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嗤笑,然后打开糖包,吃了一颗,把剩下的塞进怀中后,才口齿不清的道:“你……是不是砂?”
“糖,不就是甜的咯,妳……还想尝出别的味?”
蓝涟黑了黑脸,好半响才回道:“……自然是有区别的,若是带着些许甜味,回味甘甜,唇齿留香,一天吃个几颗也不会牙疼,或是吃一颗就甜得腻死人……你选哪种?”
薛洋其实不在乎吃多吃少,只要有糖在身上就够了,于是道:“哼,又不是当饭吃,事真多,毛病。”
蓝涟噎了噎,大概喜欢吃糖的人,嘴皮子都挺溜的吧。
薛洋摆摆手,“走了,回见。”
蓝涟看着他带着手套,只有四指的手,若有所思。
在目送薛洋远去后,蓝涟便对店家说,“你这铺子,我买了。”
……
于是,蓝涟开始沉迷饴糖的制作,要制出一款味道好,对人体有益的饴糖。
她在栎阳呆了十多日,期间天天给薛洋送糖,然后就是制作饴糖。
当忘机与魏公子来到时,蓝氏独家饴糖已经到了制作成功的尾声。
这时,调查也已经能确认薛洋所说无误。
没想到的是……
蓝涟带着新鲜出炉的蓝氏独家饴糖,去常氏寻人时,却被忘机留下的书信告知。
薛洋被他们一行人,抓去清河不净世,让聂大哥处置去了。
!!!
……忘机,我就不该让你过来。
你这个……这个,对,跟魏公子说的那样,你个小古板!
薛洋肯定以为我背信了,指不得怎么记恨呢。
令人为难的是,你的确是我叫来的……
哎……恩多怨多,这种事情,是外人能够说得清,又是外人能够插手的么?
以什么罪名抓薛洋,在哪里抓,也不该在常氏啊……
这种事情,接手了就是麻烦,要不是刚好碰上了,我才懒得管。
蓝涟带着已经被忘机令人清理干净的常宅,现被挂了个徐(薛)宅匾额的地契,还有那间名叫栎阳糖铺的地契,嘱咐了店家一定要将她制作的饴糖给薛洋,就前往了清河。
……
清河不净世
两人会面后,交谈的内容让原本欣喜相迎的聂明玦不喜,他已额头青筋暴起:“……###”
聂明玦实在是不想对蓝涟动怒,于是深呼吸了好几下后,才不解的质问道:“三妹!那薛洋恶纪累累,你为何要护着他这般的恶人,还特地赶来问我要人?”
蓝涟:“聂大哥,忘仙只是就事论事,既然是以常氏灭门一事为由,抓拿的薛洋,那么此事的缘由忘仙一如数告知,那么聂大哥就该知道,此事不能全怪薛洋。”
聂明玦不能理解蓝涟离经叛道的思想,薛洋犯下的恶行,难道就能因此抵消不成!
他大怒道:“蓝忘仙!你这么能生出这种想法?难道薛洋犯下的其他恶行,都可以统统不作数吗?!”
蓝涟面色不改,语气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唯有此事。”
“乃是常氏前任家主犯下的罪孽,是他造就了如今的薛洋,那么薛洋所犯下的一切罪孽,他都有一部分责任。”
“哪怕是死了,常慈安也是不该安息的,就算是被拉出来鞭尸都不为过。”
聂明玦:“……你、你!”
蓝涟顿了顿,才继续道:“至于薛洋犯下的其余恶行,有能耐来找薛洋报仇的,自行来找薛洋便是,我又不是护他一辈子。”
“一码归一码,人我就带走了,下次薛洋被抓,生死由命。”
“我想,他早就有这个觉悟了,不需要人瞎操心,不是吗。”
被五花大绑旁听,口中被塞布的薛洋,此刻心情复杂……不过,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但总归这次不是什么坏点子了。
一旁旁听的一行人中,晓星尘在蓝涟带薛洋走前,忽然开口问了:“方才……蓝姑娘说的是,有能耐的人,若是没能耐来寻薛洋报仇呢。”
蓝涟笑着回道:“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晓星尘抱山前辈她没有教过你吗?”
“若是当年,常慈安马车碾断的不止是一只手,而是一个人,现在你就看不见薛洋了,也不知道有那么一件事,更不会来到此处了不是吗。”
“我只是遇到了薛洋,听他讲了个故事,所以……今天我会在此时此地,带着走他。”
在场众人均是沉默无言,目送着蓝涟带着薛洋离开。
蓝涟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有清河聂氏的子弟禀报,岐山温氏温昴带其子弟来清河。
聂明玦刚想开口,却被蓝涟先一步开口阻止了,“不必劳烦聂大哥了,既然来的是温昴,忘仙还是有几分面子将人请走的。”
聂明玦欲言又止:“你……”
蓝涟转头就走了,不给聂明玦拒绝的机会,挥了挥手中的木剑,她刚砍断了绑住薛洋的绳子,在路过薛洋身边时,对他说了句,“跟上。”
薛洋居然没有随以往性情大放厥词挑衅众人,乖乖的跟上了。
待他们二人离开众人的视线范围后,蓝涟将一个锦囊丢给了薛洋。
“温氏的人来了,带不了你从正门走了,好自为之。”
言罢,御剑起飞向正门而去。
……
从此,薛洋便再没有见过蓝涟。
第17章 薛洋视角
自从在清河不净世被那个叫蓝涟的世家名士救了出来……
当时温晁来挑事,专门来看自己笑话……呵,不过是草包一个,想看他笑话,门都没有。
在不净世这几天……他又不是白待的,想出去也不算难。
被孟瑶带着从隐蔽的通道离开了不净世,临别前孟瑶笑道:“那么,我便送到此处,后会有期了。”
薛洋邪邪一笑:“啧,这么着急赶我走啊,是不是不想我接近那个蓝涟?”
孟瑶的恰到好处的笑意僵了僵,而后恢复如常,带着在薛洋眼中虚假无比的笑道:“怎么会,只是时机正好罢了,晚一些,你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莫不是,舍不得,还想多住几日?”
薛洋:“呸!谁要在这恶心人的地方多住,乱叫的狗一堆,也就你能忍。”
“就有件事挺好奇的,问完我就走。”薛洋直言,不然孟瑶这货能给你绕来绕去的。
孟瑶:“问吧。”
薛洋:“是不是……她都这么爱多管闲事的?”
孟瑶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我们这种人有幸遇见她罢了,你要是惹了她……呵呵,试试?”
……
没过多久,他还真的惹了蓝涟,差点没被打个半死,虽然不是她亲自打的,也是她出的手。
就是离开清河不净世没多久,看了看蓝涟给他的锦囊,薛洋去了趟栎阳,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新牌匾,啧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破房子,有什么用。
薛洋看着那破房子就糟心,还好有间糖铺安抚心情。
他来到店铺的时候,正好店家给打包饴糖,一见到薛洋,店家笑嘻嘻的给自己东家转交了上一任东家蓝姑娘给的饴糖。
薛洋手中颠了颠这袋与众不同的饴糖,问道:“这是给谁打包的。”
店家:“回东家,这是蓝姑娘要给自家小辈的饴糖。”
薛洋没个正形的靠在墙边,歪着脑袋问:“这不是我的店么?可收她钱了?”他适应东家的身份极快,一副要明算账的样子。
店家愣了愣,老实回道:“这个……没有,因为原常宅现徐宅,也就是您的宅子,每月让人清理的费用……呃,咱们这个小店的收入,勉强够支付罢了,所以……您懂得。”
薛洋懂了,于是将手中的锦囊一把丢到台面上,“将这个也一起送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店家:“……好、好的。”
……
岐山温氏,不夜天
没过多久,温若寒召见了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薛洋,既然身在黑暗,就别妄想光明。”
然后,温若寒就赏了顿鞭子给他。
执行人是温晁这个一向看不惯自己的,在温晁这个屁话多的嘴里,还没开始打呢,薛洋就知道前因后果,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挨这顿打了。
原来,是当时那一袋子饴糖惹出来的。
那锦囊里有三颗饴糖,跟当时蓝涟与地契一起给自己的那一颗饴糖一样,是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