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语调上挑,声音很勾人。
但她却生生听出一种凉意。
李赐他,都知道了!
李赐见她愣住,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说完坐下,喝了一口酒。
“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是你的,好像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很特别。”
看见她还呆愣着:“你不必说,你若是说了,我还觉得没意思了,这秘密,得自己去挖开,才有意思,对不对?”
她心一颤,没说话,只要我不说,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而且即使你知道了,你敢信吗!
阳滋出嫁,十里红妆,场面空前,文武百官,皆在城门口相送。
人头攒动,竟然让她觉得有几分喜气。
马车出城的时候,阳滋的马车帘子微微挑开,一双玉手伸出来挥了挥。
她知道,那是阳滋同她道别。
从此山高水远,真的再难相见了。
——
日子过得快,转眼便有了热意。
宣明殿前。
魏景立身于案前。
静静的回报:“陛下,齐安有消息了,在三川,已经拿下,还等陛下发落。”
上位的人沉吟片刻,往外叫了一声:“应知!”
应知撩开帘子进来,身上的热气被殿内的冰釜消散尽。
“皇上。”
“让执笔监拟旨,过几日便准备着北巡,再传旨让各位皇子进宫,之后再让苏祁,许睿,肖寂,刘璟兴进宫一趟。”
魏景静静地听完,心里微微讶异,这,就为了一个齐安,陛下便要亲自去三川!
这齐安,到底是谁!
还未过晌午,皇上北巡的事,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朝中一下便热闹起来。
北巡虽不是什么大事,但皇上北巡,带谁去,谁留下,又让谁监国,可有的琢磨了。
这可关乎到底站在哪位皇子那边,胜算更大。
但结果,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玉玺,竟然没有到皇子的手里,而是,给了苏祁!!!
放着几位封王的皇子不管,竟然把这至高无上的权利,给了朝臣。
史无前例!亦让人不得不叹,苏祁真不愧是皇上心腹。
若哪位皇子得苏祁帮助,这皇位,岂不是手到擒来。
魏容在御史台跟裴清越唠嗑。
“苏大人真是好不威风,这殊荣,够他几辈子说了。”
魏容说的没错,这殊荣,真够他子子孙孙炫耀的了。
不过,苏祁不是还没娶妻的吗,哪来的子子孙孙。
皇上北巡的日子定在五日后,很是匆忙,但圣上的意思,谁都捉摸不透,也都不敢妄加揣测,虽也有人在私底下说说,但到底,还是惜命的。
皇上此次北巡,带了皇后还有许辜荣,臣子带的不少,但皇子,竟是一个未带。
皇上此举,不免让人心慌。
同去北巡之人,不敢造次,留下的人,更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盛王府。
四皇子赵则凉和六皇子赵则乔坐在赵则宇身旁。
三人面前都放着茶盏,但没有一人动。
赵则乔开口道:“四哥,七弟,你们说,父皇这到底想做什么。皇家子弟全留在京都,可玉玺,偏偏给了苏祁!这算是什么事啊!市井那些人,都要以为皇家后继无人了!”
赵则凉沉声道:“六弟,你别这么口无遮拦的,到时候平白招惹祸端。”
赵则乔吐了吐舌头,轻声道:“本来就是嘛。”
赵则宇淡淡开口:“越是这样,就越发要小心,父皇这是趁此机会想要试探我们。”
赵则乔黯然开口:“虽然七弟是嫡子,但现下的局势,对我们来说,没有一点益处。”
“阳滋刚嫁到北淮,若是使点手段,北淮那边必定是颐王的靠山,陵王和锦王那边,更不必说了,两位都是王爷,正妃母家又家大业大。”
“我们,除非,拉拢苏祁。”
此话一出,赵则凉和赵则宇皆是一怔。
赵则乔知道自己失言,没再说话,淡着脸,喝了一口茶。
苏祁若是这么好拉拢,白当皇上心腹这么久。
“秦竟那边,倒是有点动静,不过,我倒是觉得此事不可行。”赵则凉应声。
赵则宇一脸正经道:“秦竟当不上丞相,是有原因的。”
赵则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崔闻如何?”
赵则乔拍了拍手,笑道:“我觉得甚好,殿试状元,处理事情小心谨慎,颇有苏祁的样子,且,尚无人笼络,若为我们所用,确实是个好的棋子。”
赵则宇沉吟片刻,淡淡道:“此事,等到父皇离开京都之后再说吧。”
宣明殿偏殿。
案前,跪着一地的暗卫。
为首的上前两步。
赵政淡淡吩咐道:“各位皇子,要臣,都派人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报,特别是苏祁。”
“是。”
应知在旁边垂首,等到一群人散了,才上前恭谨地给赵政斟茶。
“应知。”赵政唤他。
“皇上。”应知乖觉地应声。
“你跟了我,多久了?”
赵政声音随意,却透着一股压迫之意。
应知心里一颤,手上动作微微抖了抖,茶水溅出来两滴。
应知连忙把手里的茶壶轻轻放到桌上,随即整个人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皇……皇上,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该死。”赵政扯开一个笑。
“如何该死,你跟了我这么久,若是因为这种小事赐死,难免让众人心寒。”
应知颤抖着,喉咙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赵政接着道:“起来吧。”
应知呼了一口气出来,哆嗦道:“是,奴才谢皇上隆恩。”
从宣明殿出来,应知守在门口,透过高高的宫墙,看到远处的远山。
每日守在这宣明殿门口,却好像从未好好瞧过远处的山。
乌云黑压压的积聚在山顶。
山雨欲来风满楼。
应知呼了一口气。
独自喃喃道:“这天,怕是要变了。”
第58章 林旭
皇上北巡,远至三川,带的人又多,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了。
但到底都是皇宫里出身的人,没人敢懈怠,只不过诸位皇子心里对苏祁执掌玉玺,多有不满罢了。
御史台这几日事多,下朝便也稍稍晚些。
她今日刚下朝,便听云儿说了魏容的事。
“公子,奴婢听闻魏公子今早同林员外家的小公子打起来了。”
云儿仔细想了想,连忙摇头:“不对,听闻是魏公子气急了,拿着剑直接闯到林员外府里去了!”
她夹菜的手顿了顿,问道:“为何?”
云儿接着道:“听说是为了觅欢阁一个清倌,叫什么云鸳的。”
云鸳?那个眼盲的,一手琵琶绝技,云淡风轻的女子。
云儿见公子感兴趣,便接着说到:“听闻林公子昨日传了觅欢阁清倌一同游湖,唱曲儿助兴,后来在画舫上喝多了,便强要了那清倌。”
她听得心里一惊。
禽兽!
“听闻那清倌抵死不从,竟然被林家公子生生打晕了过去,后来直接跳了湖,被救了上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她连忙问:“那魏容呢?”
“魏公子啊,听闻在林员外家府邸里闹了以后,便被魏国公带着家丁强带了回去,吃了家法,才消停。”
她连忙起身,也顾不得这么多,连忙叫了潮落备车。
魏容虽面上看着嬉皮笑脸的,但实际上,是重情义的,如今云鸳这事,他心里定然不好受。
别说魏容,她心里也有些怒意。
到了国公府,她下车,通报了以后,便被管家领着进去,这算是她第二次来国公府了。
绕着蜿蜒的长廊走了好一会儿,才到魏容住的地方。
门口栽种着一片紫竹,因着是夏日,倒是透着一股清凉之意。
管家在门口敲了敲门,便听到魏容弱弱的声音,有些沙哑:“进来。”
魏容趴在床上,眉头皱在一起,一脸不悦,旁边有个丫鬟在喂药。
“清越,你来了。”
魏容开口道。
她点了点头。
“你下去吧。”她同那个丫鬟道。
丫鬟闻言下去。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魏容同她两个人了。
“云鸳她……可还好。”她有些犹豫的问道。
“原本就是烈性女子,如今被林旭那禽兽不如的东西玷.污了,你说如何还能好?”魏容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