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道：“好！”
他们一起长笑一声，内力运起，主动断绝了心脉，双双闭上了眼睛。
曲非烟哭道：“小道长，我爷爷和刘爷爷还有救，你为什么又不愿意救他们了呢？”
晏清平静静看着她：“对一个人好，是在乎他的命，还是在乎他的心？”这话，是方思明当年脱离暗香时说的。如今被他拿来教给曲非烟。
曲非烟聪明伶俐，一点就透。她收了哭声，只是默默垂泪。
“小道长说的是。有很多东西，远比生命重要。”令狐冲叹气，开始拾石头掩埋他们的尸身。
仪琳默默帮忙。她把石头放到尸体身上的动作是那么轻柔，仿佛害怕压疼了他们。
曲非烟平静了情绪，也来埋葬自己的爷爷。晏清平也搭了把手。他见那两人双手相握，于是道：“曲前辈和刘前辈，不如就葬在一座墓里吧。”
令狐冲有点犹豫。
曲非烟擦擦眼泪：“这样好，他们九泉之下，定然会高兴的。”
她都同意了，令狐冲也不说什么了。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座石坟就立在了这里。
大的是刘正风和曲洋，小的是费彬。
仪琳已经轻轻念起了佛经：“南无阿弥陀佛，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晏清平轻轻垂下眼帘，以内力在他们墓前塑了个土堆，从袖中掏出三柱沉香点了，递给了曲非烟。
然后他看着曲非烟上香，小声念起了道经。
一佛一道，居然很是和谐。连令狐冲也跟着仪琳念了两句南无阿弥陀佛。
哀悼完，令狐冲问曲非烟：“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曲非烟道：“先回家一趟，收拾一下爷爷的遗物。”
晏清平想了想，反正系统修复后就能联系上方思明了，他也不用在这里干等。于是说：“贫道闲来无事，可以护送你一程。”
令狐冲松了口气：“如此便好。我和仪琳就先离去了。”他生来不受羁绊，说走就要走。
晏清平和曲非烟与他们告别，目送他们远去。
“小道长，今天多谢你了。”曲非烟又谢了一次晏清平。
晏清平摸摸下巴：“贫道有个问题。为什么要把曲谱托付给令狐少侠，而不交付于你我呢？你是他亲生孙女，我武功比令狐少侠高强，都比令狐少侠合适，不是吗？”
曲非烟道：“不托付给小道长，大概是不想再麻烦小道长了吧。毕竟小道长你年纪也不大。至于我……”
曲非烟露了个苦笑：“曲谱不是只有一份的，我家里就另有。”
晏清平恍然。曲洋果然是魔教长老啊……
“曲姑娘，不知你家在何地？”
“在日月教的黑木崖。”曲非烟眨眨眼睛。
哦呼。魔教大本营？晏清平笑了笑，突然说：“小丫头，贫道要先告诉你一件事。”
曲非烟看了看比她还矮的小道长，沉默了。
“你不要这么看我。”晏清平长出一口气，“我现在看起来虽然十几岁，其实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其实他都三十多了，但是自从穿越，他的样子就没变过，说了人家也不信，干脆就用了穿越前的年龄。
曲非烟惊奇道：“小道长不要骗人！”
“是真的，贫道功法出了点问题，因此才变成了这样。等到贫道的……同伴找来，助我运功，我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要不然，我哪来这么高的武功？”
曲非烟将信将疑：“所以呢？”
所以你这个小姑娘跟我这个男人一起走要注意一点影响啊。
晏清平在心里回答，却没有说出来。他挺欣赏这个伶俐的小丫头的。且不说君玄远在另一个世界，就算在身边，他也不是个孩子了。他和方思明在一起好几年了，身边也没个小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看着机灵可爱的曲非烟，不免动了收徒的念头。
女孩啊。之前养了君玄那个臭小子，还没养过女儿呢。思明也是喜欢女儿多一点吧？好不要脸把徒弟和孩子划上了等号，晏清平说：
“所以，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
看曲非烟想说什么，他连忙打断：“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现在将信将疑，等我恢复了，你再给我答案就行。也不用你出家做道士，内功外功，医术毒术，琴棋书画，谋略经商，你想学什么就能学什么。”
这些我也不会，但是你未来师娘会。他默默在心里说。
曲非烟有些信了。她看向晏清平过分漂亮的小脸：“还不知道前辈这么称呼呢！”说前辈就前辈，曲非烟一点也不含糊。
“贫道道号初云。俗家姓晏，上清下平。”晏清平说，“你不要叫前辈，叫道长就挺好的。”
他打了个呼哨，一匹枣红马从远处跑了过来。
“会骑马吗？”他看向曲非烟。
“会！”曲非烟脆生生的应了。
“那我们走，你指路。”晏清平利落的翻身上马，冲曲非烟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嫌我文短，哼。
我今天继续多更了一千字，感动吗？快夸我。
你们夸我我就开心，我开心就有灵感，有灵感就写的多……
所以，多留言啊(滑稽脸)
☆、第六十三章
【看作话】
骑马出了山林，晏清平和曲非烟进了城。
“天都要黑了，咱们明日再出发吧。今晚先找家客栈休息。”晏清平利落的翻身下马。
坐在他身后的曲非烟在他下马前已经灵活的滑了下去。
这小丫头不但脑子灵活，身手也不错，天资也好，是个好苗子。就这一程的功夫，她脸上已经看不出悲伤的神色了。
“道长，你说得对。对一个人好，要在乎他的心。”曲非烟认真的说，“和刘爷爷一同离世，是爷爷自己选择的结局。再也不用看他们两个人为了立场和感情而为难，我应该高兴才对。”
小姑娘通透。
晏清平叹气：“你能想通就好。”说是这样说，曲非烟本来就没有父母，现在曲洋一死，却是真真的与世无依了。
亲人离世，悲伤产生最直接原因，并不是对亲人本身的痛惜，而是出于自己从此失去了一份爱、一份依靠而产生的孤独和流离感啊。
小姑娘也许还不懂，她该悲伤的，从来都不是曲洋，而是她自己。
他们并肩走在街上，晏清平牵着马。
“有银子吗？”晏清平问。
“吃饭的银子还是有的。道长你吃斋吗？”
“贫道没有禁口。”晏清平左右看看，想找家酒楼，“你没钱也没事，贫道也不能占你这点便宜。”
“就这家吧，怎么样？”晏清平在一家“福来客栈”前停下了。
“好。”曲非烟点点头，“听道长的。”
晏清平跨进大门，一个小二迎了上来：“小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都有。去收拾两间上房，然后找张空桌。”晏清平指了指门口，“让人把贫道的马照顾好。”说着扔出一个银锭。
小二哥眼睛一亮：“好嘞！”自是招呼不迭。
挑了个空窗的地方，晏清平对一边候着的小二道：“挑几样你们这儿招牌的素菜上了。剩下的钱赏你。”
小二应声去了。
曲非烟手脚麻利的给晏清平拉开椅子：“道长坐。”
晏清平笑了笑，看小丫头这殷勤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徒弟马上就能到手了。
他也不客气，撩起衣摆坐下：“你还小，守孝吃素对身体不好，就没有必要了。但是今日你爷爷刚走，还是注意一下吧。”
“哎。菲菲懂了。”曲非烟坐到了边上，声音脆生生的。她偷偷打量好看的小道长，暗道，小道长真的是二十多岁的人吗？虽然他很厉害，但是……
真的不像啊。
“你今晚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去租架马车。”晏清平一边和曲非烟说话，一边听大厅里的八卦。
他特意选在大堂吃饭，就是想了解点这个武林的情报。
旁边那桌的一个麻脸男人道：“哎哎，你可听说了？那恒山派的刘正风，居然和魔教妖人有联系。”
“什么？刘三爷不是那样的人！”他的胖子同伴大吃一惊。
“你还不知道吧？嵩山左盟主都下了命令，刘正风全家都伏诛了！来来来，哥哥我跟你好好说说……”
晏清平：“……”
他耳朵动了动，毫不意外的发现，这里在谈天的江湖人，说的基本都是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