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白本就体质奇特,时不时就会倒头大睡,睡着的时候也感知不到身边发生了什么。阮清歌见他没什么事,眼珠一转,嘴边忽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九百二十一章 暗信
阮清歌掰开阮若白的手指,从他手中取出耳环,重新戴好,又戳了戳阮若白肉嘟嘟的脸颊,笑道:“小屁孩,是你打着打着就睡着的,醒来可别怪我!”
阮若白听不到,他睡着的时候,精神力全集中在提升内在武功修为上,就是旁边打雷也醒不过来,更何况阮清歌的声音那么小。
阮清歌拿笔沾了些墨,在他脸上开始点点画画。边画,阮清歌边捂着嘴偷笑,估计阮若白起来看见自己脑门上那阮清歌的杰作,也能气的把房顶掀了。
使过坏,阮清歌就叫了下人来。大晚上的,下人还以为阮清歌有什么急事,慌忙赶到,却发现阮若白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阮清歌却安然无恙,正站在一旁等着,手里拿着扫把。
“他睡在我这儿不好,你们,把他送回他的房间守起来,”阮清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别忘了把他绑起来,绑结实一点。”
“啊?”下人目瞪口呆,他们本来就以为阮若白是被阮清歌给打晕过去的,现在她还云淡风轻地让人把阮若白绑起来,就更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也不知道阮若白到底干了什么,得罪了阮清歌,下人也不知道,更不敢问,只能奉命行事:“是,我们这就把他送回去。”
其实阮清歌是不敢不把阮若白绑起来。这阮若白来头神秘,上次他也只是睡了一觉,一觉睡了好久,醒来就从小孩子变成了十六岁少年的模样。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阮清歌也在担心阮若白一觉醒来炸了毛。那时她若是被别的事情绊住,肯定分身乏术,照顾不了他。别人若是控制不住阮若白,肯定会伤他,还不如就委屈阮若白被绑着睡一觉。
阮若白被众人小心翼翼地抬出去的时候,还睡得格外香甜,阮清歌也估不准他这一觉得睡到什么时候去。
等房间里终于又变成她一人,阮清歌在案前坐下,头痛地按了按眉心。
“萧容戡身边多了很多不明底细的人,村子里又来了收购药材的富商,花海楼被盯上了,山寨面临着‘剿匪’,我被盯着,刘云徽受了伤,今夜还未到山寨,现在小屁孩又一觉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去……”阮清歌理着这几日的头绪,口中念念有词,在面前的纸上点点画画。
等她大致梳理好近来发生的大事,就写满了一整张纸,她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细细地查看其中联系。
再明显不过,里面全是萧容戡的手笔,件件事都在针对她和萧容隽。
阮清歌搁下笔,将纸拿到火上烧掉,看着它被火舌吞噬变成黑色的灰烬飞起。阮清歌又轻飘飘地叹了口气,靠进了藤椅。
除了沐诉之还安好的事情,没有什么能让她宽心的。阮清歌困倦地闭上了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真想见见你啊。”
可惜阮清歌没工夫去见沐诉之,她刚睡了个囫囵觉,困倦地起身,想去霍大爷家探探情况,就和萧容隽提醒她注意的那个富商打了个照面。
那人眼窝深陷,一双眼珠在眼窝里咕噜噜转个不停。看谁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下巴又很尖,看着就有种刻薄奸商的感觉。
萧容隽提醒过阮清歌,此人需要重点提防,阮清歌又见他长相都透露着心机深沉,更不愿与他往来。
“倒霉。”阮清歌暗道一声不妙,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她退进家里,正要把门也合上,那富商却先制住了她。
“且慢!”富商捋着细细的胡子,走到阮清歌面前,抬手抵住了门框,阮清歌便不好再强行把门关上。
富商是皮笑肉不笑,阮清歌是不想跟他笑也不能拉下脸,两人在门前僵了一阵,富商又问:“我就是来拜访阮姑娘的,您不请我进去坐坐?”
阮清歌差点就脱口而出,你那根葱啊,你来拜访我就得接待?想了想,阮清歌还是克制住了,和那富商打着太极:“我早听闻村里有富商前来收购药材,那您可找错人了,我家半根药材都没有。”
“哦?阮姑娘竟然是这村里唯一和药材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家!”富商故作惊讶,却不依不饶,“我还以为常去大夫家中做客的人家,更该关心药材才对呢!”
果然这人已经盯上了她。阮清歌表面上还带着笑,心里却思索着如何应对,最终她退后了一步:“虽然我家没药材,但不妨碍请您进来歇歇。”
“哈哈哈,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富商一拱手,大摇大摆地进了房屋的客厅。
看见他这个样子,阮清歌恨不得啐他一口,明明是他自己强求着要进来,最后反而成了阮清歌邀请他,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原本阮清歌就是想探探这富商的底,若是此人知之甚多,而且留下是个大威胁,阮清歌可是时刻准备好了让他出不了这个门!
阮清歌指甲盖里备上了蒙汗药,给富商倒水的时候,便随手碰了一点进去。而且那些下人就在另一间屋子里藏着,量这富商插翅也难飞。
可富商到好像真的是进来参观一番,喝杯水就走的样子。他在阮清歌的房间里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又坐在了椅子上:“我看阮姑娘家里也没病人啊,怎么三天两头地去霍大夫家?”
“我家是没病人。”阮清歌面上很平静,心里却担忧这富商已经怀疑起了霍大爷家中藏了与她有关的人,但她不能露馅,“可我很想学些医术,苦于没有师父,所以才去找霍大夫,可惜,他说我不是这块料,不肯答应呢。”
“原来如此。”富商点点头,拿起茶杯转了转,上下打量着阮清歌,表情严肃像是在思考,忽然又笑道,“那看来我是真的打扰到阮姑娘了,我这就告辞了。”
阮清歌柳眉微挑,都已经准备招呼下人出来拿住富商时,他却把一张小纸条塞到了阮清歌手里。
阮清歌只看见龙易孱的字样,富商便仰天大笑出门去了:“鄙人多有打扰,阮小姐,告辞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再见
龙易孱,便是先前瞧见的那个神秘男子?
阮清歌没想到这富商居然是他的人,还帮龙易孱送暗信给自己。富商出了门,她也没叫人阻拦,反而是避开众人,打开纸条扫了一眼。
然后阮清歌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她“蹭蹭”两下撕掉了纸条,用烛火点燃烧掉,啐了一口:“呸!神经病!”
阮清歌对龙易孱没什么好感,而他偏要这个节骨眼上派人给她送一封信,大意是说:阮清歌你在那儿安心待着吧,我已经知道你落脚的地儿了,但你不用担心,我不告诉萧容戡,这就是我要送你的见面礼。
“这算劳什子见面礼?战书吗?”阮清歌咬咬指甲盖,又烦心地在地上踱来踱去。
身在远处的龙易孱狠狠打了一连串喷嚏,从远处骑马赶回来的富商刚落地,微微皱起了眉头:“三皇子殿下,臣奉命收了很多药材,专治风寒,不如让人给您煎成药来?”
“行了行了,我没风寒。”龙易孱摆了摆手,却把身边的人都屏退,然后压低声音问富商,“暗信,你送给她了?”
“是,臣亲自送到阮姑娘手里的,不会有差池。”富商点点头,声音也压得很低,“臣只是说去阮姑娘家坐坐,谈谈药材,旁人不会起疑。”
龙易孱点点头,手指在案上轻敲:“你干的很好,萧容戡的人恐怕也盯上了那边,你在那边也不要高调行事,免得惹出乱子。”
本来以龙易孱和阮清歌尴尬的关系,的确不必费神费力让自己的人和她接头。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位三皇子,是阮清歌的老乡。
不管阮清歌和他眼下在做什么,将来又有什么宏图大志,末了都是要回到现代去的,他可不想在这里形单影只的,所以就送了阮清歌这份人情。
可惜阮清歌完全不知道龙易孱的用意,她只当那神经病是在给自己下战书,拿他自以为抓住的她的把柄威胁而已。
阮清歌几时理会过威胁?这次也一样把那纸条烧了,就当做过眼云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