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侯军长于是冲他板起脸,“坐下来,同志!在我这里都这么规矩,别人以为我和你多陌生,从没有见过面似的。”
“军长——”
“赶紧找地方坐。我不给你搬凳子了,你自己搬。你媳妇我熟悉,我和高政委给你们撮合的。你儿子我们熟悉,名字磊磊都是彭校长和我们在一起给定的。”侯军长说着走到了小娃子面前,拍拍掌心,“磊磊,来。”
被军长爷爷一吆喝,磊磊想起了以前的习惯,想也不用多想,伸出小手扑到侯爷爷怀里。
侯军长掂了掂这个娃,哇一声对高政委说:“几个月没见,最少又重了五斤。”
“是这样你要放心了。在这里孟师长吃得好住得好,孩子养的好。”高政委笑着揶揄他。
“再怎样都不能饿着娃儿。”侯军长一边高兴地举起娃子,一边是想起以前刚见到孟家一群孩子们的事儿了,那眉头登时都收紧了起来。回头他那双审视的目光望着孟家另外几个孩子脸上,尤其小四小五的脸上:“这两个娃子,以前刚到部队的时候看他们饿的那个劲儿,成为我一辈子的记忆了。”
孟晨峻和孟晨橙听侯军长这样一说,都挺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都长高了。”侯军长的目光比划下两个娃子的高度,视线在小丫头活泼的小脸蛋上一溜达,笑问,“怎么不叫姓侯的了?”
“不,不能叫。”孟晨橙急忙回答军长的话。
“怎么不能叫了?谁和你说不能叫了?”
侯军长这一问,孟晨熙老紧张了。侯军长把老三的表情抓了个正着,明白了,说:“你姐姐管着你了,告诉你不能叫了。”
“嗯。”小丫头点点头。
“你姐姐是为你好。”
“是。首长。”孟晨橙大声答。
“声音响亮。”侯军长直夸小五这把嗓子。
小丫头嘻嘻嘻笑着。
侯军长回头问自己怀里的小磊磊:“告诉我,这里头你最喜欢谁?除了你爸爸妈妈。”
磊磊想都不用想:“二叔。”
侯军长哈哈笑两声,对娃子说:“把你二叔介绍给我看看。我一直听说你二叔,一直没有能好好和你二叔见面说个话。”
孟晨逸同样是很紧张,确实以前都没有这样正式见过首长们。
“高材生。”侯军长走到了孟家老二面前,一双惊奇的目光望着兄弟俩两张酷似的脸,“和你哥长得很像。但是气质不一样。你哥粗旷些,你文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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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694】再见故人4
“是,首长。”
“t大的学霸。宁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一个个都是了不起。像我们林政委的儿子,都要成为了不起的外科大夫了。”
没想侯军长夸着老二突然一转头,夸到她身上来了。宁云夕措手不及,哭笑不得:“军长,都靠他们自己努力,有梦想。”
“宁老师这个谦虚劲儿,和你丈夫那个驴性子,是老大难的问题啰。”侯军长悠叹一声,道,“坐,都坐。”
所有人齐齐听从侯军长的命令,各自搬了椅子坐下来。孟晨浩给媳妇搬来椅子。磊磊从侯军长手里回到爸爸怀里。
侯军长走到宁云夕面前。宁云夕急急忙忙站起身。
“来,我给你介绍个人。”侯军长说。
宁云夕尾随首长来到侯军长刚才谈话的那个穿格子衫的男人面前。见这男人年纪四十上下,不算年轻,文质彬彬的,俨然是个学者之类的人物。
“曹政委你知道?”侯军长问她。
“知道。”
“曹政委最小的妹妹叫做曹德英。他叫窦骁,海归学者,曹德英女士的未婚夫。即将在t大的电子实验室就职工作。”
宁云夕本想这样一个人不是应该介绍给孟家老二吗?
侯军长对窦骁小声说:“他们大嫂来着,他们都信赖他们大嫂。他们一个个都是他们大嫂教书教出来的。”
窦骁听侯军长这样一讲,向宁云夕伸出手十分恭敬地称呼道:“宁老师。”
宁云夕与对方握下手:“你好,窦老师。”
“来。”侯军长向后扬手招呼孟家老二过来,又给这两人引荐了下。
高文建这时候招呼着小四小五和老三到隔壁去:“走,有个任务给你们三个。”
三个孩子跟着高文建走。小丫头毫无所觉。孟晨峻和孟晨熙都不由自主地向后看了一眼。
侯军长等孩子们出去后想起了什么,对孟晨浩说:“晨峻他父亲母亲找到了。”
“是的,军长,一个多月前。”孟晨浩答。
磊磊眨巴着小眼珠,听不太懂爸爸和军长爷爷的话,低头小手摆弄起自己口袋里带来的纸青蛙。
见着娃儿带来的玩具,侯军长一乐:“我这里少了哄孩子的玩具。这娃儿聪明,自己记得带玩具来自己玩。给个地方他玩吧。”
随之,孟晨浩将儿子放在了房间的一间大沙发椅子里,好让儿子自己可以玩。
侯军长那头浓眉紧锁着:“他亲生母亲把他抛下是很不像话的,进了局子里头据说没有怎么深刻反省。”
岑丽冰至今都认为自己没有错,非说要错就是自己太年轻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养孩子。
“没有准备,跟人鬼混生了孩子不负责任。这样的人怎么当人母亲的?一天不知道错误就在局子里呆着,免得带坏孩子了。”侯军长沉重生气的口气说道,又问,“他父亲怎样?”
“他父亲人却是挺好的,正在我们国内建厂,准备引进国外技术为我们国家的经济建设贡献力量。”孟晨浩说。
“这样算是好事。”侯军长点点头,脸上呈现出一副深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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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695】再见故人5
宁云夕站在那里,总感觉到侯军长有话和她要说。果然是,侯军长向她示意了下走到了窗户那边。
“宁老师,还记得我和你说你丈夫要到首都那天,说是有空的话要给你讲个故事。”
“记得,军长。”宁云夕点着头。
“这个故事,说来不长说来不短。其中有些细节,可能你之前都有所耳闻了。”
宁云夕再点点头。她是从之前自己丈夫那些只字片语中了解到一些,但是具体上,套着他的话来说是:“晨浩说,事情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一切都不好说。”
“对。按照程序来讲是这样子的。国家有政策,有规定,是不是烈士子女有一段认定的程序要走。总不能随随便便认亲,这样对先烈不好对孩儿也不好。”侯军长说到这里顿口气,深吸着气对她以及站在那边的孟晨浩正色道,“你丈夫应该接到通知了,他父母会被安葬在那个烈士陵园里,上面已经批准下来了。会在这两天下葬。”
宁云夕随侯军长的目光望过去,那一瞬间有些担心着他的心情。
孟晨浩笔直站在那里,向她缓慢地点点头,似乎是在对她说:有些侯军长现在说的话或许他以前也没听过。
孟晨浩的神情此时是缄默的,冷静的,沉着的。
侯军长瞟了眼爱将的表情,回头对宁云夕说:“一头驴子。只要他穿上军装的时候,只会先记得自己是个军人。是个军人就不能失去理智。当然,这点是我从他当军那一天起开始和他一直说的话。”
“军长这是为了他好,我知道。哪怕他这么驴,军长喜欢他的这个驴。”宁云夕答道。
侯军长不由大笑:“是是是,第一天,你们常政委问你,你喜欢他这个驴不?你说你喜欢。我就说他找对媳妇了。他那个驴是改不了。但是,他这个驴,可以在最重要的时刻保住他和他战友的性命。战场上枪眼无情。我父亲经常这么对我说。”
“军长您父亲——”
“他现在九十多高寿了,身体不好,手脚哆嗦,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很记得一件事情始终交托给我。”侯军长道,“这也是我要和你们讲的这个故事的来源。一九三七年——”
一九三七年,全国人民永远都忘记不了的日子。宁云夕的神情不禁铁肃了起来。
“一九三七年,我军一支部队受到紧急消息要秘密转移,其中要保护一批重要人士离开某个地方到我军根据地去。可以说是一次非常重要的军事转移活动。当时,敌方大军压进,随时我方一旦暴露,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我军的行军路径,只有寥寥一两个同志知道。他们需要坚守在原来的地方继续进行革命活动。很不幸的是,有人当了叛徒,把这两个同志告密出去了。”侯军长以凝重悲壮的语气说着,“因此结果是,这两位同志以及他的家人全部被捕。他一家共二十六口人,全部惨遭酷刑后被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