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您这是干什么?丽妃娘娘都说了,皇上在休息,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硬闯,是不是太不守规矩了?”
李公公来不及掸身上的泥土,眼瞅着姚素兰就要往皇上休息的寝殿走去,他赶忙上前去阻拦。
一个是在战场上与秦国人厮杀多年的女将,一个是靠着谄媚爬上来的阉人,姚素兰只需要一个眼神,李公公就吓得腿软。更何况,她还有圣物在身,那些人即便想要拦,也不敢碰。只能一再后腿,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大殿。
在大殿中伺候皇上的梁公公突然看到姚素兰闯进来了,当场愣了下。他知道姚素兰有直接面圣的资格,但是像她这般气势汹汹,身后还追着一群太监、侍卫的画面,还是头一次见。
“素兰,你怎么来了?”
姚素兰一听这话,就知道之前那些侍卫,根本就没有往皇上这边通传。看来丽妃这女人,已经把整个皇宫都把控住了,“梁大哥,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皇上他,睡下了吗?”
“刚睡,要不我去叫下?”梁公公慌忙背过身去,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他知道姚素兰的来意,出了这么大的事,确实该问问。
“不……”
“是谁来了?咳咳咳,朕怎么听着像是素兰的声音?”
既然皇上都醒了,姚素兰也就没再推脱,跟着梁公公朝着殿里面走去了。
这才多久没有见皇上,上次在寿宴的时候,还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现在看着像是苍老了十来岁,两鬓都生出了几缕白发。
“皇上,你这是……”
“没事,都是老毛病了。”皇上为了让姚素兰放心,硬是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梁公公扭过头去,胡乱擦了把脸,扭过头去略带埋怨地说,“有什么话就躺着说吧,素兰又不是外人。”
皇上哪里躺得住?出了这么大的事,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实情来。现在只知道林雪凝当街刺杀了楚景衍,连个正儿八经的理由都没有。这种没头没脑的事,也不好判案。
“景衍他怎么样了?”皇上最担心的还是楚景衍的伤势,会不会就此伤了元气。
姚素兰叹了口气,倔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奈,“他那个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怕是伤心伤透了,一直昏迷着,不愿意醒过来。”
“那……林雪凝那边怎么处置?”梁公公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林雪凝会杀人,更别说杀的那个人还是楚景衍了。这里面定然有内情。
“不管怎么说,她杀我儿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这次进宫来见皇上,不止是希望皇上能早点查出幕后真凶来。还望皇上,明日就将林雪凝处斩!”
“她真的是这样说的?”
“回丽妃娘娘的话,千真万确。奴才就在外面听着呢,绝对没错。”
丽妃早就听说过姚素兰的勇事,要是硬碰硬的话,确实没办法将她怎么样了。不过,这宫里到处都是她安插的眼线,想要瞒着她耍点小动作,那是行不通的。
“母妃,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贤王压根就没有对邢修远抱什么希望,他已经做好了其他准备。倘若林雪凝刺杀不成功,那就开始施行第二套方案。以通敌卖国的名义,将他拿下。
万万没想到,在关键时刻,邢修远那条狗倒是办了件正事。这样倒是省去了他费心坐实楚景衍通敌的证据。毕竟他是齐国的战神,不把证据准备齐全了,要想废了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时机到了,本宫自然会跟你说的。找到传国玉玺了吗?”
说到传国玉玺,贤王的心里就开始犯愁了。他在御书房,甚至是皇上的寝殿都翻遍了,就是没有看到这至关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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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传国玉玺没找到,就连林雪凝的双亲都不见了。想着斩草要除根,就派广毅去‘打探打探’,谁知道人去楼空,除了几个大夫和伙计在看管着药堂,一个管事的都没有找到。
林雪凝前脚刚被判刑,那边人就不见了。为了防止事情有诈,再多番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林雪凝上京当秀女的第二天,林家人就突然蒸发了。
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有查明原因,就像那枚神秘的传国玉玺一样,绕得贤王越来越迷.惑。
按说这京里变天了,大家都该为自保做准备,然而,王铭宇却是其中的一个例外。
自打在林雪凝那里出来后,他就一头扎进了书房里,再也没有出来过。这三天三夜里,他盘坐在几百本书籍中,熬得眼睛都爬满了红血丝,终于在一本古书记载中,找到了一些关于虫的说明。
他欣喜万分,抱着书籍踉踉跄跄的往外跑。使劲扒拉开门口围满的人,像得了糖的孩子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与朋友分享。
“别挤,挤啥啊?这人明天才处斩呢。这时候急着看啥去?”
“刑部的人也是,今儿就该把姓林的女人给拽出来,让大家好好看看,是怎样的一副嘴脸才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来!”
“是啊!楚将军那是咱们齐国的神,她竟敢对神明不敬,死都是便宜了她!”
楚将军、姓林的、刺杀,这几个字眼儿传入王铭宇的耳中,就像是一盆子冷水突然浇在了脑袋上,全身都在透着凉气。
“你说什么?谁刺杀谁?”王铭宇一把揪过那人的衣裳来,像是要吃人似的,瞪着那双血眸凶问道。
“你,你放开我!还,还能谁傻谁?大将军对姓林的女人多好啊?她竟然在大街上痛下杀手!”
“哼,好在皇上圣明,明儿就将那女人斩首示众了。到时候我定会带着家人前去观看,看看那个黑心的女人是怎么惨死的!”
王铭宇傻了眼,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似的,当场往后摔去:“晚了,都晚了!怪我,怪我啊……”
王铭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到刑部大牢门口的,当里面的阴风吹在脸面上时,被那股子血腥味儿刺激了木住的感官,他才找回了一点自己。
“差爷,我想见见林雪凝,麻烦二位能通融下。”王铭宇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银两,这会儿开口求人,自然不会有人搭理他的。
“牢房重地,请回避。”
明儿林雪凝就要被处斩了,没见到她的人,王铭宇怎会甘心离开?
“差爷,差爷今儿我实在是来得太匆忙,没有见面礼来。等我见到人,定会回家去取的!您看您能不能先给通融通融?”前十几年来,王铭宇最不屑的就是跟这些人虚与委蛇,打交道了。
只是这一刻他顾不上了,他必须得见到牢中的人!
他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她最爱的人就是楚景衍,怎会舍得伤害他呢?定是那些人耍了什么手段,才会让她犯下这等错事的!
“你啊,也别去取,拿来了我们也不能收,不敢收!”守门的衙役拍着王铭宇的肩膀,带着几分诚恳的建议:“这案子虽说归我们管,但关她、斩她的人是楚家老夫人求皇上下的旨意。这事除非楚景衍突然没事了,哎,去宫里给里面的人求情,要不然啊,谁都甭想见,也甭想救!”
“所以啊,你要是有本事呢,别求我们。去求求神仙下凡,去保佑楚大将军赶紧醒过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
王铭宇拍着急糊涂的脑袋,听完衙役的话,才意识到他找错了方向,找错了人。
他一路奔跑着来到了楚家大门口,恰巧遇上了正要外出的胡虎。俩人互相看着对方愣了下,然后异口同声道:
“有事?”
“我要见楚景衍!”
胡虎扫了王铭宇一眼,略带不善的回绝道:“不必了!”
“为什么?我会尽全力治好他的!这样雪凝也就不用再被处斩了。”在王铭宇看来,只要楚景衍没事,林雪凝也就平安了。
然而,胡虎压根就不信任他。现在所有跟林雪凝有关系的人,都变成了敌人。他怎会相信仇人会好心的来看病?
“没那么多为什么,识相点趁我动手之前赶紧离开。否则,只要是跟她有关系的人,本将军是见一个杀一个!”
“雪凝她是冤枉的!她不想这样做的,你们怎么就不肯相信她呢?”明儿林雪凝就要被处斩了,他还摸不清楚景衍的伤势如何,现在抓紧看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等人醒了,再做解释吧。
胡虎没想过王铭宇会趁他不备,偷闯将军府。毕竟他刚才威胁过他,聪明点的都知道,这会儿将军府的人最讨厌看到与林雪凝有关的人了。这会儿进去,跟进狼窝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