,这小概率事件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有了确切时间,得等俩小时。
最让她为难的事,空中的时候,机长开口,要跟全组的人出去吃饭,谁也不许跑。
一年的最后一天,新一年的初始,总该有像样的仪式感。
梁可没法拒绝,她自己开车去餐厅,乘电梯上楼的时候她给孤儿院打了电话,说了情况。
对方也很无奈,“小燕已经抱着蛋糕等你一晚上了,你别放她鸽子啊。”
“我知道。”梁可也头疼这个。
公司聚会有时候身不由己,她只能跟他们玩一会,然后再借故离开。
机长定了包间,看出她吃饭心不在焉,只以为她是私下交了男朋友,便松口十一点让她走。
机长比她小几岁,没结婚没定性,私下里也跟后舱新来的小姑娘处的不错,本就是借着一套组出来玩来认识小姑娘的。
他举杯碰梁可:“可姐,别丧着一张脸嘛,多跟年轻人在一起才能越来越年轻啊。”
他杯子里是酒,梁可杯里是果汁,“这么说你觉得我老了?”
她歪着头沉思:“跟你有代沟?”
一群人哈哈哈笑,气氛不断攀高。
机长:“年纪又算不了什么,咱这行经验才是本钱对不。”
梁可眯着眼点头,她很认可这个道理。
几个小孩在一旁吃着吃着就开始闹着玩扑克,吵着嚷着要一起渡过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迎接新的一年。
梁可不会这些,就在一旁观战,抽空去了趟洗手间,走近窗边的时候才发现下雪了,这是今年第一场雪,来的迟且大。
回去的时候经过隔壁包间时,里边的人出来跟她打了个照面。
俩人都是一愣,聂予瞳本来要关门的手又用了点力把它推开。
梁可跟他见面尴尬,可总不能装不认识一晃而过吧,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聂总,你也在这吃饭啊。”
“嗯。”聂予瞳腰板挺了挺,视线挪到屋内,问她:“要不进来一起吃点?”
梁可看过去的时候,屋子里的两人也同样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