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他的生辰,绝对是秘辛中的秘辛,他出生时天生吉相,但后宫险恶,子嗣死于襁褓是常有的事,母妃为了让他活下去,与父皇商议后特意将生辰藏了三日才报,故此世间所知他是元月初四生。而知道这事的人,天下间不超过两个。
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如今卧床不起的父皇。
而柯缓缓知道此事当然是因为她看过书,谢与棠这个大反派最后能当上皇帝,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至阳的八字在故事后面被曝光出来,得到了朝内老派势力的支持,这个秘密应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她稍加改动,将其融合在自己的故事里,还怕谢与棠不信么。
谢与棠突然松开她的下巴,抽离出她的手指,他没注意到,她向自己倾来的身子。
脑中的倒计时戛然而止,最终停留在了6的数字上。
系统:“任务失败。”
柯缓缓心中一片哀嚎,欲哭无泪,谢与棠绝对是她的克星!不,是天敌!
“那……你需要依靠我续命?”谢与棠又好好想了下,似乎这丫头之前也就是趁机摸了摸他,没有其他的动作。
“嗯。”柯缓缓见任务失败没了兴致,敷衍的点点头,“所以谢大哥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活命,今天如果不碰到你,我就死了。”
谢与棠回想片刻,觉得她说的应该有一部分是真的。
“判官可还说过其他关于至阳之人的话吗,比如前途?”
柯缓缓真想送他个大白眼,这家伙只关心自己吗?她都坦白了自己的小命全靠他,怎么都应该先让她摸个够吧?
“记不得了,等我回头再想想,那个时候就跟做梦一样,醒了就有好多事情记不清楚了。”
“嗯,你好好想想,如果想起什么告诉我。”谢与棠话语温和了些,扭身取来一床干净被子和枕头给她,“至于你……无需担心生死之事,我也不会不管的。”
话音刚落,柯缓缓瞬时听懂了谢与棠的意思,直接跪起在床上,情不自禁的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开心的叫起来。
“谢大哥你太好了!我祝你财运亨通、妻妾满堂、平步青云、万事大吉、延年益寿!”
柯缓缓等的就是这一刻啊!让反派主动送上门来,完全解决了以往的麻烦,唉,要是她早点想出这个办法该多好啊!早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谢与棠不喜这样的亲昵,冷漠的将她推开,全身散发着抵触的低气压。
柯缓缓意识到不妥,急忙松开道:“我错了,我只是开心再也不用为这件事提心吊胆了,说实话,我现在就一心想着赚钱养活我阿娘,想给她过上好日子,要不然这次也不会粗心到自己快死了才去找你……”她越说越委屈,鼻子一酸,泪珠止不住的滚落,沾湿了衣襟。
她这次倒不是装的,今天的遭遇险象环生,情绪起起伏伏,她能活下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谢与棠早就习惯了她的大起大落,犹豫片刻,看她越哭越伤心,悬在空中的手最终落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拍,所触之处却滚热的烫手。
“你病了。”他眉宇轻皱。
作者有话说:墨墨回来勤奋更新啦,预告预告:这周更新五天,一天三千字。
话说我像多写一些美食和做菜,小可爱们会不会不喜欢了呀,求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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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柯缓缓到底还是女儿身,春雨微寒,又在雨里浇了不知多久。她方才只感觉身子骨软酥酥的,没太在意,只顾着转动脑筋编故事,谢与棠如此一提后,此时此刻她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就势扶着额头依在被子上,小脑筋一转,又开始盘算怎么趁机卖惨,好多攒些命。
“谢大哥,我冷……”她细声嗫喏着。
“我让德荣来看看。”谢与棠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往日有人伺候着,再加上强身健体,他鲜少生病。如果是跌打扭伤还他知道用什么药,头疼发热这些他就不懂了。
“不用了,给我点热水就行。”柯缓缓不想让德荣来,他来了谢与棠也许就走了啊。她理了理被子钻进去,没想到被窝冷冰冰的,牙齿忍不住的打颤,身体不由得蜷缩在一起。
谢与棠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担心病情严重,去找德荣。德荣听说柯缓缓病了,赶忙跟着去看,他爹在宫里这些年跟着太医院学会些医术,往日为了更好的服侍谢与棠,也传授给他一些简单方子。
德荣去的时候,柯缓缓正抱着被子哆哆嗦嗦,他手背贴上她额头试了试,查看片刻道:“应该是恶寒发热,解表为上。方才的姜汤还有些,我再热一下让缓缓姐喝了吧。”说着他往外走去。
“嗯。”谢与棠守在一旁,刚刚还兴奋过头的人如今和个蔫萝卜似的,老老实实的待在被窝里。他看柯缓缓的头发盖住眼睛,伸手帮她理到耳朵后面,才发现她的头发还没干。
“柯缓缓,你头发需要擦干。”
柯缓缓现在又累又难受,还发着烧,闭着眼睛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根本没心思回他,刚刚的小算盘也没心思打了。
谢与棠去来块干巾,看她不答,又问:“你这样头发湿着睡病好不了的。”
柯缓缓哼哼两声,小嘴儿紧闭。
谢与棠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最后直接把干巾扔过去,不偏不倚的盖在她脑袋上。
巧在这时,德荣端着热好的姜汤进来,看榻上的柯缓缓蒙上白布,“咣当”一声。
手中的瓷碗落地,碎了。
“缓…缓缓姐!”德荣不顾洒了一地的姜汤,连滚带爬的跑到榻前,带着哭腔问:“爷!缓缓姐她?!”
谢与棠皱着眉问:“你拿的姜汤洒了一地,不管了?”
“啊?”德荣愣了愣,这个时候白布下的柯缓缓突然哼哼了两句什么,他尴尬道:“是德荣误会了……这白布……”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头发湿了,你来了正好给她擦一下。”
“爷,姜汤洒没了,我得找药材给缓缓姐煮点柴胡干姜汤发汗。”说着,德荣着急忙慌的跑走了,都没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莽撞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谢与棠兀自念叨,回首看见那块扎眼的白布,深深地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屋内的烛台燃着昏黄,灯影摇个不停,德荣端着费劲凑够材料才熬出来的柴胡干姜汤走进屋内,他步脚向来轻盈,刚至内室,脚下一顿,好似见自家爷修长的手正抚过榻上女子的鬓角,将袭来的睡意活生生的赶走了。
同一时刻,谢与棠察觉到身后动静,若无其事的起身,轻咳两声问:“你喊她起来吃药,我去休息了。”
德荣低声应下,先把药汤放妥,揉了揉眼睛,暗忖方才是不是自己看了眼,爷又怎么会如此呢。
这时,柯缓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刚似乎有人一直给自己擦汗,见是德荣在眼前,逐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了,一直麻烦你。”
德荣摇头,拿起碗道:“这是解表的汤药,趁热喝了吧,会有些苦。”
柯缓缓颔首,她现在头昏脑胀,呼出口气都是火辣辣的痛,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等好了一定要继续坚持跑步,强身健体。
良药苦口,她端着碗忍着要吐出来的冲动,强逼着自己喝完,热汤暖身,不一会儿便又出了身热汗,德荣拿起手边的巾子要给她,才发现巾子本来就是潮湿的,可刚刚明明是干的呀。
“缓缓姐,我去再拿条干巾过来。”
德荣见屋内灯没灭,轻叩房门后,谢与棠让他进去。此时他正看德荣留在桌子上的《诗经》消磨功夫,没有问什么。
“爷,您早些歇息吧,缓缓姐那我跟着照顾就成。”德荣禀告完,拿着两条干巾请退,听谢与棠低声应了,退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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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外渐渐露入些清光,院内那窝燕子叽喳个不停。
睡在厅里的德荣醒了,见自己躺在这儿,又想不起是什么时候铺的床,有些莫名其妙,怕是昨夜陪床太累的原因,便未再多想。他悄声收好被褥,起身去做饭,没想到锅里已经熬上米粥,正纳闷儿呢,爷从外拿着些干柴走进来。
“爷…这您煮的?”德荣从昨夜到现在已经经历了许多次懵圈,以至于到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嗯,你看着煮好了就盛出来,我去看看去村里的路通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