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多虑了,请。”
吴管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将府医打发了,这才转头向着自己所在院落相反的方向而去。
墨染阁。
“小姐,事情已办妥当,宁亦文已经服下离王手下送来的药。”吴管家对着上首的小主子恭敬地开口。
言语间并未有丝毫的懈怠。
“嗯,辛苦了,做的不错。”宁墨笑道。
而后又紧接着出声:“那府医……”
“小姐放心,那府医以及他的家人属下已经安排好,宁亦文不会找到他们踪迹。”吴管家还未能其说完,忙应声解释地开口。
“那便好,不过,他怕是没有那个力气去追究府医。忙了一夜,吴管家回去歇息一二吧,怕是等他回来,还有的应对。”宁墨点了点头,推测地出声。
“多谢小姐,属下告退。”吴管家面色如常地道。
待他走后,宁墨的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声音透着股凌厉的开口:“动用一切的人手,将卫东抓起来。
至于他手下的人,格杀勿论。”
“是。”冬瑶郑重的应声,随即转身离去。
宁墨伸手揉了揉眉心,她能预料到,自今日起,宁亦文便不会再翻出任何的波浪,而这宁国公府也会完整的落在他们大房手中。
但那离王和云霆可没那么好对付。
他们之所以因着黑岩峰一事,如此快的舍弃了宁亦文,可不仅仅是因为宁亦文私下背着他们培养势力。
还有一点是却是因为,宁亦文自从先后丢失武将林鹏,和文官王捷后在朝堂上的作用已经大大缩减。
他们早就对宁亦文的所作所为心生不满。
故此,在昨日君煦将消息送入他们手中时,才会有他们如此干净利索的反馈。
可若是等他们冷静下来,便会知道整件事情原本便是个早已决策好的计划。
而他们从曹管事那里,怕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另一个阮宁的身份。
其实早在宁心雅告诉她与宁亦文合作的是东临离王和南夏三皇子云霆时,她便已经猜到。
犹记得,上一世她被迫服下毒药后,弥留之际,她似是看到出现在宁心雅身边的侍卫,还有那几不可闻的檀香味道。
在万安寺她之所以亲自去向离王送谢礼,便是为了再三确认,确认那独一无二却有决计是同一种檀香的味道。
随后她在脑中搜索着对离王这个人所以的讯息,这下想起,阮氏祖籍庸州是离王的封地。
想着眼神一冷,离王和云霆么,她倒要看看这一次他们又该如何一手遮天。
原本她是不打算参与此次的文武赛事,但现在…
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离他们更近,这样手刃敌人才会更方便。
少女身影挺拔,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上满是肃杀之色,让人忍不住发颤。
明禄阁。
渊帝抬头看着底下跪着的众人,一双深邃地眼眸尽是无人洞察的暗涌。
手指敲打着书案上的卷宗,嘴角勾起一抹富有深意地弧度,开口:“说说吧,朕的宁爱卿,东临的宁国公。”
“启禀陛下,老臣教子无方,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证。”宁亦文重重的磕头道。
他的话一出,宁琪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极其复杂又不可置信的眸光,虽很快,但还是让上首的渊帝捕捉到了。
“哦?这么说,在黑岩峰私自开矿,又在其旁训练人数众多的私兵,都是宁琪所为?不知宁琪你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造反不成?”渊帝玩味地开口,虽声音平静无波,但却让宁琪浑身一寒,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宁琪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被人死死扼住,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臣…..臣知罪。”宁琪顾不得额头上一个劲往外冒的冷汗,结结巴巴地道。
生平第一次后悔当初听从父亲的指示,受他蛊惑。
人脏共获,百口莫辩。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赌一把,赌他那毫不犹豫将自己舍弃的父亲能看在他是他亲自养大的份上救他一名。
“知罪?此事怕不是你一人所为,这知罪二字此时便认下未免为时尚早。”渊帝声音冰冷地开口,自有一股威压之势。
宁琪皱了皱眉头,其实他现在浑身难受,身上的骨节似是被捏碎了般,勉强能在这里回话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心力,根本不能思索半分。
更不知怎么回复渊帝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回答。
第366章 免罪金牌(一更)
“臣….臣有罪。”宁琪神色紧张的开口,拼命地想要在脑中思索最合理的说辞,可却是一片混乱。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自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郭怀急匆匆地走来过来,出声禀告:“启禀陛下,裴老和礼部尚书宁涵求见。”
“宣!”渊帝的目光在宁亦文和宁琪身上流转,淡声道。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皆穿朝服,齐声开口。
“免礼。今日倒是稀奇,不知两位爱卿怎会凑到一起?这般早赶来见朕可是有何要事?”渊帝似是随口一问,但在场的众人均无人掉以轻心。
“老臣近日因着王捷一事,再次调查的一番,却没想到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恰巧又得知宁国公一早进了宫,特此过来凑个热闹。
还望陛下恕罪。”裴老笑道,语气轻快。
“你啊。”渊帝失笑地摇头,但那副模样却丝毫没有生气。
“臣是因着文武赛事有些事情要同陛下商议,却没想到父亲同二弟皆在此处,若是臣多有打扰,还请陛下见谅。”宁涵解释的开口。
听他如此说,渊帝倒没有不悦之处,自从宁涵接任礼部尚书一职,不仅差事做的十分令他满意,便是为人臣子张弛有度的作风,也同样令他赞许。
再加上宁涵本人才学不凡,这些年经常在外游历,偶尔的想法确实新颖。
其实纵观整个东临,才华横溢的人不在少数,但若是想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怕是还需有颗七窍玲珑心。
凡事多一分多余,少一分不满。
而宁涵却是恰好好处的存在。
“宁爱卿既然来人,便也一起听听,到底是你的父兄。”渊帝似笑非笑地开口,不凡有几分试探之意。
“是。”
话落,渊帝看向裴老,他可不相信今日裴老赶来同黑岩峰一事没有任何的干系。
这么些年君臣之间的默契,待裴老接受到渊帝的示意后,忙将自己携带的账本以及精致木箱递了过去。
渊帝面色平静地接过,径自打开却发现在账本第一页中夹杂着一封信件,而那上边的字迹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不动生色的打开,而后仔细看向账本上的记录,但面上仍然一副沉静如水。
宁亦文眼角的余光看向一旁神色恭敬的宁涵,心中原本怀疑的种子渐渐变成参天大树,一发不可收拾。
此事他几乎可以肯定十有八九皆同宁涵有关,虽然先前经由曹管事说出了阮宁既宁墨,但宁亦文还是觉得今日此事涉及朝堂,不可能是她一个小女儿家做的。
那唯一的解释便是眼前的逆子。
若这不是在渊帝面前,自己真想就地杀了他。
宁涵早在一开始便感受到他凌厉的视线,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在早他得知母亲因何去世的那一刻,他与宁亦文之间只剩下刻骨铭心的仇恨。
“好啊,果真是朕的好臣子,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渊帝怒极反笑,将手中的账本猛地摔向宁亦文跪立的位置。
宁亦文虽在听到裴老说出王捷二字之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却没有想到渊帝会以这般方式。
猝不及防,强自稳了稳身躯,才能维持刚刚的动作,快速地翻阅。
面色故作大骇,心中早已做好取舍,忙求情地开口:“臣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下大错,请陛下恕罪。”
而一旁的宁涵见此,刚要也跟着作势下跪,却被渊帝一个冷峰扫视过来,堪堪收回了动作。
“好你个堂堂的宁亦文,不但纵容二子犯下弥天大罪,便是在背后这般贪污受贿,真是熟可忍熟不可忍。
黑岩峰一事,怕是同你也逃脱不了干系。”渊帝猛拍书案,十分动怒的斥责。
“臣自知犯下大罪,不仅做出这般糊涂事,还对宁琪管束不当,甘愿接受陛下所有的惩罚。”宁亦文避重就轻的再三强调,面上是陈恳的悔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