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是……信号枪?
律师怎么会有枪呢?
我看着律师掏出的那把古铜色的枪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把枪。
如果律师从游戏一开始就有枪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被杰克砍伤的;
如果这把枪是慈善家从外面带进来的,那么之前慈善家也绝对不可能不反抗杰克的折磨;
如果这把枪是园丁小姐的……这也说不过去,首先以园丁小姐的为人来看她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东西,而且她来参加游戏的目的与我们都不相同,她没有理由带着枪来。
这把枪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在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我居然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想的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事实上信号枪并不如左`轮`手`枪或是别的什么型号的手`枪那么厉害,它的弹药成分主要是金属可燃物,打在人身的时候上,通常是不能将其一击毙命的。
但这并不是说它对人没有任何伤害,事实上,有真实的案例证明信号枪是可以杀死一个人的。
在看见律师慌张的掏出一把枪之后,杰克的反应是迅速的,但……也是反常的。
他自然放弃了攻击律师,但他接下来的动作真的让我始料未及。
杰克狠狠的将我往他身后一扯,正准备将我护在怀里,然而还没来得及转身,只听见一声巨响。
“砰——”
电石火花之间,杰克挡在我身前。我什么都没看到,只听见律师开枪了!
我立刻抬起头,只见见杰克用右手捂着脸,发出一声哀嚎。
而那只巨大锋利的剪刀手,手背青筋拧起,五把折刀在空中划出狰狞的弧度,如果不是刀锋太长的话,杰克几乎就要将这只手握拳。
这一枪打中了杰克左边的侧脸……
而我,被杰克护在身后,安然无恙。
信号枪留下浓厚的红色烟雾在杰克的周围慢慢被风吹散,我闻到一股灼烧的味道非常刺鼻。
杰克在中枪之后放开了我,他的手掌整个盖住了左眼,看起来非常痛苦。
我现在……脱离了他的桎梏。
内心闪过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我不敢看他,偏头看了眼律师所在地位置。
果然,律师在开枪之后跑得没了踪影,只有一把古铜色的信号枪沉重的躺在地上,告诉我之前那一声枪响和杰克此刻的伤都的的确确是律师造成的。
我现在该怎么办?
杰克已经受了伤,他也已经放开了我,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应该走的,我应该马上逃走!
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台即将破译完成的密码机,我应该头也不回的逃走,然后到那里去完成最后的破译工作。
我已经记住了大门的位置,我可以在第五台密码机完成之后马上到那里去打开大门,最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可以永永远远的离开这里!
离开这座诡异恐怖的庄园,结束这场危险的游戏,然后忘记这里所发生的所有噩梦,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艰辛又顽强的活下去!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做,为什么我看见杰克捂着脸痛苦的哀嚎完全没有办法转身离开!?
大概……是因为在律师开枪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是选择用身体保护了我。
心底有个声音在回答我,伴随着一个更大的疑问。
他为什么会保护我?
律师那一枪的目标绝对是杰克而不是我,可我和杰克距离很近,谁又能知道那一枪不会擦枪走火误伤到我呢,所以是这样杰克才选择将我护在身后保证我绝对不会被误伤吗?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他的禁`脔、他的俘虏而已,我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他这样。
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生活的艰辛早已将我原本的良善之心给磨完了。
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任何人、事、物都比不上我自身的安危和利益。
所以我可以在眼下这种绝境之中选择待在杰克身边忍气吞声,我可以对园丁小姐坐上椅子螺旋升天的那一幕冷眼相向,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慈善家倒在血泊中慢慢死去。
我以往的生活经历告诉我在刚刚那样的情况下,是绝对没有人会伟大到为别人挡枪的!
我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重要到值得让我为他涉险的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人愿意为我牺牲性命。
因此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理解,杰克究竟为什么会在刚刚那个危险的瞬间选择用身体去保护我。
对他来说,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所谓的“心跳”和“特殊的存在”就值得他为此牺牲吗?
我不信……
我不信!
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这么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我再怎么没心没肺都没有办法撇下这样的杰克,自己一个人逃走。
可是我怎么能选择不逃走……
我紧紧的闭上眼睛,痛苦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恨不得用这样的疼痛让自己清醒,让自己立刻转身离开。
究竟是离开,还是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以为空军小姐姐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左`轮`手`枪,结果写到这里的时候,去查官方资料才发现那是一把信号枪_(:з」∠)_
还有,枪是这么欧皇的东西吗?我游戏玩的不多,摸箱子的次数更少,但是也摸出过好几把呀???
第55章
算了。
这一次就算了。
如果还有下一次机会的话……我骗自己还有下次机会。
睁开眼睛,我认命的放弃了逃跑,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杰克身上。
杰克的右手狠狠地按在面具上,我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到他的脸上是否有伤口。
当时我被杰克护在身后,所以那一枪到底是击中了他哪里我也完全没有看到。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杰克就已经这样。
杰克脸上带着面具,如果那一枪真的是打中了他的脸的话,情况应该还好,面具多多少少应该能为他挡住一些伤害。
但如果那一枪真的那么准正中他的左眼的话……
眼睛是人身上非常非常脆弱的一个器官,这一枪要是放在正常人身上,估计这只眼睛多半是瞎了。
但杰克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不知道信号枪的威力在他身上会不会大打折扣,我也没有看到有任何类似血液的东西从他脸上或是指缝间流出来。
我伸出手,举起然后轻轻的附在他右手的手背上,问道:“你还好吗?让我看看可以吗?我是医生,应该可以帮到你……”
虽然我没有处理过枪伤,但我想这并不难,处理伤口的程序都差不多。
只是我现在手上并没有应该有的医疗用具。
我握住他的手背,试图慢慢将其移开:“让我看看……”
我拉着杰克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我能感觉到他其实是不愿意松手的。
作为一名医生我能理解这种杰克不愿意放开手,就像眼睛里面进了砂子痒的难以忍受一样。
理论上都知道不能用手去揉眼睛,但换了自己就是控制不住。
但他还是配合我慢慢移开手。
我看见那张惨白的面具上还残留着信号枪里面的红色粉末。
在他左眼下方脸颊上方的位置,这个不知材料成分的面具已经被烧焦了,留下很深的碳痕。
看来这一枪是差一点就正中他的左眼了。
不过由此可见,律师的确是一个不经常摸枪的人。
试图将其爆头的想法当然是好的,可前提是得打的准才行。
也幸好当时律师太慌张了,拔枪就射,不然在那样近距离的位置下,无论是打在杰克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杰克都只会伤得更严重。
如果当时杰克没有选择转身保护我的话,仅凭律师的枪法,他是不是可以躲过这一枪?
我呼出一口气压制住自己这种想法。
面具下,杰克的左眼紧紧闭着,眼皮的褶皱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看上去很痛苦。
我小心翼翼的拿下了杰克的面具,问道:“你能自己张开眼睛吗?我需要看看情况。”
杰克微微摇了摇头。
我将面具丢在一边,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杰克的眼皮和眼睑两处,轻轻用力:“你不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