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下方,有几名穿着汉服的女子被捆绑缠绕。
感受到远处传来一道视线,阮清歌赶紧趴伏在草丛之上,她扫视周围,不远处是一个个蒙古包,各个门口燃烧着火簇,其中还有一顶蒙古包装扮的稀奇古怪,上面布满了红色大花。
那景象瞧去怎地这般眼熟?好似在猛虎族中铎铎吉布置的帐篷?
忽而脑海中传来幻月的预言,萧容隽会失忆,他会娶别的女子……
一想到这一幕,阮清歌怒不可遏,她扫视一眼,不远处有人欢呼着‘吃过饭了!’阮清歌瞧准时机,看着下面的人只留下一人,其余的都向着远处走出。
她瞧见距离草垛后方有一条小路,她抓住一根稻草,手中凝聚内力,在那之上放置一颗颗小棋子,顺着攀爬下去。
待双脚落地之时,她才觉得活了过来,正当她缓出一口气之时,身侧传来脚步声,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钻入草堆中,只露出一只眼眸向外看去。
“什么东西,怎么有声音?”
“怕是老鼠吧?这天热就是这样,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吧…”
身侧传来两道交谈话语,均是用蒙语说出。
阮清歌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呼出一口气,待出来之时,只见数双眼眸正齐刷刷的看着她。
那视线的主人均是被捆绑在草垛上的女子,各个蓬头垢面,身上衣物支离破碎,布满血痕,看去极为可怜。
阮清歌抿唇,冷声道:“多谢刚刚没将我供出之事,有缘自会相见!”
阮清歌刚抬脚,忽而眉间一簇,抬手转身便是点在了身后女子的哑穴之上。
“喊什么喊?!”
阮清歌怒道,那女子睁大眼眸看着阮清歌,周围女子均是受到惊吓,瑟瑟发抖,阮清歌叹息一声,怒视道:
“你们安分一些,待时机到了我会救你们,若是给我拖后腿,休怪我替阎王办事!”
末了,阮清歌做出抹脖动作,快速向着远处跑去。
而这一幕,均是落在了远处男人的眼中。
“亲亲,你在这里做什么?祭奠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去换衣服吧!”
托娅一身新衣,喜气向着萧容隽走来。
萧容隽一双眼眸阴冷看着眼前的草堆,冷声道:“你们所谓的祭奠,就是用汉人女子的性命?”
托娅面色僵了僵,上前搀住萧容隽衣袖,摇晃着娇笑道:“她们都是死有余辜,谁让她们都是汉人?就算现在不死,在战役中也会死去的,能为我们迟烈国祭天,也是她们的荣幸。”
萧容隽闻言拂袖,将托娅甩去,冷声道:“别忘记我也是汉人!加之我根本没有要娶你的意思,切莫纠缠!”
说着萧容隽抬脚便要离开,却是被托娅一把拽住,摔向一侧,怒道:“要不是我,你早被阿爹打死了!你还不要娶我?!马上就要到日子了!你不娶也得娶!”
托娅气愤转身,却是一脚绊倒了一侧火盆,火星子喷溅到干草堆中,烈日正空,火势顺上蔓延,眼看着就要燃起大火。
“啊!啊!啊!”惊叫声不断响起。
萧容隽飞身上前,将那些呐喊的女子救下,拉扯中一堆干草轰然落下,眼看着就要砸在倒在地上的托娅身上。
她惊叫着抬手捂住眼前,却是并未感受到应有的疼痛,忽而空中传来一阵焦糊味道,她睁眼看去,顿时瞪大眼眸,“亲亲!你有没有事!”
她连忙爬起,看着萧容隽身上伤势。
不远处察觉不对劲的阮清歌因为外围有许多守卫,悄无声息返回,瞧见的便是为了救托娅,沾染一身火星的萧容隽。
她瞪大眼眸,想过无数个相遇的场景,想过无数个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点!
萧容隽…竟是奋不顾身的救另一个女人?!
不!这怎么可能!?那不是萧容隽!不是!可是她怎么能骗过自己的眼睛?!
阮清歌只觉得心跳骤停,眼前蔓延无数火花,她整个身子僵住,不听她控制。
她在心中呐喊着萧容隽的名字,而不远处男人的眼底却只有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只一瞬间,阮清歌心中怒火燃烧了理智,正要冲上去之时,忽而身后飞来一抹身影,然而她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两人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紧接着她脖颈传来疼痛,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第六百九十一章 青青草原头上顶
而远处的萧容隽感觉到一抹不寻常气息,他一把将托娅甩开,扫视一眼已经皮开肉绽的胳膊,冷声道:“无事!”
托娅不放弃,拽住萧容隽手臂对着远处呼喊道:“巫医!巫医!快来啊!亲亲受伤了!”
萧容隽眉心紧皱,面上满是不耐烦之色,他甩开托娅,向着远处走去,草地上波光微闪,他微眯起眼眸上前,来到那处。
地上正躺着一枚墨绿色玉笛。
他瞧见之时瞳孔轻颤,缓慢弯身将之捡起,不知为何,心中有股不明情绪翻涌,心口微微抽痛!
“亲亲!亲亲!”身后传来托娅叫喊,萧容隽将那枚玉笛放入怀中,转身看去,一名身穿灰色长袍,头戴牛头饰物女子缓步上前。
“请让老身给您看看。”
“回去看吧!”萧容隽冷声,昂首阔步向着自己的营寨走去。
——
被不明飞行物劫走的阮清歌,觉得一阵颠簸,摇晃的她胃液都要吐出来了。
“呕!——”
终是扛不住那摇晃感,阮清歌翻身呕吐。
“清歌!你醒了!”
那声音中满是热切与期盼,甚至带着一丢丢极力隐藏的激动。
一抹温热手帕递到阮清歌面前,她顺势接过,却是一愣,这味道,怎地这般熟悉?还有…清歌?叫她清歌的人定然是熟识!
而她此时正戴着男子的易容面具,这人……
“刘云徽?!”阮清歌一边叫喊着,一边抬眸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阮清歌激动坐起,左右打量着眼前男子。
数月不见,他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皮肤晒得黝黑,一口白牙正明晃晃的闪动着,面上因为风吹日晒起了不少小细纹,好好的一个小鲜肉变成了老大叔!
而那一身衣服皆是破布,看去极为落魄。
阮清歌抬起拳头敲击在刘云徽肩膀上,怒道:“你怎地这般祸害自己!?”
刘云徽瞧见一愣,抬手摸索着肩头不知如何反应,末了,苦笑道:“诸事之多,我早已忘记该如何对待自己。”
阮清歌抬眼扫视周围,只见几人正在马车之中,窗外景色一片辽阔,绿意充盈。
阮清歌结合刚才的印象,与现在的处境,道:“你们是怎么混入迟烈国的?”
刘云徽眼底流淌一丝华光,道:“这件事要从很早以前说起。”
阮清歌颔首,道:“你说吧!”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她知道刘云徽说的定然是萧容隽的事情。
“大约在两月前,表哥与孙可言去山中观察地形,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一月前,孙可言在悬崖下方找到,表哥和青怀却是消失不见,孙可言道来,表哥被迟烈国的将士带走,他们出走之时穿着汉服,暂时不会出现危险。
我心中担忧不已,便乔庄打扮一番,以运送畜牧为由,进入迟烈国,经过层层闪躲,进入内部之中,却是瞧见了从草上下来的你!你可知当时多么危险!?为何你会在那上方?你又是何时到达迟烈国的?!”
原本刘云徽语气还算是和顺,这说着说着便开始教训起阮清歌来。
阮清歌面色顿黑,瞧着刘云徽焦急的神情一点都不是闹着玩的,而刚刚也却是是危险,若是被那些守卫发现,可是插翅难逃。
阮清歌搔了搔后脑勺,眼神左顾右盼,她也不能说是被阮若白那混蛋小子送到草包上面吧?
若不是看见的人,有几个会相信?不得将她当成怪物神经病抓起来。
半晌,她支支吾吾道:“我也是这些时日到达,与他们走散了,迷路,被抓起来,迷迷糊糊就在那上面拿了。”
刘云徽闻言凝眸看去,直视着阮清歌的眼眸深处。
阮清歌亦是不退缩,两人对视数秒,刘云徽才颔首,道:“好!我相信你!你是怎么来的?和谁来的?从京城到这处少说也要一月半的路程,什么时候出发的?”
阮清歌面色顿黑,这刘云徽是怎么回事?许久不见,问话竟是像审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