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桑看他一直盯着菜看,还以为他有洁癖,笑着说:“我这双筷子还没有用过,你放心吃吧”
知道她误会了,宋良却也没有解释,慢慢把菜放进嘴里。不是什么极品美味,却有想象中家的味道。
“怎么样?”华桑急切的问道。
旁边宋怀扬早已大口塞了个满嘴,语音不清的说:“好次,比爹爹做的好次”
闻言宋良笑了笑,有点尴尬。
“真的?你是不是故意夸娘亲的”华桑替他擦干净嘴,没有相信,紧张的看宋良的反应。
宋良在华桑的注视下,伸出了大拇指。
难道真的出奇迹了?
华桑不相信的自己尝了尝。
“居然真的好吃,莫非我厨艺有长进了?”华桑小声嘀咕着,又尝了尝其他的菜。
宋良似是听到了她的嘀咕,莫名其妙的弯了弯嘴角。
原来以前她确实不会做饭,是……新学的么
算不得太好吃,但确实比以前好吃多了,有一种食物最原始的香味,米饭因是地锅蒸的,米又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香的让华桑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这或许是她的金手指?只是别人都是空间什么的,怎么轮到它就这么敷衍。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一顿饭吃的三个人都撑了,所有的菜都被吃的一干二净,这对做饭的人来说是最好的夸奖,华桑笑眯眯的收拾碗筷。
宋怀扬摸着肚皮,一脸的满足。
同样吃撑了的宋良,觉得有点尴尬,又不能像儿子那样,但肚子确实撑得难受,只好对华桑比划:“我去院子里走走”
“好”华桑看了他一眼,并不甚在意。
六七月的天,正是热的时候,村子里很多人都是早上起的大早去地里干活,干到太阳出来再回来,等到日落的时候就再去干。
小村庄里,并不是只有种地这一门活项,很多人家除了种地还有别的生计,男人们做做木工,上山打猎,猎到了山鸡兔子什么的,拿到城里的酒楼里,总能买个好价钱。女人们则是做做针线活什么的,虽然钱不多,但到底是个进项。
总之每家虽不是多富裕,但都能吃饱穿暖,手里还有点余钱。
而宋良自分家以来,分的两亩地,地里的活都是他一个人干,虽说一个人干的慢,但多干几天,就总能干完。
再有空闲的时间,就上山采药,虽不像打猎那般来钱多,但胜在稳定,所以也勉强能让日子过的不那么拮据。
其实凭着宋良的医术,足以让镇里那些个药堂抢着要他,但是他从前却不能离开家半步,怕宋怀扬受委屈。
想着日子那么长,总会好的,却没想到因为姜芸娘而破灭了所有期望。
第五章
华桑大学的专业学的是室内设计,说白了就是装修房子了,学着学着就有些烦了,半路就自己又自学了服装设计,这俩都是设计,有些共通之处。
然而到了古代,这两样没有一样可以赚钱的。
就是服装设计让她会点针线,还能帮着缝补衣服。
第一次帮宋怀扬缝衣服的时候,华桑还感慨来着,想想之前的抽烟喝酒板寸头,再看看现在贤妻良母的模样,生活真是变化无常,但还是现在的生活让她安心,有一种脚踩在了地上的踏实感。
又一次再跟宋良缝因为采药而被刮破的衣服时,才恍然发现,原来父子俩穿的都是普通布料的衣服,只有她自己穿的是绸缎,所以刚来的时候才会觉得家境不错。
更可气的是在发现宋怀扬只有替换的几套衣服,而自己竟然有一柜子的绫罗绸缎,再看到梳妆台上的一盒子首饰,华桑就出离愤怒了。
即便是家里带来的嫁妆,家里情况都这么艰难了,原身竟然还只顾自己享受。
华桑不知道的是,那些首饰绸缎并非全是姜芸娘从娘家带过来的,有一部分是她为了同别人攀比,死缠烂打着让宋良给买的,而每一件都几乎让宋良倾尽数月采药的钱。
华桑想着,非找个时间去把那些东西都处理了。
这天,宋良把院子里晒的药材都收起来了,忽然听到儿子的一声嚎啕大哭。
吓得赶紧跑到声音的来源处,正是华桑的房间。
“娘亲,不要”
宋良还以为是芸娘动手打孩子,猛地推开了门。
“姜芸娘,你敢!”宋良后悔让儿子和她单独待在一起了。
夏天快到了,原身的头发实在太长了,都快到小腿那里了,难打理不说,还热的要死,洗又不好洗,扎又不会扎。
华桑想着干脆剪了算了,剪成板寸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只好剪到腰上面一点,才刚剪一下,被小家伙进来,看到之后接着就是嚎啕大哭。
华桑只好停下来哄她。
宋良进来看到的就是华桑短了一处头发的样子以及一地的头发。
也不怪宋怀扬会吓哭,剪头发在古代就是轻生的表现。
儿子哭了,儿子爹爹找来了。华桑有些尴尬,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搂着宋怀扬,解释道:“天气太热了,头发太长了,我想剪短一点”
听到这里,正哭着的宋怀扬立马眼泪止住了,就连宋良也松了一口气。
“需要我帮忙么”宋良这样比划。
“好啊”自己看不到后面,确实不太好剪,华桑痛快的把剪刀递给宋良,自觉的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怀里搂着宋怀扬,把下巴放在他头上。
“跟我刚才的剪一齐就行”
宋良拿着剪刀,看着这一头秀发,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在他看来,不剪才好。
听到华桑这句话,就看到对方之前那一剪子缺口,有种心疼的感觉,于是比划:“这么多都要剪掉啊?”
“对,都剪掉,跟我剪的剪一齐哦”华桑一边□□着儿子的脸,一边不在意的说道。
宋良只好顺着她之前的缺口剪。
剪好之后的长度刚好到腰部上面一点,华桑拿过一个头绳利落的扎了一个高马尾。
这种发型通常是男子的装扮,但是又有些不同。
宋良从未见过有女子女子如此束发,更不用说以前恨不得在头上插满首饰的芸娘了,但她今天这般随手一束就有了同从前不一样的气质,竟是仿佛有了男儿的豪气一般。
但看着却意外的好看,她的整张脸就这么呈现在宋良的视线之内。
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耳朵好看。
她居然长得处处都能拨动宋良的心弦,仿佛就是按照他的喜好长的,怎么以前没有发现。
宋良看了一眼,便腾地脸红了。
华桑没有注意宋良,把地上的头发捡起来,放在一个小布袋里,问宋良:“你们垃圾都是倒在哪里?”
见宋良一脸的茫然才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就是你们不要的东西通常都是扔在哪里?”
宋良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要把那些头发扔了。
“这个不能扔的”宋良这样比划。
“不能扔,留着干嘛?”华桑看了一眼装头发的小布袋,又看了一眼宋良,有些莫名其妙。
宋良也不好跟她解释头发这种东西不能让外人得了去,更不能随意丢弃,如果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得了去,恐会害人。事实上宋良也不信这个,但是传承很多年的说法也许自有它的合理之处。
见华桑确是想扔,宋良比划道:“我帮你扔吧”
这种事,华桑不会多想,就把那装着头发的小布袋给了他。
说是扔,宋良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扔,他把它外面又套了一个布袋放在了自己装衣服的箱底。
等做完这一切,才感觉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自己这样只是让她的头发不会落入别人手中,是为了她的安全。
并没有别的意思。
替自己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之后,宋良便心安理得的去院子里侍弄自己的草药了。
这些草药都已经晒够了时辰,已经可以入药了。
这次的草药有几味比较少见,再加上总的数量比上次多,应该可以卖个相对不错的价钱。
“我明天要去镇上一趟”宋良把药材都收在一个筐里,对华桑比划。
“好,放心,我在家里看着”忽然想到那一柜子绫罗绸缎和梳妆台上那些还没一支筷子好用的发钗,华桑动了心思,“等等,你能不能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