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班尤抬起头,笑得和孩子一般。
灼华看着班尤那胡子拉碴的模样,忍不住心疼:“你是不是这两天都没休息好,也不打理打理自己。”
班尤摸摸鼻子,他的小公主现在嫌他邋遢了,不过前两天他确实没有心情打理:“我这就去洗脸弄干净,你等我半刻钟便好。”
趁着班尤出去的空档,芙尔进来,轻声询问:“看王笑容满面的,这事是解决了吗?”
灼华点点头:“他弑兄弑父……本就是因我而起。”将玄天之变与班尤争王位的关联大致说了一遍,惹得芙尔咋舌:“这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灼华轻轻拍了拍芙尔:“别贫了,帮我揉揉腰。”
芙尔皱着眉:“这都
天了,怎么还疼啊?”这腰不好晚上怎么侍寝啊,芙尔腹诽,却不敢说出来。
班尤一进门便看见芙尔给灼华揉腰,关切道:“你的腰怎么了?”
“没事,就那日骑马骑的腰酸背疼的。”灼华不甚在意。
可班尤却自责了,他没考虑周全,他也不知道他的小公主身子这样弱,若是知道就不带她去骑马了。如今又伤了腿又伤了腰。
班尤让芙尔下去了:“我给你揉揉吧。”说着便推灼华上了床。
不得不说,班尤揉的的确舒服。芙尔是女孩子,手上没什么力,班尤却不同了,力度由轻到重,舒服得灼华哼哼唧唧的。
班尤看着面前趴着的和小奶猫一样哼哼唧唧的灼华,嘴角止不住笑,若是永远这样该多好。
西金大王是只大藏獒(八)
灼华说要赎罪,左不过也就是安抚无辜朋党之争的受害家属,还有多救助贫民百姓。
日子就这样过去一月,周嬷嬷一行心猿意马的人也踏上了返回大晋的路途。芙尔的胎也渐渐显了,灼华不敢再叫她鞍前马后地如从前般伺候了。班尤也忙起来了,清早早朝,白日里还要批折子,有时还要熬到晚上,只不过他虽忙却也总赖在灼华身边,就算批奏折也总窝在灼华的小院子里,连自己的寝殿也鲜少回去。
这日,沐浴过后灼华一如往昔爬在床上享受着班尤的按摩,自从那日班尤给她揉过腰后,她便总是念着,班尤也不嫌麻烦,日日晚上睡前都伺候着这小祖宗。
“班尤,你天天睡这小塌也不闲挤得慌吗?”灼华趴着侧头看向班尤。
“不挤。”班尤原本脸上的笑意都收了几分,他最怕灼华赶他回去了。前些天灼华说让他晚上回去睡,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惹得她不高兴了,却没想到灼华只是心疼他睡软榻睡不安稳。其实哪都能睡的,软榻虽然是挤了点,但是能和灼华睡一起那点挤又算什么?
“你看,你日日睡这小塌也不是个办法,睡久了小心腰疼。”
班尤认真听着他的小公主的训话,不敢插嘴,不敢有半分异议。
“而且,你看你晚上睡不好,白天怎么处理朝政呢?”
班尤低头称是,心里有些失落,看来又得回去睡了。
“要不,你今天晚上就上来睡吧,睡那小塌终究对身体不好。”
班尤愣了愣,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可以上床睡吗?”
灼华把头埋进臂弯,闷声:“嗯。”她知道如今让班尤上床睡就是同意了与他圆房。其实也她也是想等班尤主动的,但是班尤这样尊重她,只要她不开口,班尤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这一个月相处,灼华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自己在班尤心中的地位。班尤把他十分的情意都完完全全给了灼华,灼华能回馈给他的只有一二分罢了,但仅仅这一二分却也足够班尤开心许久了。
若说她与班尤之间有一百步,班尤便独自走了九十九步走到了她跟前,如今只要她迈出这最后一步……她与班尤就当真算圆满了。
灼华犹豫了许久,在原地踟蹰了许久,终于还是向前一步抱住了班尤。班尤对她的一腔情意,她怎能辜负?
于是,红帐春宵,缱绻旖旎。
第二日一早,班尤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人儿,头一次知道了,原来真的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不是不爱天下,只是美人在怀太磨人。
班尤下了许久的决心,终于决定起床。轻轻将手臂移出来,慢慢起身唯恐吵着灼华。睡梦中的灼华感受到身边的大抱枕没了,哼哼唧唧的在床上摸索着,摸到班尤的腰时又毫不犹豫抱了上去,又哼哼唧唧蹭了蹭。
班尤看着这小奶猫一般粘着他的灼华,心中更无奈……本来就舍不得她啊,如今还这样……他怕是真要成昏君了。
再小心把灼华手的移开,却看见她睡梦中也苦着一张小脸,哼哼唧唧快要哭出来了,好像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一般。班尤无法,轻轻晃着灼华:“灼华,先醒醒好不好?”
灼华迷迷糊糊睁了眼:“怎么了?”
“我要去早朝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班尤有些无奈看着睡眼朦胧的灼华。不过,她这样依赖他也着实叫他开心。
灼华愣了愣,慢慢清醒过来,看见自己抱着班尤的腰不肯松手,顿时红了脸。她平日里睡觉是爱抱着被子的,只是昨晚睡觉抱着班尤……怎么就松不开手了呢?“抱歉……我……”灼华红着脸,磕磕巴巴想要道歉,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事。”班尤揉揉灼华的头,“我先去早朝,你再睡会,等我回来陪你吃早饭。”说罢班尤便匆匆忙忙换衣服走了。
灼华在床上却睡不着了,一张脸羞的通红……怎么就抱着还撒不开手了呢?回想着昨晚……一定是因为班尤的腰抱着比软绵绵的被子舒服……
班尤早朝回来,却还见灼华躺在床上,无奈摇摇头:“醒了怎么还不起?”
灼华有些难为情瞟了一眼班尤:“腰疼……”
班尤皱着眉,他知道他的小公主身子弱,昨天晚上已是万般小心,却不想还是伤着了。“抱歉……是我没控制好。”班尤小心翼翼地给灼华揉着腰,“你身上还有哪不舒服吗?你若是不舒服你要同我说。”
灼华沉默着,其实腰疼还是次要的,昨晚第一次,见了红,她都疼哭了。刚刚想要起床,却觉得疼的不行,走路都怕是走不得,只是这个如何和班尤说?
灼华不说话,班尤有些慌了神:“你是不是还有哪不舒服,要不我让医女过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养养就好了。”灼华吸吸鼻子,这两天怕是不能下床了。
班尤看看小猫似的小公主,瘦瘦小小,又想想自己这样高这样壮,突然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其实昨夜他的小公主一哭他就慌了神,不敢再进行下去,可是终究是见了红的……
往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两日班尤心中有愧,将灼华照顾的无微不至,事无巨细。两人日日黏在一起,感情好了不少。
芙尔进屋时正看见二人腻歪在一起读着画本,本想默默退出去,却看见二人已经发现她了,连忙告罪:“奴婢不知王也在,叨唠王与公主了。”
“你有着身孕快别行礼了。”灼华连忙起身,担心的不行。
如今芙尔的肚子已快五月了,她怀孕着实辛苦,夜夜不得安寝,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正是因为这样,灼华才叫她好好歇着,无事不必总过来,芙尔也就不知王这两日几乎没离开过灼华半步。
“谢公主。”芙尔本想找个椅子坐下,却见王还在,不敢放肆。
灼华见得芙尔这般,明白了,推了推班尤:“你先出去吧,我与阿云说会话。”
班尤有些吃味:“你与婢女都比与我更好。”却还是乖乖退出去了。
“敢这样与王说话的,怕只有公主一人了。”芙尔笑道。
“嗯?”灼华不明所以,自从她认定自己与班尤是夫妻之后便不再怕他,夫妻之间何须恭恭敬敬?
“听说王在外人面前可严肃吓人了,下面的人成日里连大气也不敢出。”芙尔解释着,“其实也是正常,哪个君王不是这般呢?听下面的人说,王说草原上最凶猛的雄狮。”
灼华低头回想着,她似乎还没有见过班尤属于君王的那一面,他在她面前总是温柔,唯她的话是从……雄狮……当真是一点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