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鹿想了想,说:“7点半吧,我想先去教室再看会书。”
“好,我7点20到校门口7路公交站。”林深说道,“等你到了,我跟你一块进教室,你不要提前到,知道吗?”
姚鹿看着林深,点头道:“嗯。”
看了姚鹿一会,林深忽然改口道:“算了,我还是7点到你家小区门口吧,就在10路这里等你好了,然后骑车带你上学。”
“不好,不用这样。”姚鹿说道,“这样你早上起得太早了,不行。”
“没关系,早起几分钟而已!”林深说,“就这么说定了!你别管了,明天7点我就到这等你,你不用这么早,你按照自己的安排来。”
“我……”姚鹿为难地看着林深。
林深双手搭在姚鹿肩上,说:“听话,鹿鹿!”
“嗯……好吧。”姚鹿无奈地点点头。
林深送姚鹿进小区门口,自己坐10路回家。
第二天,床头的闹钟响起,林深瞬间坐起,半点不带犹豫地起床洗漱,而后坐上10路公交车,赶在7点钟前,到了姚鹿家小区门口。
7点05分,姚鹿从小区门口走出来,林深挥手招呼他:“鹿鹿!”
姚鹿推着自行车过来。
接过自行车,林深跨上去,转头对姚鹿说:“走,上学。”
姚鹿坐到后座,搂着林深的腰,林深骑车带他出发。
到了学校,林深锁好车,带着姚鹿进了四班教室,陪他一起看化学书。
快到8点,林深送姚鹿去七考场。
他看到姚鹿前面的座位空空如也,便一直站在门口,直到考试铃声响起,确定吴柯不会来了,才匆匆跑回自己的考场,点头哈腰地跟监考老师赔礼道歉,说自己上厕所回来晚了,才被放进去考试。
上午9点25,还有5分钟化学考试结束,林深交了卷子,跑到七考场门口。
等到9点30,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姚鹿走出考场,林深领着他又回到教室。
就这样,一连几天,林深早晨去接姚鹿,晚上放学送姚鹿,课间休息也跟姚鹿形影不离,俨然一副贴身保镖的架势。
期间,吴柯几个人在四班门口晃荡过几回,一直没寻到机会找姚鹿麻烦。
然而,事情总是没这么简单……
考试事件过去一周后,周一的午休时间,林深和姚鹿在教室里做卷子。
摸底考试成绩上周五已经出来,林深和姚鹿的排名跟期末考试变动不大。
林深的化学和物理依旧拖后腿,但总体比以前进步很多;语文和英语得益于之前基础不错,又加上后来跟姚鹿一起苦学,这两门成绩,在班级里也能排到前10;数学则无功无过;因此,姚鹿叮嘱林深,还是要重点抓化学和物理。
姚鹿喜欢在午休时间做数学卷子,此时,他正盯着一道数学大题,冥思苦想解题思路。
按照姚鹿的安排,林深则在做化学卷子,正一边做边拧着眉头。
教室里其他同学,基本也都在做卷子学习,睡觉的人寥寥无几。
突然,教室前门咣地打开,教室里的人本来都在聚精会神地学习,被这突然的巨响吓得半死,俱惊悚地抬头看。
又!是!吴!柯!
众人心里皆想:还有完没完了!!!
同学们都敢怒不敢言,眼中充满愤恨,看着吴柯几人。
林深死盯着吴柯,一言不发,姚鹿则脸色苍白,僵在那里,林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不要怕。
吴柯这次带的人很多,粗略看过去竟有十几人,他一步迈进教室,其他人则都闹哄哄地挤在门口,
“干什么!”刘辰东怒斥道,“吴柯你不要太过分!你有完没完?”
“有他妈你什么事!”吴柯指着刘辰东骂道,“刘辰东是吧?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来试试!”刘辰东腾地站起来。
“辰东!坐下!”林深沉声道。
刘辰东慢慢坐下,继续瞪着吴柯。
吴柯径直走到林深和姚鹿面前,看了眼姚鹿后,转头看着林深,问:“你要保他?”
林深没说话,看了吴柯几秒后,点了点头。
“好!有种!够意思!”吴柯对林深竖起大拇指,说:“这样,你跟我们出来一趟,咱把事情缕缕。”
“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你以为你是谁?”林深看着吴柯冷冷道。
“呵,深哥——!”吴柯拖长音,叫了林深一声,无赖道:“你不来可以,你有本事保他一年!你今天跟我们走一趟,咱把该说的说完,以后我也懒得三天两头往这跑!”
看着吴柯足足有1分钟,林深开口问道:“你说话算数?”
“林深……”姚鹿明白过来,转头看着林深,眼眸里满是哀伤和担忧。
他抓住林深的衣角,哀求道:“别去……”
“你俩,这兄弟情挺深啊!”吴柯嘲道,“艾玛,我看了好感动呦——!”
门口的一群小弟,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哈哈大笑。
“你去不去,林深?”吴柯看着林深,问道:“我再问你一次,跟我们去聊聊,不会把你怎样。怎么?七中神一般存在的深哥,也有胆怵的时候?”
“有什么可怵的。”林深嘲道,“我这辈子还没怵过谁,你说去哪?”
“跟着走就是了,问这么多!”吴柯嘲道。
林深起身,姚鹿惊恐地拉住他的胳膊,紧紧拽着,就是不撒手。
“没事,别怕!”林深拍拍他的手,旋即用力掰开。
姚鹿不知所措地坐在那,眼睁睁地看着林深跟着吴柯等人离开。他咬着嘴唇,愣怔了片刻后,趴在课桌上,无声地哭了。
教室里一干人等全部静默,过了一会,李军阳问刘辰东:“辰东,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老梅?”
刘辰东重重地拍下桌子,咬牙切齿道:“走,去教师办公室!”
李军阳、刘闯、马宏亮和好几个男生也都站起来,纷纷表示,自己要陪刘辰东一起去找梅艳君。
姚鹿趴在桌子上无声流泪,听到刘辰东的话,立刻坐起来,满脸泪水,带着哭腔说道:“我……我也去。”
刘辰东没有让全部人都跟着,只是叫上了姚鹿的前同桌李军阳,以及在运动会上和林深有交情的刘闯,同时带上了当事人姚鹿,一起去找梅艳君。
四个人来到三楼教师办公室,不巧的是,梅艳君不在。
“怎么办,辰东?”李军阳问道。
刘辰东说:“在这里等,没别的办法,这事必须老师出面!”
见姚鹿站在一旁,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一直往下掉,李军阳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开口安慰道:“鹿啊,别哭了!林深在七中,是出了名的能打,不会有事的!”
听到“打”这个字,姚鹿哭得更伤心了,眼泪跟开闸一样往外涌,他的气息因为哭得太凶而变得不稳,站在那里不停地抽噎。
几个人看到姚鹿这个样子,俱是不忍地叹口气,继而直勾勾地盯着教师办公室的门发呆。
这头,林深跟着吴柯几个人出了校门,来到学校对面的小区。
吴柯等人带着林深,来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墙根下站住,旋即把他团团围在其中。
“干啥啊?”林深扫了四周一眼,漫不经心道:“准备群殴我啊?不是说聊聊吗?”
“聊你妈聊!”小弟甲骂道。
“你再骂一句?”林深转头看着他,目光里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小弟甲咽了下口水,瞪着林深,但是没敢再说话。
“林深,你特么也太狂了吧?”吴柯说道,“你现在这个处境,服软都不会吗?”
“我服软,这事就能揭过去么?”林深看着吴柯,冷漠道:“我可以服软,你说想我怎么服?”
“跪下!”吴柯毫不犹豫道。
林深闻言,怒极反笑:“你特么电影看多了吧?你跟我这拍大片呐?还跪下?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我艹你……”吴柯“妈”字还没说出口,林深右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威胁道:“我刚才说过了,谁敢再骂一句!”
众人一看,立即上前,几个胆大的上去拉林深的手,被林深一把甩开,他放开吴柯,问道:“再问你一次,怎么算服软?”
吴柯也是心有余悸,暗自吐了口气。
他整理一下被林深揪乱的衣领,说:“行,那你就站这里,让兄弟们打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