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说:“我和其他人就是特别想你,你一周才来公司一次。还有云落啼大大,他都一年没来公司了……”
云舞的员工大多半是云落啼的迷弟迷妹,他们真的有人是为见云落啼才来云舞上班的。可……舞月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今早还不帮他穿内裤就赖着不起床的云想,应付道:“他有时间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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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起诉余天凤败诉的这件事,让舞月的整个人生发生了重大转变。她以前都是向世界示弱,但这一次不行,她身后是云想,她后退一步,重压就往云想的身上挪一分。她本不是好战之人,但如果她爱的人需要,她会为他打下世界,不为什么,就为她本就有这个能力。
舞月考上京都大学的法学研究生,这是全国最好的大学,她在顺利毕业拿到硕士学位的同时也考下了法律职业资格证,成为了一名律师。如果舞月想让余天凤等人获刑,她就要有所必须的法律知识,上一次败诉输在准备仓促,更输在她是一个外行,根本不懂法律。
舞月在读研的三年时间里,因为有强烈学习欲望和过于常人的聪慧大脑,她的成绩在学校里遥遥领先。她和云想的家从焱城搬到了京都,开始是租房,后来买到了合意的房产,就在京都定居下来。
当初余天凤被宣判无罪时,云想和舞月被人骂了很久,但渐渐到后来有了不一样的声音,就像一种触底反弹,一直受资本力量控制下所形成的舆论导向渐渐微弱,一个又一个人停止盲目,开始动脑思考。
云落啼发照乱交的事是由郢市电子科技大学,云想的几个学弟妹出面澄清的,他们用所学从技术层面证实,网站上的照片和视频并非是由云落啼本人发出的。吸毒的说法也由医院出具的云想的健康证明而不攻自破。
舞月则不用旁人帮她,她用考上京都大学法硕,拿到全校成绩第一名的剽悍履历向污蔑她的人证实了:强悍如此,根本没必要整容和陪人睡。
在人们对舞月和云想的态度慢慢发生改变的同时,另一件更加声势浩大,意义深远并且最终掀起惊人巨浪的事情也发生了。
舞月那时为救云想发的视频,有天迎来了一次特殊的转发。转发者是一个和舞月有过同样遭遇的人,她和舞月一样拍视频说出了不敢说的事,在视频的结尾,她重复了舞月当时同样是在结尾说过的一句话:
我说出来,法律和正义在这里,耻辱的不是我,是犯罪的人。
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就像推到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蝴蝶效应开启的大地震,一个又一个转发者出现,讲述他们同样的遭遇,所有转发者无一例外都在结尾重复了舞月的话“我说出来,法律和正义在这里,耻辱的不是我,是犯罪的人。”
像口号也像一种精神力量,舞月的一句话,成为千万人的勇气来源,也成为千万有过同样遭遇倍受煎熬的人的一种解脱。他们可能活在耻辱中,对犯罪沉默以对;他们之中有些人有幸在今天把受到的对待向所有人说出来,还有不幸的,他们已经无法再说,因为没能在被欺凌中坚持活下来。
巨大的转发数量让整个社会陷入极度震惊,然后是愤怒和悲哀,最后是沉默和深深反思。为什么我们把极尽所能的保护给了最想保护的人,那些我们最想保护的孩子们,是什么时候让罪恶之手有机会碰到他们?又为什么,是什么使他们在受到莫大委屈之后,缄口不言、忍受至今?
这个世界到底哪里出了错?
☆、二
按照舞月那段视频的转发和评论量来估算,每三个人在成长中就可能至少遭遇过一次猥亵,程度或重或轻。不管所有人态度如何,这就是事实。不是先有舞月的视频再有这些,而是舞月和云想的事,恰恰好点燃了长久以来多到无数的沉没海底的案件,让它们在同一时刻汇成海啸。
到舞月微博转发事件的两年后,法律大大强化了关于猥亵罪的具体细则,包括强制让受害者看某个特定人物的裸体照片,拍摄儿童的裸ˇ照,强行亲吻儿童等,都属于*罪。
次年,最高法院通过了对待未满13岁的儿童,哪怕没有性意图也视为*罪的裁决,这一裁决颠覆了以往需要确认性意图的判决前例。同时对于不满13岁的儿童,哪怕受害人不起诉,搜查机构也可以对加害人进行逮捕。同时新增一个监护者*罪,具体是指父母或者亲属利用自己的影响对未满18岁的子女进行*,哪怕没有暴力或胁迫,哪怕受害人不肯提出起诉,搜查机构也可以逮捕并起诉监护者。
舞月是整个事件的起始和符号象征,她成为一次重写法律的开端。在整件事中,她就像处于台风最中央的最平静,因为她一直十分清楚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
云想对她说即便她放弃起诉余天凤,他也已经很爱很爱她了,不用她再做更多。但舞月知道,其实云想也知道,让余天凤逍遥法外,云想的这一生就不可能有一天真正意义上的轻松,在他身上的污名就没一天能被彻底摘掉——
除非她,她为他,在世界面前说清楚,错的不是云想,是犯罪的余天凤!
舞月在六年时间里,一直在为余天凤的案件收集证据,因为吃到上次败诉的教训,她意识到自己单个人的实力是无法与余氏娱乐帝国相抗衡的,所以舞月做的每件事都万分小心。舞月一直找不到余天凤侵害云想的确凿证据,所以只能另寻途径,她开始查余天凤有没有别的犯罪,结果非常惊人。
被余天凤侵害过的远不止云想一人,她看上的凤凰娱乐的签约艺人,都得被迫陪她开心。有人不答应,她就用非法扣留证件限制出行、奴隶合同的方法逼到对方不得不同意。因为都被录了视频,受害者也不敢说出来,因此患病和自杀的不是少数。余天凤之所以无法无天都是仗着余启正的势力,和余启正一比,余天凤简直就没做过什么。
余启正表面是经营娱乐公司,实际则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娱乐业是他将非法收入洗白的一种方式。他曾当街抓两名17岁女高中生公开羞辱,致使其中一名女生重伤毙命。他还非法开设赌场,放高利贷,并指使打手在公共场所对欠款人围追堵截进行殴打。这样一个人,养出余天凤这么一个女儿,可谓言传身教身体力行。
舞月在找到足够的证据和证人后,就将余启正余天凤一同告上法庭。由于这一次准备充分,证据确凿证人众多,讼词有理有据法理清晰,所以开庭审理以来,局势一直对舞月十分有利。舞月也知道按现在的法律,即便自己找到了余天凤侵害云想的确凿证据,也无法用强*罪的罪名来告她,因为强*罪规定的保护主体目前仅限于女性。可故意伤害罪的最低量刑标准比强*罪差太远,这是舞月放在心里想要在将来去改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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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走进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和她一起负责余启正余天凤案件的同事就立即走过来,有点兴奋地道:“小月,那父女俩装疯装病骗取保候审失败了!最终审马上就要开庭,咱们下次就能把他俩钉死在法庭上!”
舞月点头,朝同事笑笑,接了杯水递给同事。
“你今天一天都待办公室吗?”同时接过舞月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继续问道,“下午有个当事人要约你见面,你有空吗?”
舞月:“下午几点?”
同事:“让对方早点到,一点?保证不耽误你按时下班回家吃饭。”
舞月默认了同事的话,同事便走开去打电话约当事人下午见面了。
舞月在这里工作了快两年,所有同事都知道她下班必须按时回家,就算加班也要先回家吃完饭,然后就会被一位巨帅又性感得要命的男生护送着出来,陪她加完班后一起回家。
同事走后舞月开始忙一天的工作,等到晚上下班从办公楼出来刚上车,手机就来了条信息,舞月因为知道是谁发来的,没等划开手机屏,嘴角就已经漾开大大笑容。
云想:【下班了?】
舞月:【对,刚进车里,马上往回走。】
云想:【那就好,么哒一下~】
舞月:【爱你】
这是他们每天的固定对话,云想会在舞月下班时卡着时间问她有没有特殊情况,如果不能按时下班,云想会出来接她,等她忙完工作再陪她一起回家。舞月开车沿熟悉的路线往家走,路过一家药店时她想起一件事,把车停下进去买了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