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魔童眼里都是心疼，递过去的手还颤巍巍地差点没拿稳。“顾柚，水。”
范魔童想起第一次去粉丝签售会见顾柚的时候，他一个小时要签上万本写真，也是一口水都顾不上喝，范魔童当时把背包里没打开的农夫山泉递给他，也说了同样的话，最后临走时贪心地多说了一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柚摘下口罩，脸十分苍白，咕咚咕咚把水一口气喝下，硬是憋着范魔童没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顾柚舔着干裂的唇，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范魔童，“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顾柚你再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柚子们就该武.装.起.义了。求求你别再让粉丝们担心了，好不好？
范魔童怕顾柚嫌她烦，关心在乎的话都藏着掖着不说。临开录，范魔童敌不过心里好奇的点，还是问了顾柚，“吴编说是你把我送给他，是不是真的？”
顾柚愣了半晌，一开始没听懂范魔童说的什么话，他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个大三学生，因为长得好看，经常会收到校外导演让他去拍戏的邀请，其中一位导演向吴天推荐了顾柚，认定这个青年演员的实力和前途都不可限量，希望能挪个好角色给他。
吴天性格脾气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古怪，以至于找他合作的演员很多，可他有他自己的一套用人准则，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任何人机会。
那位导演给顾柚支了个招，才子爱佳人，这是亘古不变的老话，加上电影学院的漂亮女学生这么多，还怕搞不定一个写耽美发家的吴天么。
顾柚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范魔童，大三的时候她还叫林邮邮，乖乖女的她直到大三都没私自接过一个广告或是剧本，毕竟这是学校不允许的事情。
顾柚假装分享自己接到剧本的事情，还对她说自己向编剧推荐了范魔童，只要范魔童愿意，可以立马去找那位编剧看剧本然后确定角色。
范魔童在电话里犹犹豫豫，她真的没想过在大四毕业前去接任何电视剧，但是顾柚已经在那个剧组了，而且编剧听了他的话，也想给范魔童一个机会。如果范魔童不去，会不会惹得那位编剧不乐意，以后在剧组里给顾柚下绊子呢。
考虑到种种会对顾柚不利的事情，范魔童还是决定去那个编剧那边看看剧本，万一是顾柚夸大了，人家编剧根本没这个意向也比放鸽子强。
就是因为范魔童那一去，顾柚在拍完手上的戏之后，火速又拿到了吴天编剧另一部剧的男主角。
*
导演开始录制倒计时，“3,2,1——”
后台帷布后面，范魔童站在顾柚身后stand by。虽然顾柚没正面回答她，但是面部表情显而易见，十有八九是有这件事的。
前场cue到顾柚上场，范魔童怔怔傻站在原地，顾柚为什么不说不解释呢，哪怕说一个不字，范魔童都信他到底。
“大家好，我是顾柚。”
镜头前的顾柚清心寡欲，永远一副我的世界我做主的冷酷模样，他介绍完自己向后台望了望范魔童，妈的，就不该答应和范魔童同台，吴天盯得那么紧，一定会不高兴。
轮到范魔童出场，她满场找拍自己的摄像机，完全不知道要看哪边。
我靠，明星录影未免太高难度了吧。范魔童自认视力好到5.0的人，都蒙圈分不出东南西北。
“我是范魔童。今天拿来改造的东西是我们家的窗帘布，其实大家在换新窗帘的时候一定困扰过要如何处理之前的窗帘，毕竟丢了它很可惜，所以通过今天的节目希望可以帮到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如何变废为宝。”
可特么背下来了，范魔童如释重负地喘口气。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用这种眼神看她，范魔童背了十多遍，绝不可能出错。不管，反正下一步不是她了。
这丫把话都说完了，还让我们说什么，自己cue流程这么骚的操作都可以？导演估计听蒙了，卡都忘了喊。
两位主持人面面相觑。
这话我没法接，我也是。
“……”
结果当然是重新录开场，害的康哥在后台播映室都不安生，到处跟人家低头哈腰赔礼道歉，自家的傻姑娘，哭着也要养下去。
顾柚带来了一件柚子玩偶，大概是一比一的人形大尺寸布偶，范魔童对这个娃娃印象太深了，因为她有份参与搬运送到上海国际机场的。独家定制不说，而且还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一款，现在被顾柚当作“废弃物”拿来录节目，说不难过当然他妈是假的，简直心疼到无法呼吸。
闫呈月说起自己家里也有数不清的大型玩偶闲置着，又占空间，又舍不得扔掉，其实都可以把布料和里面的棉绒拿出来做几个大小合适的靠枕。
开什么玩笑，玩偶变靠枕，意义都失去了好嘛，粉丝们的一片心意在于给顾柚当一个心灵上的寄托，才不是给沙发当一个靠背的。
中间有预留插播广告的环节，嘉宾们可以自作休息。范魔童跑去找顾柚质问，怎么能随便把这么重要的礼物拿到节目里来进行旧物改造呢。那可是顾柚入行两周年的特别礼物，就这么被改成了方方正正的靠垫，等节目播出粉丝们会怎么想。
范魔童：“顾柚，那可是粉丝送你的东西。”
这女的一天能少管他的事，顾柚都该拜拜菩萨了。
顾柚翘起二郎腿，不耐烦地啧啧两声，“范魔童，你干脆来竞选我粉丝后援会的大组长好了，省的天天觊觎我粉丝这那的。”
要是可以竞选，范魔童当仁不让的好嘛！
范魔童：“顾柚，我是为你好。”
得得得，顾柚还是说实话吓退范魔童比较好，再这样为他好下去，顾柚算是什么都不能干了。
顾柚立起衣领，站起来说话，“范魔童，你就是我卖给吴天的一颗棋而已，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关心我？你配吗？”
擦——没特么听错吧，范魔童眼珠瞪得贼大一颗，当面听顾柚讲出这种话，心寒地像走进地窖里似的。
第十二章
不出三天，顾柚录制节目的生图就被po了上网，路人们只在乎顾柚扛不扛打的颜值，而柚子们关注的重点在于，那只巨型1比1的玩偶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别怀疑没看错，不仅在场，还被大卸八块，现在估计成了七八个沙发靠垫在顾柚的保姆车里屯着。
但柚子们大多都是老粉，所以理智大于冲动，只是去私信顾柚问是什么情况，或者默默在评论下面发表自己的猜测。
范魔童唉声叹气，她的顾柚好像变了个样，虽然范魔童原身以前在公开场合很招人讨厌，但是重新认识私下的她以后，发现并没有觉得那样，外界对她的误会和敌意实在是太大了。
一想到两个人是校友，还极有可能是同班同学，顾柚靠出卖女同学帮自己拿到的剧本，说实话，没得洗。
康哥一早打来电话，说是房子的事已经谈妥，整个上午范魔童都在忙着收拾行李，好从这个鸟窝彻底搬出去住。
别看房子小，东西是真尼玛的多。这样下去，收拾一天范魔童都搞不定。
于是范魔童打给happy让她过来帮忙，毕竟助理在这种时候就是要用来使唤的。
happy不情不愿地出现在范魔童家门口，她今天难得休息，还要被抓来当苦力。
“你得请我吃大餐。”
范魔童比了个OK，“没问题没问题，你帮我把那些衣服啊鞋子啊什么的收一下，我去整理抽屉。”
范魔童家的抽屉多多少少加起来有20多个，这些隐形的储物空间，简直把范魔童逼近崩溃边缘。
在她睡得那张1.2米的儿童床下面，还有一张抽拉式的抽屉。里面东西还挺多，大部分都是纸质类的文件。
范魔童从中抽出其中一张。
哦，好叭。
毕业证而已。
抽屉的最底下还压着一本相册，封面上落了灰，因为长时间没打开过，相片滋啦一声被用力掰扯开。
果然是他们18年的毕业照。
顾柚，顾柚，顾柚在哪儿。
出于本能，范魔童还是一门心思只想到顾柚。
啊——找到了。
顾柚拉着脸，没有好好戴正学士帽，站在最后一排的左数第五个位置，算不上C位。那时候的顾柚已经出道差不多有1年，脸上褪去稚嫩，和其他同学比起来，整个人显得意外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