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蔚然眼睛又睁了睁,露出了尖锐的目光,“他们去哪了?是王南自己请的假还是他们帮他请的假?”
老板自认为自己是在体恤员工,并没有想其他的,本来还有点洋洋得意,但邵蔚然的这种要吃人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你是谁呀,是王南什么人?”
邵蔚然猛的抓住老板两边的手臂,咬着牙说道:“他在这里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如果他今天出了什么事,你要负主要责任。”说完猛的推开老板,老板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邵蔚然已经启动了车。
他打开手机,搜索到了王南现在的位置,因为王南的手机是自己淘汰下来的,里面有安装了定位软件。地图上的红色圆点没有移动,说明了现在他所处的位置。
邵蔚然的车在黑夜里猛冲了出去,像一头追赶猎物的黑豹,无暇顾及道路两旁的景物,一颗心高高的悬在了喉咙里。刚刚老板说是老顾客,那就应该不是他老家的那些人,如果是新认识的朋友,王南应该会告诉自己,即便不告诉自己,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这么晚了跟他们去玩,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车在快速的行进,邵蔚然的脑子也在快速的思索着,思索到最后他被恐惧和不安紧紧的包裹了。
那个小红点越来越近,这个地方大多是没有拆迁的农民房,路面窄,路灯也坏了不少。
夏日的气温即使在夜间也蒸腾的厉害,像躺在桑拿房里,越蒸越无力,汗水不但带走了热量还带走了力气。
王南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刚开始是热的受不了,当他热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时候,被人扔在了白花花的一片里,他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陌生的房间,好象还有人在说话,他想问这是哪里,但出嘴后都变成了轻轻的喃喃声。
耳边传来一阵狂笑,突然自己被人翻了一下,变成了仰面躺着,头顶白晃晃灯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焦急的想要起来,但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他更用力的喊着,但那也只是稍重一点的哼哼声。他急坏了,急着在思考自己怎么动不了,急着在思考这是哪里,自己怎么到这里来了,是谁在笑
突然一点凉意触到了小腹上,像一条毒蛇顺着小腹向上攀爬,自己的衣扣随着凉意一颗颗弹开,袒露出充满少年感的胸膛,刚刚所有的疑问停止了,换来的是极度的恐惧,由于恐惧使得呼吸愈加急促沉重,胸口也在快速的起伏,就像那洁白的胸膛下藏着一只恐惧的小鹿。
一阵凉风无任何前奏的对着自己吹来,浅浅的汗渍瞬间变得冰凉,全身毛孔整齐划一的全部缩了起来,顶起一个个小小的包,王南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王南的大脑很混乱,没法思考,但他的感觉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他感觉到自己的上衣被人退了下来,紧接着裤子也被人拽到了膝盖上,他无力的哼着,“哥,救救我,救救我......”嘴里是不成调的声音,但他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他心里一遍遍的喊着,泪水夹杂着冷汗顺着眼角不自觉的淌了下来。
☆、第 37 章
邵蔚然在狭窄的小路上穿梭,坑洼不平的路面使得车身上下的来回颠簸,发出咚咚的声音,引起一阵阵疯狂的狗叫声。这已经到了城市外的农村里,这边明显没有进行过规划整理,到处感受的都是陈旧的压抑。
离那个小红点越来越近了,应该就在附近了。
邵蔚然把车速慢慢降下来,在前面一个大槐树下隐约有光传出来,他把车停在路的这面,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根棒球杆,冲那个灯光走去。
那是个不起眼的小门,门口竖着一个写着旅店的小灯箱,刚刚看到的光就是这个灯箱发出来的,他往里看了一眼,在一个简陋的吧台上趴着一个人,应该是睡着了。他迅速走进去,猛的推了一下那个人,那个人啊了一声睁大了眼睛坐直了,邵蔚然还没等他说话把棒球杆抵到他胸前,“有没有一个叫王南的来这住店?”
“没有。”这个店主不知是不是吓得还是怎么,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那有没有一个瘦瘦的个子高高的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子来过?”冰冷的声音让这个小店在炎炎的夏日里像是要被冻住了。
店主眉头皱了一下,思索着说,“有3个人,其中一个喝醉了的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
“哪个房间?”邵蔚然焦急的声音冰冷的有些发抖。
店主连忙翻开旁边的一个红皮大本子,“8207。”这种乡村小店的老板一般都有点迷信,往往会在房号前加一个吉利的8。
“备用钥匙给我,赶紧报警。”邵蔚然此时手心里充满了冷汗。
老板有些慌忙不知所措,本能的顺着邵蔚然的要求动作着。
邵蔚然抓起钥匙奔上二楼,这个房间是在楼道最靠里的一间,到门口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喃喃声,他把钥匙插入锁孔,由于焦急和害怕他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他在路上想过好几种情况,但当他推开门时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里面的两个人明显也被惊吓的不轻,两个人年龄都不大,其中一个稍胖一点的首先反映过来,警觉的一问,“走错房间的吧?”
“你们在干什么?”邵蔚然所有的火气凝结于胸口,带着火星子吼了出来,“我已经报警了。”
那个稍胖一点儿的把手里的相机递给另一个人,抄起旁边的凳子就冲邵蔚然轮了过来,邵蔚然下意识的用棒球杆挡了过去,两物相撞发出咣当一声,凳子的一条腿瞬间掉落下来,邵蔚然的整个手臂震得一阵发麻,可不等他回过神来,凳子又轮了过来,但这一下明显没有第一下那么有攻击力,邵蔚然单手抓住了一条凳子腿,另一只手挥起棒球杆冲着那个人的手臂轮了过去,那个人的警觉性还是很高,在邵蔚然轮过来之前松开了凳子腿,倒退两步,往旁边啐了一口,赤手空拳的又扑了过来,邵蔚然往旁边一闪,稍一侧身用手肘回击,正好打在那个人的后背上,顺着惯性那个人往前好几步才停下来。
这时那个拿相机的人看着同伴有些吃亏,就把相机放到了床边,抓起小桌子上的茶杯冲邵蔚然砸了过来,邵蔚然又一闪身躲过了茶杯,此时那个稍胖一点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烟灰缸冲着邵蔚然的脑袋砸了过来,邵蔚然余光瞥见,却已不能完全躲开,只好迅速把头歪向一旁,然后那个烟灰缸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一阵刺痛透过肩胛骨穿了过来。但他没时间细想,抬起脚揣向对方,对方没有反应过来,被狠狠的踹倒在地上,另一个人一时着急挥舞着手臂就冲了过来,邵蔚然抬手挡住挥过来的手臂,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这个人被打的嗯哼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虽说这里没有规划,是和城市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但警力还是不错的,这时已经引引能听到警笛声传来。三个人都因为刚刚的打斗而汗如雨下,但明显越来越近的警笛声让那两个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这时躺在床上的王南,身体轻轻扭动着,衣服被扔在了一旁,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着,嘴里发出忽轻忽重的喃喃声,不知想要说什么,但那句“哥”却越来越清晰。
邵蔚然赶紧奔到了床前,焦急的叫了一声,“王南。”然后就去解绑在手臂上的绳子,地上的两个人乘着这个空儿,迅速的跑出房间逃了出去。
眼泪已经把床单染湿了一大片,双眼无力的闭在一起,挂着泪珠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使得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邵蔚然把衣服一件件的给他穿上,抹去眼角留存的泪痕,轻轻的把他搂在了怀里,蹭着他冰冷的脸颊。
许久,邵蔚然听门口传来的说话声才慢慢放下王南,把头转向门口方向,一个着一身警服带着眼睛的中年民警和旅店的老板正站在门口,操一口浓重本地土话问,“谁是受害人?”
邵蔚然起身,礼貌的说了一句,“在这里。”
民警详细的了解了情况,并作了笔录,把相机当作证物带走了。
邵蔚然抱起王南,走到车前,把他轻轻放到后座躺好,把一个薄毯卷起来垫在脑下。一路邵蔚然把车都开的很平稳,尽量绕开坑洼处,到家的时候方向盘被他握的像是擦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