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文倒抽一口凉气,瞬间感觉浑身的血液似是凝固般,脑子嗡嗡作响,紧紧攥着椅子的把手才堪堪站了起来,闭了闭眼睛,道:“走。”
墨染阁。
宁墨从宁涵那里出来,手里便一直拿着由宁涵绘画的布图。
“小姐,宁亦文出去了。”冬瑶疾步走了进来,出声禀告。
“出去了?可是知道出哪了?”宁墨心下起疑,问道。
“他身边的人武功不凡,我们的人不好太过凑前,但像是往城门的方向,不过奴婢已经传信给冷心,她知道怎么做。”冬瑶细声开口。
“做的不错,既如此,我们也行动起来吧,原本我想将他引出来,这下倒也省事了,吩咐下去,一盏茶后,我们过去。”宁墨赞赏的点头,这些日子冬瑶越发的稳重,几乎已经可独当一面了。
“是。”
“若是将你精心布置的密室毁于一旦,你怕是最为愤怒….正巧,我要的便是如此。”寂静的室内,女子声音含笑的呢喃。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刺骨的寒意,宛如冰山上的冰峰。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夜色朦胧,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没过多久,宁墨便换了一身男儿装扮走了过来。
“参见主子。”一排站在八个黑衣人齐齐恭敬地道。
“都准备好了吗?”
“保证完成任务。”
“出发,待事情结束,重重有赏。”
“是。”
一行人身影矫健地穿梭在府中,丝毫未曾惊动府中的任何人,宁亦文书房周围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雷发不动地睡了过去。
刚到书房门口。
宁墨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虽背着她,但她还是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
停下了脚下的步伐,淡声开口:“吴管家。”
“小姐,大爷临时有事,特意过来让我帮你。”吴管家转过身,恭敬地行礼,直接开口。
宁墨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她早就怀疑吴管家是宁涵的人,此时得知,倒并未大惊小怪。
“进去吧。”
有了吴管家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
再加上,一早宁墨便让秋蓉配置好了解决蟒蛇的药粉,是以,基本他们在密室中长畅通无阻。
即便有宁亦文留下的人手,但还未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被人灭口。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来人是谁。
“秋蓉,你带人去救曹管事和绿儿,我和冬瑶去左边看看。”站在一口分叉口,宁墨凝眉略一思索,吩咐出声。
“是。”
宁墨仔细在墙上的棋盘上查看,了然地笑了笑,将离她最近的黑子往东南方向下移三格,只听吱呀一声,石壁自行转动,宁墨和冬瑶对视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只见屋内简单的摆放着桌椅,和一个雕花楠木立体柜子。
“小姐,你看。”在宁墨将注意力放在桌案上的卷宗时,冬瑶已经跑到那柜子处,将柜门用了巧劲打开。
宁墨顺着声音看去,冷不丁地被晃了下眼睛。
只见大半个柜子都是金银珠宝,宁墨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进瞧了瞧,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地出声:“想不到宁亦文的准备竟做的如此充足。”
就单单眼前的东西看去,几乎能养起大批私兵。
她若没猜错,怕是连渊帝的私库也不过如此。
宁墨拿起一旁不起眼的账本,只见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又一个人名。
“小姐,这些要怎么做?”冬瑶笑眯眯似开口。
虽然她不是十分喜好金银之物,但不得不说,看到这些,心情还是忍不住地欣喜。
宁墨想了想,出声:“将他们一份为三,将其中的三分之一稍后送去别院,交给世子,他知道该如何做。
剩下的两份,一份交给秋蓉和冷心,一份留给煜儿。”
这些东西,若是一点都不交出去,怕是决计会引起渊帝的猜疑。
既然要私下将宁亦文这件事办理妥帖,便一定要在渊帝面前表明态度。
渊帝是明君,自会知道真正的用意。
由此,爹爹在朝堂上才会少受猜忌。
“是,奴婢遵命。”冬瑶脸上的笑意加大,作势行礼道。
第362章 秘术(一更)
冬瑶领命而去,不一会,也不知从哪里找出几个箱子,又在别处叫来了几个黑衣人帮忙。
“将这些案宗和账本单独放置。”宁墨吩咐地出声。
“是。”
而后宁墨又命冬瑶在此照应才过去寻秋蓉。
只是在她找到他们之时,却无不在后悔为何不早些动手。
只见曹管事和绿儿像是没有了呼吸般静静地躺在杂草堆上,身上几乎看不到完全的皮肤,心下一紧,忙脱口道:“如何?”
秋蓉秀眉微蹙,放下搭在他们脉搏的素手,摇了摇头,禀告:“小姐,怕是要有劳花折花大夫了。
单单从脉象来看,曹管事的脉象很是不对劲,但具体是因何而起,奴婢一时半会却也诊治不出来。
不过,绿儿的伤虽看着严重,并未伤及肺腑,好生医治定会无碍。
但曹管事…..”
话到最后,语气里皆是沮丧。
“若将他们送去别院,他们可还能受的住?”宁墨快速做出决定,问道。
“没关系,奴婢已经给他们喂下先前炼制的丹药,可护着他们的心脉。”秋蓉应声。
“好,你先带他们去别院,我随后跟上。”宁墨将四个黑衣人留给秋蓉,照拂着他们从密室离开。
恰巧,此时,冬瑶也已经完成宁墨的交代,待着人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和冬瑶将这些东西处理妥当,其余的人和我一起毁了这密室。”宁墨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出声。
脸上皆是肃杀之气。
“是。”
站在旁边一直静默不语,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吴管家动了动嘴角,但终究没有开口。
宁墨刻意忽略他的表情,轻声:“吴管家,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多谢。”
“小姐客气了,属下既奉了大爷之命,必定听从小姐命令行事,今日一事,想必会引起宁亦文的盛怒。
还望小姐日后小心行事。”吴管家拱手出声,声音里夹杂着一抹担忧。
“吴管家放心便是,宁墨明白。”
宁墨冷眼看着那些黑衣人行事,看着他们将那墙上的棋盘摧毁,眼底无丝毫的动容。
待他们将所有的路及机关全部摧毁后,宁墨在离开书房的最后一刻,将由特殊材质制作而成的火折子丢掉了屋内。
她知道,周围的侍卫用不了便会醒来,她也没有指望着将书房彻底烧毁,但短时间内却是不能再用了。
只有这样,才能对外说的过去。
等宁墨到达别院后,第一时间去了花折的院中。
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花折忿忿不平地声音,似是再指责他人的狠毒无道。
“花大夫,可是有问题?”宁墨顾不得其他,忙过走几步。
花折瞧见来人,嘴里的话戛然而止,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指着软塌上的曹管事出声:“他怕是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了。
即便是勉强醒了过来,他也不会记起前尘往事。”
宁墨面色一惊,不可置信地出声:“怎么会这样?”
原本有些疲累的脸庞更加多了几分苍白。
花折脸上也不好看,继续道:“他被人用秘术控制了思想,怕是将知道的都已经托盘而出了。
有些事情,你还是尽快安排。
此类秘术尤为诡异,早在多年前,四国便达成了协议,不得私下行这般阴狠无道的秘术。
却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这秘术流传对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是好事,若是有人将此秘术用在在位者的身上,怕是简简单单便能倾覆一个国家。
是以,早在杨氏灭国后,四国建立之初,便有人提议废除此秘法。
却没有想到……
宁墨稳了稳心神,将花折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冷静地开口:“此事都是宁墨思虑不周,才连累曹管事。
还请花大夫将他医治好,即便…..即便他不再记起任何事,我也要保他无虞。”
声音里尽是坚定。
“你放心,即便我将他带回谷中,也不会放任不管。
这种将人的记忆全部抹杀,虽过于残忍,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