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萱+番外(94)

他大怒,“啪”一声讯报重重拍着案上。

“禀府君,那援手的人数众多,身手竟不逊赵梁等,被迫无奈,赵梁只得放弃,率人退离。”

薄钧低头,事实上,他也从没想过会失手。

“赵梁等人已沿着官道追寻过去了。”

卫桓眉心一蹙,冷冷:“务必追上。”

他吩咐薄钧:“立即增派人手,务必将杨氏除去,若那援手者执意为其张目,不必顾忌。”

“是!”

薄钧领命匆匆而去。

“阿桓!”

门一阖上,姜萱立即急声:“你遣人去截杀杨氏?”

“为什么?”

她眉心紧蹙,方才为着卫桓威信才按捺不发,薄钧一走,她急声追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别急,你听我说。”

卫桓安抚,拉她到太师椅坐下,这才将那日半夜的事给说了一遍。

“这般不妥,这般处理并非上策!”

姜萱眉心蹙得更紧,有些气:“你次日该给我说一声的。”

这样的话,就及时把赵梁和杨氏都截回来了。

“咱们该和舅舅说的,把符亮死的真相和杨氏心思都给舅舅说清楚的!”

万万没想到,杨氏竟然对卫桓的身世生了疑。

这可绝对是个大问题,卫桓和卫氏母子在冀州名声不小,一旦使人过去仔细打探,难保不察觉什么端倪的。

是肯定不能让杨氏做什么的。

阻止她没错,可法子错了!

趁杨氏远行,让“山匪”将其杀之灭口,这法子固然干脆利落一劳永逸,然却仍有一丝风险的可能。

比如现在,就是太不幸运地遇上了,有人管闲事,且管闲事的人实力强劲,竟成功把杨氏救下来了。

卫桓手段就是刚强冷硬有余,柔和迂回不足。

姜萱叹了口气,拉着卫桓给他细细分析:“舅舅岂可容她窥探你的身世?”

这是符石的底线了。

一旦杨氏侵犯,多年夫妻之情也不管用,再加上符亮通敌真相若揭,符石对杨氏的怜惜又少了一层,等待她的必然是软禁不得出的下场。

若她嘴巴还说些乱七八糟的,恐怕等待她的就只能是出不得声了。

总而言之,一切有符石安排,符非符白母子辅之,他们就守住外围,防止纰漏就行了。

把事情捂住一家人里头,闹不出去。

麻烦是麻烦点,但胜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也没有什么风险。

姜萱叹:“只如今这般,却是不好再和舅舅细说了。”

杨氏到底是符石的妻子,卫桓私底下截杀舅母,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好。

既然现在事情都这样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所以方才卫桓命增派人手,姜萱没有说话。

她低声说他:“人情来往,总不好直来直去的,有时就是要迂回些。”

“还有其他的许多事儿,也是这般。”

只是想到卫桓身世,她心里又怜惜,柔声说:“不过也不急,慢慢来就是。”

“嗯。”

姜萱分析得有道理,他忖度一番,也听进去了,“你放心,杨氏回不了定阳的。”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姜萱叹了口气,她有些累,今儿一整天挺忙的,揉了揉略干涩的眼睛,卫桓忙道:“我先送你回去。”

她点了点头。

风又大了些,卷着絮雪扑入廊下,脸冰冰的,卫桓接过伞,侧身挡住风,护着她回了后头院子。

低声说了几句,将她送回房内,卫桓立着看了菱花门片刻,才转过身来。

沾雪绸伞随手递给亲卫,薄钧折返了,禀人已安排妥当并连夜出发,同时他呈上另一报。

“赵梁寻得救杨氏一行的踪迹,已尾随上去。”

卫桓淡淡问:“是什么人?”

杨氏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为万无一失,挑去的都是好手,却是功败垂成了,这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由于时间尚短,未探得清楚,不过据驿舍东家说,那公子仿佛……姓裴。”

卫桓霍地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姓裴?

作者有话要说:卫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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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救了杨氏之后,裴文舒一行继续沿着官道南下。

亲卫禀,杨氏发热。

随行有医士,诊治过后,说是惊吓过度,服两贴药就该退了。

裴文舒吩咐让医士照顾。

没多久,亲卫再禀,断后的同伴发现,似乎有人在一路尾随并打探。

有可能是那批匪徒。

裴文舒蹙眉,瞥了被扎成马蜂窝般的马车一眼,这般锲而不舍,那就不是山匪了。

无意中搅进旁的事去了。

当然他不惧,救人救到底,于是杨氏继续先带着。

他是徐州裴氏下一任家主,身边亲卫都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有擅长抹去痕迹的好手,迂回几次,就摆脱追踪者。

只那群山匪也不是吃素的,没多久竟又追了上来。

来来回回,这般几次,抵达上郡东部大城广稷。

天寒雪大,一行人轻装上路,需要补给,裴文舒便令寻个驿舍投宿一夜。

梳洗用膳后,亲卫队长却来禀:“主子,那妇人不见了。”

悄悄离开了。

因着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并没有使人看守,见烧退了医士忙其他去了,回头一看,人不见了,带走了她自己的包袱。

要亲卫说,走了也好,省得掺和进人家恩怨里去了。

也算她运气,他们暂时把那伙山匪甩脱了,不过根据经验对方没多久就会重新摸上来的,能不能活命,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裴文舒不在意,听过就罢,只问:“定阳那边有讯传来吗?”

“还没。”

他蹙眉,挥了挥手。

队长见主子沉默立在窗畔,凝眉怔忪,不敢打搅,忙轻手轻脚退出去了。

出去后,吩咐加强警戒,毕竟那些山匪追上发现不见了人,可能会有什么状况。

谨慎一些,以免惊动主子。

底下人呸了一声:“那女人,咱家公子救了她的命,没半句感谢不说,走也不当面告辞,怕也不是什么好来路!”

净给他们惹麻烦。

“行了,咱公子救她也不是为她感谢的。”

走就走了,“少啰嗦两句,快去罢。”

……

所有人都以为杨氏趁机走了,包括后面追上来的赵梁一行。

但其实,杨氏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好一个野种,好一个心狠手辣的野种……!”

隆冬的寒夜里,杨氏蜷缩在驿舍后巷一排低矮下房的其中一间的床底角落里,牙关“咯咯”地响着,既是冷的,也是恨的。

一开始确实惊吓过度,发起热来头脑混沌成一团,但她一直模糊听见医士和亲卫的对话。

“……又追上来了。”

“怕不是山匪吧,……这女人也不知什么来路,救她反救出麻烦来了,……仇家吧?……”

断断续续,杨氏烧渐渐退了,脑子慢慢转了起来。

不是山匪,仇家?

她恨得牙根咬出了血,她还能有什么仇家,能有什么仇家能有这等本事啊?!

杨氏当即意识到,对方是知道她想很什么去了,果然是心思狠毒的野种,竟要杀她灭口?

她不能留,救人的不过萍水相逢,凭什么一直护她?且那野种一旦得迅,万一增派人手来,更是抵挡不住。

她必须走,她怎可死于仇人之手?她必须为大郎和自己复仇!

生死关头,杨氏难得聪明了一回。

她一直不睁眼,在听到“暂且甩脱”的零星话语后,她立即伺机遁离。

趁医士离开,她起身略略收拾溜出了房,却没有直接离去,而是摸到后头店家伙计的大通铺里头。

最下等的奴籍房,又窄又小堆满杂物,炕很小,另外围了几张床,她扒开床底杂物,钻了进去,把东西重新拉了回来。

蜷缩着,入骨冰冷,汗臭味,鼻鼾声,渴了小小啜一口水囊里的冷水,饿了省了吃之前偷来的硬饼。

她打算在这里待上十天八天,一直到搜索的人放弃离去。

很苦,杨氏从没吃过这样的苦,但深入骨髓的恨意支撑着她,就算死,她也要拉着卫桓下地狱!

……

当然,这一切裴文舒并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夜里赵梁一行再次遁迹追上,稍稍打探一番,就发现杨氏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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