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慌的看着他情绪突变的视线,察觉到来自他眼瞳中的不满。
这个人果然还是个恶魔,他刚刚片刻的温柔根本就是伪装,一旦发现自己并不能迷惑我、让我听话的时候,他的暴戾和凶残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但我顾不上那么多,我只感觉自己的手骨快要被他捏碎了,我举起另外一只手放在他抓着我的手上,试图将其掰开。
“疼……疼!你弄疼我了!快松手!松——手!”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真的疼到极限了,我向他大吼出声,整个地下室都回荡着我因为疼痛而怒吼的声音。
他仿佛触电似的一下子松开了手,动作快到像是反而被我吓了一跳一样。
他看着我的手腕,那一节皮肉已经被他抓得失去了血色,上面的指印在他收手之后立刻泛起异常清晰的血色,而周围的一圈,因为他之前长时间的紧握已经有一些青紫了。
我皱着眉头扶住自己的手,感觉被他抓住的那一圈疼痛麻痒,血液回流的热度和刚刚他的手掌残留下的冰凉混合交织在一起,这感觉十分复杂不爽。
“咳——你……你……”杰克放开我之后,立刻将他的两只手都收回了背后,看着我“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这次抓我抓的实在是太狠了,我顾不上他反常的停顿,扶着无力的手紧贴在冰凉的铁笼上,试图让铁笼充当临时冰袋给手腕降降温。
我敢肯定,明天之后这只手腕绝对会红肿青紫……如果,我还有明天的话……
一想到这个我就感觉自己有点提不上劲儿,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和希望一样,不知道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难道真的要失去自由一直呆在这个叫杰克的男人身边吗?
我转过头看着杰克,他此时一动不动的站在我面前正看着我的胸口,在我身上到处乱瞟,直到看到我另外一只手臂上的擦伤,然后视线一直往下,掠过我裸露在外面的腿。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见我身体另一侧的擦伤——是之前慈善家将我撞倒之后在地上摩擦出来的。
这些伤口并不深,只是细细碎碎的从我的手臂一侧一直延伸到小腿肚子,有些比较深的地方沁出了不少血珠。
这些原本应该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之前在外面一直被雨水冲刷着并没有愈合,伤口处有些皮肉已经变白微微外翻,伤口周围的皮肤还有些红肿。
其实这些就是一般的擦伤,放在平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律师,我不如他严重。
但是现在……如果我手边恰好有一瓶外用消毒液的话,如果这些伤口没有淋到雨被泡的发白的话,如果我现在不是全身上下都湿透冷的瑟瑟发抖的话,如果我不是在这桌庄园里面、没有遇见这个叫杰克的男人的话——
我想这些伤口根本一点都不严重!
可惜抱怨再多也没有用,眼前的情况就是这些“如果”全部都已经变成事实了。
我现在跑也跑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好过一点。
首先得处理一下身上湿哒哒的衣服。然后我兜里还有足够多的绷带,可以在伤口处多缠绕几圈。虽然这不是个适当的做法,但它们应该可以遮住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为我抵挡一些寒冷。
但愿这设想能够实现,毕竟我觉得实在是太冷了。
我将手放在腹间束腰的皮带上,解开了皮带,湿濡的裙子得到了释放,不再紧贴在我的腰间。
凉丝丝的空气窜了进来,我不禁一抖,但是片刻的寒冷总比一直冷下去要好。
我抬起手开始解胸前的两颗纽扣,上半身这件已经完全湿透的小斗篷已经不能起到保暖的作用了——其实身上所有的衣服在此时都是掠夺我体温的凶手,它们不仅不能为我带来一丝温暖,反而要靠我身体自身的热量去烘干蒸发上面的水分。
如果我面前没有这个男人的话,我觉得我全部脱光了的效果会比现在这样不得不穿一件的效果要好,只可惜……
虽然我直觉他不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我总不能真的在他面前脱光吧,唯一能脱掉的也只有这件小斗篷了。
小斗篷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背心裙,虽然只穿着里衣导致裸露在外的部位更多了,但是身上的水分只会一次蒸发完,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始终都无法保持温暖。
我将小斗篷捏在手里,然后抬起另一只仍然疼痛无力的手,双手握住衣服,同时用力向两个方向紧扭试图将其扭干。
只可惜我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在一晚上的精神摧残加过量运动的疲乏之后,此刻浑身上下的肌肉和神经仿佛瞬间清醒了叫嚣着要造反一样不听使唤。
我看见几滴水珠挣扎着从小斗篷里面滴下来之后就再没了动静,而手里的衣服还是湿润的,明显还可以继续扭干。
我看着手里的衣服长叹了一口气,跨下了肩膀将它丢在一边,然后摸出兜里的绷带准备处理下手臂和腿部的伤口。
这时,站在我跟前原本一动不动的杰克朝我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方还主动脱了衣服,正常剧情的话是不是该发生点什么了?
嘛~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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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520快乐!!!
顺便,我是过521的人,明天要出去浪,所以明天没有更新啦,后天再回来~~~比心!
第31章
杰克向我伸手的动作非常缓慢,我手里拿着绷带停下了动作,看着他的手指逐渐靠近我胸口,屏住了呼吸。
他不像是要继续抓着我禁锢我的样子,可是我刚刚才脱了一件外衣解开了皮带,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像睡裙一样的衣服,大片的肌肤都裸露在外,而他的手就放在我胸前的位置……
虽然他袭胸的动作已经做了很多次了,虽然我想他这样的变态要是真的对我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想法的话,早就该实施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但是当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慢慢移过来、即将放在我的胸上的时候,难免还是会产生一种别样的警惕和惊颤。
我盯着他的手一动不动,在他完全将手放到我胸上的时候,我看见那只手突然拐了个弯,然后抓起我扔在身旁的小斗篷握在手里。
然后他的五指用力一捏,衣服里面的水滴滴答答的流了出来,掉落在地下室的地板上。
他的手掌不小,力气也很大,单单一只手就将我无力扭干的衣服完全捏干了。
当这件被他抓在手里的小斗篷不再往下滴水的时候,他握着这件小斗篷,将手放在了我的眼前。
…………
我现在该做点什么?
他帮我扭干了衣服里面的雨水,按照正常反应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再说声谢谢?
可是这也太荒诞了!
这个叫杰克的男人,他是这场游戏中的刽子手,他有一只锋利尖锐的剪刀手,他像是魔鬼一样会隐身,他砍伤了律师,他对我紧追不放像个捕猎者一样禁锢着我。
所以他现在在干什么!?
像个绅士一样贴心的帮助力气太小的女士——也就是我,扭干了湿透的衣服!?
他果然是个神经病吧!
我盯着他伸到我面前好像在邀功一样的手,又抬起眼皮看了看他的脸。
此时此刻我是真想摘掉他的面具看看他现在的表情,我完全想象不到面具下的他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态才会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举动。
而他看到我僵硬的身体半天没有动作,又好像催促一样,将手往前伸了伸直接凑到了我的脸上。
我完全不知道现在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只好放下了绷带,抬手接过他手里的小斗篷。
我低着头看着手里这件已经完全被扭干的衣服,内心复杂无比。
这件衣服现在只是微微湿润,完全不像之前那样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我想只要有一点风,它很快就能干了。可是这件衣服经了他的手之后,仿佛也像是被始于了魔法,如果我接受了他诡异荒诞的好意,似乎也会变得同他一样诡异荒诞。
事实的确如此,我完全不知道该怎样跟他相处。
他依然是危险的存在,虽然没有将我放在笼子里面折磨我,但我无法逃离他的身边,这本身就是一种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