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攻略守则[穿书]+番外(54)

作者:躺春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江衔蝉在一块牌匾前停步。

牌匾挂在高高的宫墙上,上书三个大字“蒹葭宫”,黑木为底,丹砂写就,因多年不曾擦拭,蒙上一层脏兮兮的灰,使那本应惊艳绝伦的朱砂也暗淡许多。

墙头探出的枯枝上栖着几只乌鸦。

她偏头对景箫道:“我们要进去吗?”

因为一连几日未曾受到召见,本着“随便逛逛就能遇到鬼屋”的原则,两人走到这里,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座废弃的宫殿。

景箫未出声。

他眉头微皱,看着江衔蝉在月光下莹白如雪的侧脸,又移过目光。

一旁树丛窸动,他手心凝出一道刀光,一株合欢树斩为两段,树后露出一道畏畏缩缩的身影,正准备从草丛遁走。

刀光劈在他脚尖:“站住!”

“道友!道友!勿要误伤!”

树后连滚带爬跑出来一个枯瘦的黄袍道士,双手摆出作揖之状,见到两人模样,他愣了愣,“怎么是两个毛孩?我要见你们少主。”

“江门宗少主是我哥哥。”这落魄野道士,眼界倒挺高,江衔蝉发笑:“你又是谁?”

他表情又变得好似误打误撞捡到了宝物,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原来你就是……”

他目光被景箫挡住,少年面色不善,“废话少说,报上你道号来。”

瘦道士好似要说点什么,眼珠一转,往他身后一瞧,面色几变,定格在一个悻悻然的表情上:“……陛下很快就会召见你们,届时你们便知晓了。”

他揣着衣袖,一溜烟走得很快没影。

景箫对他身份有了点猜测。据闻近日皇帝宠信一个无名道士,以至于连昔日器重有加都太虚宫也被冷落在一旁。

“真是个怪人。”一道声音传来,来人身着玄衣鹤氅,身形颀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你们说是不是?”

景箫与他相对而立,太虚宫宫主已至而立之年,但面容仍旧十分年轻,温柔的月色抚摸着脸颊,两人眉眼竟隐隐有些相似之处。

“别总是对我这么戒备,小友。”裴怀棠负手而立,微微垂头看着他。

枝头有一片叶子,晃悠着荡了下来。

江衔蝉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她知道这是互相在用灵识试探。

她欲加入,想了想,放弃了。

落至地面的叶子,碎为齑粉。

裴怀棠微微弯起眼:“你不应入道门。”

站在他对面的少年面沉似水。

你不应入道门……

久远的回忆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那个火光冲天的晚上,阿娘在断下自己一臂前,抓紧了他胳膊。她眸中翻滚的黑气,好似遮住月光的乌云,瞳孔纤细如针。

她掐着自己的胳膊,像是要把她的话都刻在他脑海中。

“做普通人,不要入道门……”

夜风萧瑟,回忆戛然而止。他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冷笑:“多谢宫主提醒,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

说完拽住江衔蝉的手臂,“走了。”

衔蝉回头一看,只见那人负手伫立,没有追来的迹象。

她记得原书里,裴怀棠只作为一个嫉恶如仇的配角人物出现,与男女主在理念上略有不和,从那晚他毫不留情命弟子斩杀那条鲤鱼妖就能看出,此人怕是法海那般的人物。

可他对景箫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慧眼独具,看出了什么。

穿过月门,斜里闪出一道人影,是个梳着双髻的襦裙侍女,探头探脑地觑着两人。

“仙长,仙长……”

她猫一样小声喊着:“贵妃娘娘有话,让奴婢带给你们。”

她说着就要近身,景箫将衔蝉往身后一带,低声道:“站住。”

江衔蝉感觉他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正在调动灵力,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他把侍女唬在原地,手一抬卷起一道细细的风,她手里捏着的纸不受控制地飘出,最后飞至他手心。

纸团展开,上面画着的,是某一处行宫的构造图。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

第51章 夜探小分队

“自从那个云霄真人来了之后,陛下就十分不对劲。这座废弃的冷宫,在夜里也总响着些怪异的动静。”侍女被江衔蝉带来偏殿,脸色苍白:“裴宫主无法动摇陛下的圣意,娘娘实在无法,就想让奴婢来找各位。”

幽黄的烛火将人影映上槅窗,江寻鹤手心那张画有蒹葭宫构造图的纸正烧为灰烬。他并非冲动无知的少年人,更何况宫中多的是步步为坑的陷阱,故而没有立刻应下,而是问:“裴宫主也无法插手的事,我们又能奈何?”

那侍女挣扎许久,凑上前想耳语。奈何江寻鹤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她只好小声道:“娘娘发现,云霄真人给陛下的丹药上……有血腥气。”

江寻鹤目光一动,显出几分凛冽。

“是、是真的。”她瑟瑟发抖,一面讲述一面打量着四周,生怕隔墙有耳,“陛下来行宫时,共带了二十多名妃子,如今却是愈来愈少。上回说丽嫔娘娘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可那怎么可能呢?丽嫔娘娘是最看重宫规之人,不可能先于陛下回宫,这其中……一定有……有蹊跷……与云霄真人脱不了干系。”

她咬咬牙,加了一把火,“而且,让各位仙长入京的主意,也是那云霄真人出的。”

“好了,我知道了。”江寻鹤拂袖起身,手心一合,灰烬散去,“替我转告贵妃,多谢她好意。”

等那侍女走后,沐青鸢才道:“你要插手?”

江寻鹤略微一怔,片刻后颔首:“父亲让我趁此机会调查十四年前的事,但其他人与此无关,所以,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

“我和你一起去。”沐青鸢眼神坚毅:“不要误会,这并非只关系你一人,我母亲一族受累已久,然族中长老讳莫如深,不愿透露半分,既然他们守口如瓶,那我只有自己亲自去查。”

她自幼没了母亲,父亲又是三妻四妾,全靠母亲带到沐家的乳娘抚养长大。十岁不到又因卓绝的天资被带回了沐家,无意间撞破了家族的秘密。

“……有个天资聪颖的表姐,若她还活着,到我这个年纪,应当会比我更出色。”沐青鸢道:“家族的所有资源,也都倾囊给予她一人,原本所有人都觉得,她必将一鸣惊人,但就是这样一个百年一遇的天才,在一次最普通不过的狩猎中,陨落了。”

“长老们给出的说法,是她心高气傲,不听劝说踏入禁地,但就算如此,以她的修为,不至于死得那般尸骨无存。”她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攥紧,“后来我无意间偷听到,那位惊才绝艳的表姐,分明是被人生生挖出内丹,沉尸湖底……”

那时候她太小了,以至于只能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深藏心底。彼时她的乳娘早已死去,不论是母族抑或是父族,于她都无任何牵挂。

再然后,她来了江门宗,彻底与暗流汹涌的家族斩断联系。

撑在桌上紧握泛白的手覆上一层暖意,沐青鸢抬头撞进一双含笑关切的眼:“那我们就一起去。”

她笑了笑,点头:“好。”

月光笼下寒霜,天地一片朦胧。

冰凉的夜色压在肩头,少年的身影纹丝不动。

“你不应入道门……”这并不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他离开前,那男人用灵识在他耳边道:“你母亲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并未放在心上。”

顿了顿,他叹息:“不过也罢,想来你有苦衷。”

苦衷?

景箫手心攥紧,脚下的砖瓦被飞溅的煞气碾碎,成为夜风中一抔散沙。

裴怀棠与他素无往来,凭何能知道母亲的遗言,又信誓旦旦地替他辩解?

难道他这一路都走错了吗?

那么什么才是正确的?去做一只永远只能被人戏耍、被人踩在脚底的蝼蚁?

这好似被人窥探着一举一动的错觉令他感到不适。

江衔蝉好不容易爬上屋顶,看到的就是少年站在月色下的伶仃身影。她费力攀着檐角,终于把下半身也拖了上来,趴在屋顶上喘气。

景箫终于注意到她了,看上去有些吃惊:“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

因为江衔蝉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剧情到百分之八十了,你快领便当了。

不对,准确来说,是我们快领便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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