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开开指了指茶几上的剧本,“那什么,你等会再走,嗯……等我和顾少对完明天的戏。”
她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又补充:“这样,就不用丁梅或者小沫再跑来一趟了。”
可以说,离婚后的季开开没有软肋。
要非得找一根的话,正是眼前这一根了。
网络上说她包养小鲜肉,说她私生活不检点,她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唯一的亲人造成困扰。
季花明张了张嘴,严重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骗鬼呢!谁信啊!
可他对上他姐过于真诚的眼神时,还是咧开了嘴,说的也是鬼话:“我在这儿也行,可我要是忍不住说话……”
季开开赏了他两个字,“闭嘴。”
“好嘞。”季花明麻溜儿地翻过了沙发靠背,坐到了稍远一点的餐厅。
季开开生硬地在顾宣烈的对面坐好,又生硬地开口:“顾少,咱们明天有几场对手戏啊?”
她说,他要是配合她演好这场戏,就答应他一个不睬底线的要求。
提什么要求好呢?
顾宣烈轻眨了两下眼睛,略微走神。
季开开不满地敲了敲剧本,她以为他又要坐地起价。
顾宣烈回了神,轻舔了一下嘴唇,才说:“哦,要拍我折磨你的戏了。”
折磨?
季花明瞪圆了眼睛。
但这两字实在是太刺激。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瞥他姐,又小心翼翼地去看顾宣烈,竖着的耳朵,不愿意放过一词一句。
到底是怎么折磨的?
有没有亲密戏?
季花明的心里住着十万个为什么。
季开开从顾宣烈的话里,听出了自己要被SM的味道。
分明就是一场自己被冤枉的戏码,怎么到他的嘴里就彻底变味了。
她碍于季花明在场,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而是努力想让谈话走上正轨,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暧昧。
“就是我被甜甜冤枉偷了你的法器,结果你选择了相信她。”
“狗血!”季花明没听到自己猜想的画面,没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如此老套的爱情套路,差不多每部电视剧里都有。
这剧本不止季花明吐槽狗血,其他的演员也吐槽过。
吐槽完后……真香!
仙偶就是如此,男俊女美,跌宕起伏,才能勾人心悬。
季开开没好气地转头瞪了瞪他,又转回来看着顾宣烈,故意发问:“我和你演对手戏的时候,要怎么表现来着?”
“不解,震惊,惊吓,慌乱,最后是愤恨,混杂一起。”
“这怎么演?”
季开开觉得顾宣烈这是在找机会玩她。
顾宣烈看定了她的眼睛,绽开的笑容里是可以融化冰雪的暖意,“开开,其实我老早就喜欢你。你嫁给方一城那天,扶着你父亲的手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对你再见钟情……”
顾宣烈看着她先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紧跟着是震惊,换了个坐姿继续说:“这三年里,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着怎么将你从方一城的身边抢过来,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季开开越听越心惊,下意识去瞥季花明。
他也没比自己镇定到哪里去。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斥他一句别胡说。
只见顾宣烈站了起来,笑:“开开,你好好回忆我刚刚说话时,自己的心情,再琢磨一下表情。”
他迈起脚朝外走,“哦对了,你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愤恨!”
恨!
恨不能一口咬死他才解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争取爆
第30章 口红色号
顾宣烈轻轻地带上房门,不用回头看,他知道那姐弟俩的眼睛一定追随着他,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站在门外缓了口气,才拖着拖鞋缓缓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顾宣烈经常会觉得自己很好笑。
他如此惦记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个变态!
直到三年前,他偶然代替父亲去参加了她和方一城的婚礼。
他一直惦记的小女孩也长大了,成了别人的新娘。
从那时他又经常想,如果人生是一场戏……
顾宣烈引爆了一颗炸弹,没事人似的,转身离开。
季花明好不容易才回了神,指着门,语无伦次:“姐,他,刚才……”
“引导式演戏法。”季开开都佩服自己的机智。
“什么鬼?”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样。”季开开心烦,抬眼催促:“快滚,我得再想想刚才的……心理变化。”
季花明见他姐说的正经,抓起了房卡,往外走去。
房间里终于清静了。
季开开缓缓地坐了下来,思路无比清晰。
顾宣烈说在她的婚礼上对她再见钟情,难不成一见钟情是幼儿园的时候?
二十多年前,季江还不算彻底发迹,将她送进了离家不太远的小太阳幼儿园。
别看季开开现在这么飒,可也有软萌萌的幼崽儿时期。
听说那会儿她是个小哭包,整整哭了一个月,才接受了自己非得上幼儿园不可的事实。
然后小哭包委委屈屈,开始了自己什么都嫌弃的幼儿园生涯。
“他是个鼻涕虫,我才不要跟他坐一起。”
“他那么爱哭,我不要跟他手拉手。”
“他的手那么脏,我才不要吃他给我的东西。”
“和我坐一起也可以,你不要把口水滴到我的桌子上哦!”
……
其实季开开并不记得自己牙刚长齐时的糗事。
这是后来长大了一些,母上大人的口述。
那时候妈妈刚刚生完季花明,身体非常不好,总是坐在阳台那个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讲她小时候的事情。
这几年,季开开很少会想起原来的事情。
别人可能都是慢慢长大的,她是十岁那年一下子长大的。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踢着拖鞋进屋睡觉了。
——
时间是晚上十点。
小沫泡了杯牛奶,走到玄关。
丁梅正坐在电脑旁,听见动静,转头问她:“你去哪儿?”
“去给开开姐送牛奶。”小沫笑着回答。
“她要的吗?”丁梅很是诧异地说:“开开从来都不喝这种牛奶的啊!”
小沫尴尬地站在原地:“哦,我想着她这几天没有睡好,牛奶助眠。”
丁梅怕她多想,招了招手:“没事,她睡眠没有问题,你把牛奶给我吧!”
“好的。”小沫又换好了拖鞋,折返回来。
丁梅一口干了牛奶,合上了电脑,“早点休息。”
小沫不自然地“嗯”了下,拿起手机,“我去个洗手间。”
小沫打开了水龙头,给方一城发去了信息。
[方总,太太今天六点下戏,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方一城的回电很快就到。
小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听。
“方…方总!”
“你和太太住在一起吗?”
“没有,太太在楼上。”小沫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的丁梅听到。
“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
“太太…不喜欢。”
“太太有说过什么吗?”
小沫愣了片刻,“没,没有吧!”她迟疑了片刻,“方总,其实太太每天都说很多话,您指的具体是哪方面的话?”
这次轮到方一城迟疑了,他想问什么,嗬嗬,其实连他也不知道。
方一城将手里的烟卷塞进了烟灰缸,交代:“那你好好照顾太太,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用每天给我发信息。”
“是的方总。”
小沫松了一口气。
她大学毕业后进了方氏工作,可还没满一月就因为失误造成了公司损失。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却被方总钦点到了太太的身旁。现在拿着两份工资,可这内心实在是煎熬。
小沫欲言又止。
方一城挂线了。
烟灰缸里的烟卷并没有燃透,几缕青烟缓慢萦绕。
方一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那边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肯定不是睡了。
方一城知道,是季开开嫌烦,拉黑了自己。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翻开了手底下的报告。
方氏企业涉足的行业有很多,大到房产投资,小到餐饮。
方一城的胃口很大,少年时的壮志是要投遍全世界,却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想要涉足娱乐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