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魔教的气,他们作乱夺走了我的师父……我也生山下那些凡人的气,他们夺走了你的关注……”
“其实我最生自己的气,是因为我太弱了,所以你去山下从来不带上我……”
“这五年,我的胸口便是终日堵着这口对全天下的怨气,拼了命地修炼,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便再也甩不掉我了,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永远……”
“徒儿现在其实已经很强了,只要你醒来,我便给你看,好不好?”
“师父,求求你了,求你醒来吧,不要这样……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这次,选我吧……”
“看看我……”
秦淮月只觉得一滴水落在了自己脸上,耳边是一阵模模糊糊的呓语。
那个胆小鬼,是哭了吗?
她担心徒弟,但是用尽全力,还是睁不开眼睛,最终还是陷入了沉沉黑暗。
……
秦淮月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面前的火堆快要熄灭了,她靠在山壁上,背后还垫着几件衣物做靠垫。
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自己的身边的石头上摆着一个巴掌大的树叶,上面放着一个小瓶,瓶中有水。
她醒来后正好口干舌燥,便拿起小瓶,瓶身还是热的,她仰头一饮而尽,不由地精神一振。
秦淮月正想起身去寻温冰炎,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从洞口传来。
她看过去,温冰炎直直站在洞口,他一脸憔悴,胡渣都长了出来,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身上衣服脏兮兮的,裤腿上还有泥巴,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而地上是他的剑。
她冲温冰炎笑了笑:“怎么这样一惊一乍的,吓了我一跳,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没看到师父醒了吗,快来扶我起来。”
温冰炎连忙捡起地上的剑奔了过来,他扶起秦淮月,又是摸额头又是问身体情况,关怀备至,让秦淮月颇为受用。
她早忘了昨天对温冰炎发脾气的事情,知道自己毒发后徒弟定然难受,便不厌其烦地一一回应了,又安慰了几句。
温冰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剑,她的恐怕是落在了坡上,两人共乘一剑上去再寻就好,便不再逗留,出了山洞。
洞外雨已经停了,但还是黑漆漆的,顶上是一线天空。
秦淮月记得剧情里温冰炎与谢冰洁是第二日下午出去的,趁夜联手夺了很多大比弟子的布带,最后遥遥领先。
当然,现在什么联手,人家都不认识他联什么手,交手还差不多。
什么遥遥领先,他修为这般烂,别说趁夜,就是把别的弟子眼睛蒙上都是赢不了的。
秦淮月再度头大起来,问道:“我昏了多久?”
“回师父,一日两夜了,现在应该是大比最后一日天刚亮的时辰。”
“什么?!”秦淮月没料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居然也没人来找他们,莫非是谢冰洁没有看到她和温冰炎被拍下去了?
她心里立刻盘算了一下,大比虽然希望渺茫,但是还不能放弃,当务之急是出去。
秦淮月虽然大体扛过去了,但是还有点手脚酸软,温冰炎一人御剑都操控不住,还要带着她……
她想象了一下,画面太惨烈,她不敢想。
她正在思考之时,只觉得腰间揽上一只铁臂,用劲一带,将她拉了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剑上。
秦淮月吃了一惊,正欲叫住身后的温冰炎,脚下的剑便倏然而动,猛地抬起,气势如虹地朝着头顶之上飞去。
要不是从身后传来熟悉的体温,她是在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这是自己不成器的徒弟在御剑。
不消片刻,头顶的一线天越来越大,成为了清晨蔚蓝而广阔的天空。
眼看就要到之前落坡之地,秦淮月的那炳“水月剑”果然落在了坡下一点的树边。
脚下那剑却一刻不停,打了个漂亮的弧线,穿林过叶,几乎贴在地面之上,从水月剑上划过,也不见温冰炎如何动作,那剑便被牵引起来,进了温冰炎的手里。
待到两人掠过此地,回到坡上,跳下剑来,秦淮月这才转过身,一脸惊讶地问道:“你不是……”
还未说完,温冰炎一伸手,将水月剑递给她,笑道:“是装的,装作不会,是想同师父共乘一剑,是想让师父不要走留下来指导我修炼。”
秦淮月怎么也没想到温冰炎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温冰炎继续道:“师父,大比还剩一日,接下来我便不藏着了,你去集结点那里和掌门他们坐一起看着吧,接下来,我定然要让我们湖月峰成为全门上下最荣耀的那个,为你长长脸。”
“你……”看到眼前徒弟灼灼的目光,秦淮月最终没有再问,笑了笑:“要注意安全。”
温冰炎弯腰与秦淮月双目对视,清澈双目倒映着她的身影,认真说道:“师父,仔细看着,只准看着我一个人,这次只只准选我。”
说罢,不等回答,他转过身,朝着密林中而去,身影如电,转瞬不见。
大比第三日,温冰炎的个人表演时间,开始了。
第26章 反击战、营救
秦淮月回去收拾了一番,便找到集结点落了下去。
虽然这是大比第三日,但是弟子观战的热情却是更加高涨了,有弟子代替罗大郎开启了最终赌局,赌最后的头名和前三甲,下注都是大的。
十年一次的放纵,楚怀玉便也由着他们去了。
她见众人依旧兴致勃勃在仰望石壁观战,几位师兄也不时相互耳语,似乎都都不知道自己和温冰炎失踪两天之事,想必没人看见,谢冰洁也没注意到,便也按下不表。
她与几位师兄打了个招呼,便坐了下来,旁边的陆清酒一见她回来了,横鼻子竖眼地说道:“怎么,你那宝贝徒弟安置好了?舍得回来了?我这看了两天,可是连你徒弟身影都没看到,不是躲在哪个洞里等大比结束吧。”
秦淮月微微一笑,“那我代徒弟谢五师兄这般关注了,但是我湖月小峰就不劳你费心,你还是仔细看看自家弟子表现吧。”
陆清酒只觉得自己师妹五年后回来这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走之前那阵还经常对自己说好话,现在牙尖嘴利的,都快说不过了。
他气呼呼地转过头去,不再自讨没趣。
秦淮月在石壁上寻了一圈,暂时还没有徒弟的身影,她离开两日,对现下的情况不了解,便去捅了捅另一边的常歌。
“三师兄,我刚回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能给我说一下吗?”
常歌嫌弃地躲开她的胳膊肘,“问就问,动手动脚的做什么。”这才继续道:“现在是最后一日,下午太阳落山便是集结时间,目前状况已经一目了然了,有的小队已经拿了三十几条布带,有的小队全体覆没,丧失信心,只等结束了。”
陆清酒闻言立刻插话道:“是啊,天一峰谢冰洁小队可是拿了三十七条布带,不像有的人所在的队伍,那叫一个惨,一开场便全体被淘汰出局,大局已定咯。”
四峰主白刃里是个老好人,在一旁劝解道:“大比也是比意志,只要最后一刻不放弃,说不定还有转圜的机会,小六不要太难过了。”
常歌点头,对陆清酒道:“四师弟说得对,清酒你莫要吓唬小六,其实越是到后面,这个局势越不好说,一开始名列前茅的,很可能一败涂地。其实这个大比,前两天时间根本不值一看,只看这些弟子能否参悟其中诀窍了。”
秦淮月立刻问道:“怎么说?”
常歌眯起那双狐狸眼,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这是打一场,获得四条布带快呢,还是打一场,获得三十七条布带更快?”
秦淮月双眼一亮,激动道:“你是说……大比,其实现在才开始!”
常歌但笑不语。
一旁的陆清酒听后,如何不知秦淮月的心思,冷哼道:“什么才开始,道理虽然是打一场拿三十七条布带更快,但是这又如何,拿四条的那场比试,赢起来容不容易我不知道,但是要想获得三十七条布带的那场比试,定然难乎其难!”
秦淮月还是不理一旁陆清酒说风凉话,只觉得自己又燃起了希望。
她猛然站了起来,带倒了自己的椅子。
“咚!”的一声,旁边的几个师兄都惊了一跳,全场弟子更是止住了说话,视线都注视向前头行动异常的秦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