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真冬?」
「我、没有那种意……!」
凉花在真冬说完之前就用力握住她的手。待真冬吃了一惊望向凉花的时候,她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好了,这样就不怕了吧?」
「不、不过,我、喜欢女生,对你来说,会觉得恶」
「好了好了,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朋友之间牵个手啥的在如今的女生中很普通啦~。还有人会抱成一团甚至接吻呢」
「不、不过……!」
「不过不过的好罗嗦!好,走啦~」
凉花强行牵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起,见状真冬慌慌张张地跟了过来。畏畏缩缩之余还显得有点害羞地跟着来的她和平时不同显得非常可爱,对此觉得莫名可笑的凉花再度往手里加一把劲,往她冷飕飕的手里传去热量。
002
「不行啦……好害羞……」
少女脸上泛起红晕,低下了头。
「说什么啊,起码有过一两次经验吧?」
另一名少女从后抱住了她。
「有、有是有,不过在这种地方的还是第一次」
「都说不要紧了。好了,将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吧。不是只有两个人嘛……!」
「啊……不行……!」
接着,少女们……
毛展开都没有,凉花将真冬的双手反剪。在近乎暴力的眩目光线围绕下,她们持续着攻守。不是凉花在欺负软弱的真冬,也不是两人之间开出什么禁忌之花。
随着大头贴机的喇叭发出咔嚓的一记清脆声音,设置在前方的显示器上显示出了面带笑容地反剪人双手的凉花和闭上眼睛的真冬。
「真冬,你闭眼啦!啊哈哈!」
「是、是你硬要抓住我才这样的吧!?」
「要不然真冬就会溜嘛~。啊,好了,真冬!第二张!记得要笑出来喔」
「咦、啊,呃」
「…………啊哈哈!干嘛看我这边啊!而且还张着嘴!!够了肚子真的要笑到痛了……!!」
「怪、怪不了我啊!和拍照不同,这机器好难掌握时机啊!」
咿——凉花笑到肩膀发抖眼角浮现出泪珠。品尝着近乎在向不认识日本的外国居民传授日本文化般的心情,她冲着畏畏缩缩的真冬笑个不停。
「好,第三张咯……!噗噗……这次要打好手势喔!准备咯~,一二」
「……」
「……喔喔!挺可爱的嘛!虽然有点生硬」
「这照片感觉好古怪啊。我的脚像棍子一样,而且眼睛太大了显得违和」
「好啦,好啦。那才叫大头贴嘛。准备好,要去涂鸦角咯」
「……感觉好狭窄呢」
「什么?以为大头贴的涂鸦角里还会有沙发或者床铺么?」
虽然嘴上说别当我是笨蛋啦,但可能猜得也八九不离十吧,真冬露出被说中似的反应。——估计真冬真的是正牌的千金小姐……而且可能是受万千宠爱不经世事的那种。不过至于这么不懂世事吗?很难想象她甚至没有到过街市。
「凉花?在想什么?」
「啊,不不。没事啦!这个啊,要用这支笔这样写的。另外,想用印章的话就按这里」
「该写什么好呢?」
「彼此的名字啊,还有像『今天到oo玩了好开心~』的」
「我知道了」
「那,这张一脸可爱表情的就交给真冬写咯」
好、这么嘀咕一声,真冬想了一想便下定决心地拿起笔在显示屏上书写。看着她那副样子,凉花想接下来该带她到哪去好呢,带着有点欢快的心情开始随意涂鸦。——说起来,多久没有在假日里和朋友一起去玩来着。最起码进入高中以后还一次都没有试过。有这么开心吗。
「好,给。真冬的分。要好好珍惜喔?」
「谢、谢谢」
「然后,接下来是这个呢!」
「我、是第一次喔?」
「不要紧,我虽然也不擅长不过会教你的」
伴着咕隆咕隆的低沉声音,圆球一头撞向了瓶子。嗙的一记悦耳声音响起,球瓶被弹飞。两人接着来到的地方正是保龄球场。
「看着喔,像这样……好」
凉花投出的球大幅向右偏斜,在球道过半的地方滑到了边沟里,平安无事地路过球瓶旁边。边沟球。一阵静寂到来。
「……我说」
「什么都别说,求你什么都别说了真冬。这边一脸得意地投出个边沟球已经非常丢脸了」
「参考那边球道的人不就行了吗?」
往真冬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戴着白色护具的上年纪的爷爷以流畅优雅的姿势投出一球。落沟?刚这么想,球却像拥有意志一样滑出一道弧线绕到正中央。——嗙、一记悦耳的声音响彻保龄球馆。
「那、那也太勉强了点吧……」
「我试试看」
真冬单手一把抓起了16磅的黑球。……嗯?16磅?
「等」
『等下真冬』、凉花还没来得及制止,她便流利地往前踏出一步。经过两三步的助跑,她将和白皙纤细的手臂毫不相衬的黑色圆球往后抬高。顺着那股劲,她用比此前的老人更加有力的动作挥出了右手。
球身发出了雷霆般的轰鸣。带着比刚才那位老爷爷的更快几倍的速度,球一直线往右侧边沟前进。是边沟球吗。几乎就在凉花这么想的同时。用拥有意志来形容还嫌拙劣,宛若生物的那个黑色的什么鬼一转身扑向了正中央的球瓶。
刹那间,爆炸声响彻馆内。馆内的所有人都咽下唾沫望着声音的来源。那里空无一物。全倒。仿佛不敢怠慢一样,馆内刚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顿时所有人都使劲地鼓起掌来。
真冬略带羞涩地向各方鞠躬回了一礼以后,到处开始传出「刚刚那下挺厉害的嘛?」「动作超漂亮啊……」「话说那孩子很可爱吧?」「是不是模特儿?」「我去搭个讪吧!」「你不行啦!」的声音。
「总、总感觉好难为情……」
真冬耸了耸肩坐到了凉花身旁,像紧张一样手里闲得慌地拿过果汁用吸管喝了一口。
「不、不对,呃,真冬小姐?」
「怎么了呢?」
「你不是说第一次打保龄球……」
「对,是啊。只是模仿那位老爷爷的动作而已,能顺利地全中真好」
「球、球拿的,是最重的那个吧?」
「哎呀,那就是最重的?男性不会觉得太轻吗。我拿着都感觉有点轻了」
「和真冬肉搏时我居然赢了,连自己觉得自己可怕啊……」
「当时是……呃,准备告白所以很紧张……而且还有点贫血……」
闻言浑身都为之一抖。我现在还能活着真是奇迹,假如拥有怪力的真冬在万全状态下向我发动袭击的话……凉花在大白天下体验着盛夏的恐怖之余,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和真冬打架了。
003
在那之后,对名义上叫保龄球的球瓶摧残行为非常钟意的大小姐继续神采奕奕地制造出六局份的爆炸声。从第四局开始凉花的手腕就叫苦不迭,于是真冬连她的份也一起投了。也就是说实际上是一点都没休息地提着7公斤的重物连投九局。凉花只能用干笑来迎接怪物般的她。
打完六局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傍晚了。注意到时间以后真冬一脸不好意思地道歉了。
「没事啦,我一边看着也蛮有趣的!嘛,虽说中途有觉得恐怖」
「什么嘛,把人说得像怪物一样!……不过真的很抱歉」
「都说行了啦~感觉都要乱了」
「对了!作为回礼想请你吃一顿晚餐」
啪的拍了一下手,灵机一动的真冬带着笑容提议道。——笑容灿烂得令人目眩指的就是这种么!
「行、行啦,用不着!这边都反而不好意思了……」
「不用顾虑啦!稍等一下好吗?」
说罢她从皮包里取出手机,用生疏的动作向某人打了个电话。
「……喂喂,是真冬。我想给今天陪我玩的朋友回个礼。……嗯,对。她的装扮?呃,黑色长裙加白色的长袖线衫喔。……好,明白了。谢谢,森小姐。不要紧,吃完饭以后立刻回去」
「……跟谁打电话了?」
「是保姆小姐啦。貌似离这里挺近的!快点走吧!」
面对罕有的情绪高涨、看不出打保龄球时积累的疲劳的她,凉花一边感叹一边哎呀呀的嘀咕着跟着她走。而她也露出了带着莫名高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