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抬手,下意识抓住刘云徽大掌,放置在身侧。
那动作彻底将刘云徽吓到,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整个面颊红如婴孩屁股。
阮清歌却是并未瞧见。
刘云徽挣扎着将大掌拿出,轻咳一声掩盖眼底情绪,道:“吃饭吧!”
阮清歌点头,缓步走到桌前,看着眼前清粥白菜,气愤的一把将筷子摔在桌上。
“真是太欺负人了!”
不仅欺负马匹,竟是连将士也要欺负!这吃的都是什么啊!
刘云徽轻笑一声,道:“你看看这粥里面加了什么。”
阮清歌闻声抬起鼻尖嗅去,从中闻到了淡淡草药的味道,她瞪大眼眸看去,“增强体质的草药?”
刘云徽颔首,“吃的不好只是表象,那粮草归欧阳威远管理,不过是让他有点面子罢了!咱们有自己的炊房,里面加了你送来的方子,兄弟们吃着各个身强体壮,你放心吧!”
阮清歌闻言,这才稍微松身,她端起闻了半天,确定里面没有对胎儿不利的药物,才缓慢喝下。
“你刚刚在想什么?”刘云徽侧目看去。
阮清歌咬着小菜,小声道:“我想了想,草料的事情完事,我要乔装进入迟烈国内部。”
以往离萧容隽十万八千里,可现下就在眼前,她怎能弃之不顾?
而且,肚子里面还有孩子,也不能让孩子没有爹啊!虽然…给了她一顶绿帽子。
刘云徽瞧着阮清歌咬牙切齿吃着菜叶的模样,就好似萧容隽在她嘴边一般。
他皱眉道:“不行!我不同意!”
阮清歌诧异抬眼看去,道:“为什么!?只有萧容隽回来才能进行下一步!欧阳威远逼得有的紧你知道!那信件的事你也知道!再晚一些,朝廷有动作,什么都来不及了!”
阮清歌将碗放在桌上,面上满是气愤神色。
刘云徽亦是无奈,道:“我知道,就算再紧急,也不能让你去犯险……”
而刘云徽没有说出的是……今日萧容隽与那公主亲昵的姿势,连他都觉得诧异,万一阮清歌没控制住,杀人灭口!引起动荡,那可就…将什么都提前,可是一发不可收拾!
阮清歌攥拳道:“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加之我这身份,在这待不了多久,这事完毕之后,我就前去。”
阮清歌说完,便安静的吃着饭菜,任凭刘云徽说什么就是不回应。
刘云徽瞧见阮清歌坚毅态度,亦是无计可施,无奈摇头。
不多时,门外传来焦急脚步声,“刘副将!”
窗帘被拉开,门外露出孙可言一张不知是兴奋还是纠结的面容。
“怎么了?”刘云徽抬眸问道,招手叫孙可言进来。
孙可言快步冲来,扫视了阮清歌一眼,随之道:“欧阳威远行动了!将草料秘密运往山下,已经被我们的兄弟截获!”
阮清歌挑眉看去,就知道欧阳威远坐不住!
“还有吗?”
“还有!他手下去城中欲要杀害一名郎中,也被我们的兄弟拦截,现在那郎中正在营地外面。”
阮清歌冷哼一声,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第六百九十六章 秋后算账
“刘副将,怎么办?可是要大干一场?来到此处,没与迟烈国交锋,倒是与欧阳威远斗智斗勇,这正是好时机啊!”
孙可言兴奋道。
阮清歌面色徒冷,道:“与其说是与欧阳威远斗智斗勇,不如说是与天子抵抗。”
此话一出,整个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急。”不多时,刘云徽声响打破了寂静。
“为何?”孙可言不解道,“现下正是打击欧阳威远的好时候啊!”
阮清歌抬眼看去,道:“现下还不宜与欧阳威远撕破脸皮,只会将咱们向反方向退去,秋后算账也不迟。”
“那我们…”孙可言一脸落寞。
“把那个郎中带过来,好生伺候,日后咱们的草料私下换掉,清歌你可是有能…”
“有!”
虽然刘云徽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这点默契都没有何谈挚友之说?
“你一会叫人带我去城中的别苑,我研制出来,顺便做一些加强型的药剂给将士们吃!”
阮清歌微眯起眼眸,她有一种预感,马上就要开始了!
刘云徽点头,“好!欧阳威远那老贼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我现在就把你送走。”
阮清歌站起身,收拾一番,便与孙可言走出。
“我叫可人陪你?”路上,孙可言不放心到,两个丫头在一起也好有照应,加之他是真的不想让孙可人再呆在军营中,哪还有丫头的模样?
阮清歌思索片刻,颔首道:“好!你去将可人叫来吧!”
初听之时,孙可人一脸兴奋,可想到不能近距离与刘云徽在一起,她便一脸痛心。
阮清歌上前拍抚她的肩膀,道:“也是时候给你心灵放个假,想想这段时间的付出是不是值得。”
阮清歌一席话,简直直冲孙可人的心尖,她鼻子一酸,下一刻,鼻尖就被阮清歌一把掐住。
“好了!不许哭!我们走了!”
话音落下,阮清歌与孙可人,加之孙可言三人骑马向着远处奔去。
军营驻扎在横梁城不远的地方,约莫半刻钟的时间便到达。
此时城门关闭,幸好门口又炽烈军驻扎,自家人就是好说话,孙可言将令牌掏出便走了进去。
横梁城极为落魄,城内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建筑物,就连小路都是破石板路。
他们口中的别苑,也不过是一个三间房屋的小院子。
就连前庭后t都没有,三间屋子,一个是炊房,一个主卧,一个仓库,这看去,也已经是整个横梁城说得过去的房屋,毕竟青砖白瓦,新建造不久。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这是钥匙,都在这里,日后会有人送来新鲜蔬菜,明日我叫人来伺候你们。”
孙可言站在门口道。
阮清歌摇头,“过惯了城里的生活,在这自力更生也不错,对了,我那些东西可是在这里?”
“都在仓库中。”
阮清歌颔首,“你回去吧!夜色已深,小心路途。”
孙可言临走前意味深长瞥了孙可人一眼,后者眼中满是兴奋,压根就没注意到孙可言眼中的不舍,以及叫她远离阮清歌危险的信号。
待孙可言走后,阮清歌便先是走向主卧,打开大门,里面一片清香,看来是有人时长打扫的结果。
将烛火点燃,映目的便是放置在书桌跟前的一卷画轴。
“王妃!这是你耶!王爷画的吗?真传神。”
阮清歌缓步走去,果然是萧容隽画的那一副,她嘴角勾起柔色,手下意识的向着腰间探去,却是并未摸索到从不离身的玉笛。
她面上顿时升起一丝慌乱。
“怎么了?”孙可人不解看去。
“我的笛子不见了!”阮清歌跑出院落,顺着小路一阵寻找,阮清歌到门口的方向都没有寻到。
“在哪里没的?可是重要?!”孙可人亦是跟着焦急,左顾右盼。
“重要!比命还重要!”阮清歌闭眼沉声道。
那笛子跟了她一路,她也知道萧容隽从不离身!她怎能将之弄丢!?该死!真该死!
“那我们好好找找!”
孙可人道,随之在院落中一阵翻找。
“我去军营看看!”阮清歌话落,便飞身离去。
孙可人看着一阵呆愣,待出去之时,空中哪还有阮清歌的身影?
阮清歌在来时的路上一阵寻找,然而并没有,回到军营,她小心翼翼将刘云徽,以及欧阳威远那处皆是寻遍,差点被欧阳威远发现。
亦是惊动了刘云徽一同寻找,然而结果就是没有!
阮清歌面如死灰回到别苑,脑海中依旧徘徊着刘云徽的话语。
“我会帮你寻找,但是有些东西,丢了便是丢了!”
此时天际微亮,阮清歌却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门前。
孙可人一夜未眠,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立马起身冲去,便瞧见形如木偶,面无表情满脸煞白的阮清歌。
“王妃!你…啊!你身下流血了!”
阮清歌闻声呆愣看去,她亦是无声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却是一颗药丸都没有了。
“扶我…进去……”
“王妃!王妃!”
那休息二字还没有说出,阮清歌便彻底晕倒在孙可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