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妖怪的合法结缘者+番外(47)

白鹿吩咐:“先将其他孩子送到活动室去。”

居然要隔离,新来的小狗妖到底有什么问题?

带着疑惑,夏露配合金灿灿、李建国将孩子们送到活动室玩耍,这才重新回到大厅。

“这崽子的祖上应该有妖怪血统,灵智不错,可惜命不好,遇到的主人有虐狗倾向。”白鹿皱着眉,看着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的小孩儿低声说,“针扎,脚踢,用开水烫,将它抱起再从高空摔下,囚禁在连四肢都伸展不开的铁笼子里,不给饭吃……长时间的虐待唤起了他对人类的恐惧和仇恨,使其灵智全开,彻底妖化。”

白鹿的话并不重,可落在每个人心里却如有千钧。

一阵沉默中,贺狰踱到一旁坐下,冷哼:“所以我才厌恶人类。”

夏露‘呃’了一声,提议道:“要不我先回避吧。他对人类有阴影,我不应该再站在这刺激他了。”

“也好。”白鹿看了一旁坐着抖腿的贺狰一眼,很善解人意地说,“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你先回去,这里我们来处理。”

夏露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点头说:“好。”她收拾好东西,和贺狰一前一后地出了幼儿园。

十月份的天气渐凉,小区里的绿意在秋风中褪成斑驳的黄。回家的路僻静,并没有什么妖来往,夏露和贺狰并肩走着,除了叶子从枝头飘落的声音,谁也没有说话。

走了没多久,贺狰突然问她:“想出去玩吗?”

贺狰一向不喜欢外面的人类世界,夏露被他突如其来的提议惊到了,怔了怔才问:“出去?去哪儿?”

贺狰站在淡漠的秋阳下,影子被拉得老长,没什么起伏地说:“你高兴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我哪也不想去。”夏露疑惑地看着他,说,“天快黑了。”

被拒绝了,贺狰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他大步往前走了几米,又猛地停住,回过头说:“你到底怎么了?以前不这样的。”

夏露实在摸不着头脑,转身面对着他,仰首道:“我怎么啦?”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几天在回避我,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饭菜也不用心做了。是因为引魂种的事情吗?”不等夏露回答,他又阴沉沉说道,“我说了,我会给你找颗更好的。”

“不用,不是这个原因。”听到他这么说,夏露反而笑了,“其实仔细想想,找到了心魂又怎么样呢?我还是会死,即便投胎也不会是现在的我了……早知这样,当初就应该做个孤魂野鬼。”

“如果孤魂野鬼那么好做的话,那满世界都是鬼了,谁还愿意做人?”贺狰皱起锋利的眉,问,“你到底怎么了?”

咦,贺狰是在关心自己吗?夏露静静地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风过无声,她嘴唇动了动,似笑非笑地说:“到底怎么了的,应该是你。”

贺狰挑眉,问:“什么意思?”

“你以前,根本不会在乎我的心情的。”夏露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现在我不过是两天没有粘着你,你就开始……”

“要不是为了找回灵力获得自由,谁愿意在这陪你演戏?”贺狰忽的打断她,急于辩解的语气反倒显得他色厉内荏。他压低声音不耐道,“你要是不想结缘了,就早点说出来,不要藏藏掖掖的。”

“哎,干嘛这么凶呀?谁说不和你结缘了,我们不是连结缘信物都交换了吗?”夏露摸了摸藏在衣领下的吊坠,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轻声说,“如果你是关心我,大可以语气和睦点嘛。”

那句‘干嘛这么凶’使得贺狰彻底清醒过来。明明他下定决心要对小宠物温柔一点的,结果夏露不过是冷落了他两天,他就方寸大乱失了阵脚……

想到这,他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强迫自己放缓声音,转身冷酷地说:“我没耐心玩猜来猜去的游戏。”

望着贺狰孤独离去的背影,夏露心下一动,脱口而出:“黑蛋!”

贺狰猛地顿住脚步,回身看她。

霎时间,两人心中都闪过一丝诡异的疑惑。

夏露心想:为什么我会叫他‘黑蛋’?

而贺狰想的则是:她在叫谁?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地回应?

短暂的茫然过后,贺狰拧眉,掩饰似的说:“叫谁呢?这么难听!”

夏露‘唔’了声,没有说梦境的事,眼神有些飘忽,岔开话题说:“这几天不是不理你,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你说有没有可能,以前的我和你存在着某种关联?”

直视贺狰深不见底的眼眸,她语气稍顿,孤注一掷地说:“换句话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仿佛打开记忆的闸门,刹那间疾风乍起,贺狰脑中响起一阵尖锐的嘶鸣。他仿佛又听到清脆的银铃声,面目模糊的女孩笑着摘下发带递给他……

下一刻,画面陡然翻转。他腕上绑着缀有银铃的头绳,头绳浸染了鲜血,满手黏腻……有个声音在他脑中疯狂叫嚣:“狰!是你杀了她!”

又来了,这癫狂的声音扰得人心烦意乱。

贺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前的血色褪尽,幻听消失,四周是一片中秋的宁静,而他的小宠物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正略微担忧地看着他。

贺狰揉了揉眉心,问:“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我怕你嫌我烦。”夏露缓步靠近,拿眼睛瞄他的面色,说,“每次你犯头疼的时候,总是不让我靠近你。”

“你怕我?”贺狰问。

“你凶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夏露诚实道。

贺狰习惯性皱眉,冷哼一声想:可怕就可怕吧,没人敢招惹他才好。

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当天夜里,传闻中暴戾恣睢的大妖怪将自己关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悄悄练习了半个小时的‘温柔表情’……

自然,以失败告终。

第38章

睡到半夜醒来, 夏露口渴得很,只好迷迷糊糊地爬起床, 打着哈欠下楼打水喝。

拿着保温杯晃晃荡荡地走上来, 随意一瞥, 发现大浴室的门虚掩着, 暖黄的光透过门缝洒出一条窄窄的金线。她脚步一顿, 望了眼浴室的方向,心中疑惑:都凌晨三点多了,浴室的灯怎么还亮着?难道是贺狰洗漱完忘了关灯?

本着开源节流的精神,夏露轻声走过去,刚要伸手推门, 就发觉不太对劲:浴室里有人。

咦, 是贺狰?

他大晚上不睡觉,跑浴室里来做什么?

夏露拿着保温杯, 伸指将门缝戳开些, 眯着眼朝里张望,只见橙黄的灯光下,贺狰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盯着镜子看。镜子里映着他的脸, 神情桀骜,目光阴沉,偶尔僵硬地扬一扬嘴角,笑得能有多阴森就有多阴森,浑身散发出不好惹的气场……

此情此景,简直像是一出恐怖片的经典镜头。夏露莫名打了个寒颤, 心想:老妖怪这是在干嘛?思索怎么毁灭世界吗?

这么一岔神的功夫,贺狰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没有回头,只从镜子里盯着夏露,阴恻恻地说:“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干什么?”

“……”夏露想: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她干咳一声,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压压惊,才说:“没什么,就路过,路过。嗯……你继续忙你的,我去睡了。”说完,她又悄无声息地带上门,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一缕青烟。

浴室里,贺狰面无表情地望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许久,宽慰地想:今天似乎有进步。

几场秋雨过后,气温骤然冷了下来,幼儿园师生的园服也由短袖短裤换成了针织衫套纯棉衬衣加长裤。

这几天放了晴,十月的天气正好,不冷不热,适合室外游玩。夏露利用午休的时间,和李建国一起将幼儿园前坪的草坪打理干净,下午准备放狗崽子们出来自由活动晒晒太阳。

将除掉的杂草扫拢是项体力活,夏露揉了揉酸痛的腰,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原本在清理花坛的金灿灿手拿着水管,将整张脸埋在喷出的水花里,玩水玩得正嗨。

果然水猎犬没法抵挡玩水的诱惑。

一旁的李建国扛着铲子走过去,伸手在金灿灿肩上一拍,沉声说:“帮忙。”

“好啦好啦!”金灿灿嘴上应和着,孩子气般穿着雨靴在水洼里踩了两脚,这才抹了把湿漉漉的脸朝夏露跑来,接过她手里的大扫帚,笑着说,“我来吧夏露,你进去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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