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宫中,胡乃馨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也是傍身之术,毕竟小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谁敢人间正义,大义凌然那一套啊,能活下来才是王道。
胡乃馨对着那房门一阵捅弄,咔嚓一声,锁头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子酸臭味。
胡乃馨闪动着鼻子,小心翼翼向里面看去,屋内分两个房间,门口这间放满了柴火,而里面还有一扇门,正紧闭着。
里面毫无声响,门内的世界就好似潘多拉魔盒,打开,便是荒芜,不打开,欲罢不能。
胡乃馨咽了一口唾液,真刺激!阮清歌关押的人,到底是谁?而且,瞧着待遇并不怎么样。
屋内的人似乎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传来一声嘶哑的叫喊。
胡乃馨脚步微顿,是个女人?
那声音正在无限扩大,好似抓在她的心尖上,只想知道里面的人到底是谁,竟是这么抗饿,几天没给吃的都行。
胡乃馨没多做停留,反正都已经进来了,伸手将门推开,好家伙,传出来的气味差点将她熏吐。
尿骚,屎味,加上潮湿的臭气,简直了!这屋子能待人?怕是畜生都待不下去吧?
视线一扫,目光所及之处正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歪倒在地上,手脚均被捆绑着,身下留着不明液体,一侧的碗中放置着干粮和水。
胡乃馨瞧见忍不住作呕,趴伏在门框上呕吐了起来。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害死她!她要吐死了!
“你是谁!?”
待胡乃馨进屋屋内的那一刻,阮月儿面展不善看来,原本还想装疯卖傻刺激小桃那丫头,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但瞧着门口丫头一身华服,就知道非福则贵,阮月儿眯起眼眸,不断打量着胡乃馨,一点都不知道此时她已经被人家冠上‘畜生不如’的称号。
胡乃馨哇哇的吐着,早上喝的粥,本就胃酸,这一吐,顿时室内满是酸臭的味道,可奈何阮月儿已经闻习惯了,面不改色。
胡乃馨颤颤巍巍拿出手帕擦拭着嘴角,一脸菜色,她刻意忽视阮月儿的身上,直视她的眼眸。
这女人虽然看似浑身破败,但那一张灰尘下面的面颊却是典雅的很,若是打扮起来,定然是个大美人。
这也让胡乃馨更加好奇,这女人是谁?能让阮清歌关押起来?
“你是谁?”
胡乃馨压着声音道,既然来都来了,自然是要问清楚,不然白遭罪了。
阮月儿眼眸一转,这几日外面的声响她能听到一二,尤其是这女子的声音,是这两天中最为熟悉的,权衡利弊,她扁起嘴角,眼神徒然转变,看去可怜楚楚。
可若是用以往的面容,定然落得一个梨花带泪,让人忍不住抱在怀中怜惜的念想,可现下,只得隐人作呕。
胡乃馨忍住再次想要呕吐的心情,看向阮月儿,等待她出声。
“我叫悦儿,是梁王的小妾,梁王妃善妒,来这处之时,便将我和王爷拆散,奈何王爷是个怕娘子的人,便将我关在这处,饭不给吃,水不给喝,吃喝拉撒都在这处。”
阮月儿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胡乃馨的神色,若是这小丫头对箫容隽有意思就好了,妒妇的名声可不好,胡乃馨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反击阮清歌,好坐上那个位置。
然而阮月儿打得一手好算盘,却是要翻了。
胡乃馨怒目看去,上前对着阮月儿‘啪啪!’就是两大巴掌,末了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不许你污蔑师父!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还师公的小妾?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谁不知道师公与师父连枝比翼,并蒂芙蓉,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管是师父还是师公都没有旁人,怪不得师父将你关在此处,全是因为你嘴太臭了!”
话音落下,又是两个巴掌扇了过去,其实也不能怪阮月儿,要怪就只能怪花无邪,这些时日在胡乃馨的耳边灌输了不少阮清歌与箫容隽的事迹。
本就以师父为天的胡乃馨,怎会道听途说,往阮清歌的脑袋上扣屎盆子?
阮月儿彻底被打蒙,本就一肚子气,这新来的小丫头都说阮清歌的好话,简直压倒了她最后一根稻草!
也不知阮月儿从哪里来的力气,快去起身撞到胡乃馨,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胡乃馨没有防备,向后趔趄,腰部撞在门板上,疼痛瞬间传递到四肢百骸,整个脑瓜仁都木了。
而此时,阮月儿也已经冲了出去。
第八百二十四章 知错就改
阮清歌刚打开大门,便瞧见疯癫的阮月儿,正在院子中横冲直撞。
她一个飞身将之制服住,交到了跟在身侧的小桃手中。
阮月儿‘哇哇!’大叫,小桃不知从哪里拿出馊掉的抹布重新塞了回去。
阮清歌侧目看向两名站在门口的守卫,“院里有声响你们没注意到吗?”
那两名守卫愧疚低下头,道:“院子时不时有声响,只要没人冲出来,我们一般不会进去的,是属下失职,请王妃惩罚!”
阮清歌哼声,“下次注意!”转身走入其中,便瞧见从柴房出来,捂住腹部面色煞白的胡乃馨。
阮清歌面色亦是不好,她吩咐小桃将阮月儿关押起来,便进屋拿了一个包裹走出,这一来一回,均是没有搭理胡乃馨的意思。
瞧见阮清歌手中的包裹胡乃馨面色更加白了一分,她忍受疼痛快速上前,一把拽住阮清歌的衣袖。
“师父!你要离开了吗?”
阮清歌冷眼看去,“反思!”说完,便带着小桃走了出去。
阮清歌这一走,便是走了一下午,晚间的时候才回来,带回来的只有怀瑾,凛冬还在箫容隽那处。
阮清歌一进院落,便瞧见胡乃馨站在房檐下,一双小手冻得青紫,面颊也异常红润。
瞧见阮清歌,她上前走了两步,却不敢离得太近。
她期期艾艾看去,想要得到阮清歌的原谅。
阮清歌一瞧就知道这傻丫头在外面站了一下午,可那又如何?若是将阮月儿放走,后果不堪设想!是该给这丫头一点教训。
阮清歌没搭理胡乃馨,走向药房,穆湘打着哈欠,瞥了一眼窗外,“你走之后她就一直站那,花无邪回来叫她吃饭都没跟去,虽然这丫头好奇心重了一点,但也是个坚毅的人。”
阮清歌哼声,“再坚毅,在好奇心面前也是个屁,命都没了,拿什么坚毅。”
穆湘无奈摇头,这一天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但是并未出声,胡乃馨询问柴房中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那孩子一看就是个闲不住的,自是要阮清歌敲打一番才会老实。
有这事也成,最起码胡乃馨往后不会在阮清歌面前造次了。
一国公主混成她这样也真是没谁了,按阮清歌的意思就是‘没事盘一盘,盘盘更健康。’
阮清歌面展烦躁,显然不想说胡乃馨的事情,便询问道:“回魂丹制作的如何?”
箫容隽马上就要北上,自是要将一切安排妥当。
那什么升华的东西,阮清歌已经不奢望了,不过一颗冬凌草十分难得,不能随意做实验。
阮清歌今日一直在跟箫容隽做部署,两人打算前往北上之前先将世外桃源中的挂壁屋内那把锁解开。
制作药材这一事,便交个了穆湘,反正之于穆湘,阮清歌是全然放心的。
穆湘紧锣密鼓的制作,一天并未休息,此时哈欠连天,指着一侧的粉面,道:“还差一味药材,我研磨烘制了就好。”
阮清歌颔首,“是什么,你告诉我,先下去歇歇吧,这一天你也累了。”
穆湘摇头,“不累,一起吧,顺便说说你们的计划,我看能不能帮助你们什么。”
阮清歌坐在穆湘身侧,依照穆湘的要求,将药材拿了出来研磨,道:“我们打算后日出发,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但现下最难搞的就是两个孩子,本不想带去,可凛冬拽着箫容隽不松手。”
穆湘眼眸划过疑惑,道:“那若是执意要走呢?孩子太小,看不见不就好了?”
阮清歌摇头,一脸苦恼,“前日晚上就这般做了,凛冬哭了一夜,若不是见到容隽,怕还是会继续哭下去。根本就止不住,嗓子都哑了,眼睛也没有以前那般明亮,我实在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