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隽双眼微眯,快速上前,抬手拍向那人肩膀,道:“还是我去吧。”
“你这是玩我呢?!”那人恼怒道。
萧容隽昂首,语气满是冷漠,道:“我瞧着你们如此辛劳,着实不忍,若你想去便去吧,老子还懒得走呢!”
那人闻言身形一顿,将那玉佩递到萧容隽手中,道:“给你!给你!”
萧容隽接过,在手中抛了抛,十分嫌弃哼声,便转身向着刚刚这人欲要前行的地方走去。
待萧容隽走远,那两名守卫交头接耳道:“今日这小子怎么阴阳怪气的?”
“不知道!以前不也是这样?管他呢!”
待萧容隽临近十分昏暗的门口,便听到里侧传来对话。
“黑无常还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正在休息。”
“那小丫头身份可是调查清楚?”
“嗯!是梁王府上的丫鬟,跟随在梁王妃身侧,身手有两把刷子。”
“梁王?可是伤害黑无常之人?梁王妃?又是何人?”
“是!当初黑无常出去寻找年轻女子,遇上梁王,两人交锋,均是受伤。梁王妃乃是阮振之女,阮清歌是也。”
“阮清歌?!”只见中年男子目光微闪,厉声问道。
这人话音落下,屋内便没了声响,萧容隽抬手敲击石门,那门内传来一道低声,“进!”
萧容隽垂首进入,闻到的却是满室药香,只见正中央正坐着一名满头白发中年男子。
模样看上去四十余岁,头发却已经花白,这是经历了哪等沧桑之事?
他面容十分硬朗,棱角分明,五官立体,他膝盖上盖着一块毛毯,桌前是一张字画。
而那眼眸,却是一双琥珀色眼眸,眼底满是锐利。
萧容隽眉宇间不经意轻皱,这眼眸只有在阮清歌和沐诉之的身上瞧见过,这男人瞳孔颜色…可是巧合?!
不!萧容隽从不相信巧合一说,然而…这面前的男人是谁?主上?!是黑无常的主上?
而他身侧正站着一名胡须到胸前,亦是一身黑衣,从头蒙到脚,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何事?”中年男人声音中满是沧桑,亦是带着一丝沙哑。
萧容隽垂首道:“刚刚药房传来消息,已经炼制道四十九瓶,请问主上可是要加快进度?”
只见那中年男子白色眉间微微皱起,沉声道:“不可,现下不能掉以轻心。”
“是!”萧容隽眼底划过一丝暗色,道:“今日刚进来的小丫头…”
萧容隽并未继续说下去,自是因为说多无益,亦是招摇,引来怀疑。
只见那胡须男捋着胡须,似是沉思。
“梁王府的丫头…亦是跟在梁王妃身侧,这丫头出事,那两人可是派人寻找?”
中年男侧目看向胡须男道。
胡须男摇头,抬起眼眸瞥向萧容隽,道:“你出去问问黑无常。”
“是!”
萧容隽应声,便向着外面走去。
刚走出那门,便瞧见远处走来一名身子瘦弱,头发一半黑,一半白,披头散发,面容饥瘦的男子。
那男子面容亦是十分诡异,一边脸似乎在笑,另一半却是十分严肃。
萧容隽瞧见双眼微眯,脚步顿停,侧身站过,为眼前之人让路。
是也,这人便是萧容隽恨之入骨的黑无常!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处就是皇陵深处没错了!
只见那男子淡然瞥过萧容隽,抬手便是将门打开,道:“听闻主上寻我?我这便来了。”
那大门关闭,萧容隽被阻拦在门外,却是并未离开。
只闻屋内传来一声大笑,道:“主上可是要询问那小丫头?极品!极品啊!我这寻求了一辈子的极品壁子之血!”
那话音落下,屋内竟是一阵寂寥,光是听着都觉得尴尬。
不多时,那沙哑声音传来,道:“那小丫头先不要动,之前血液才炼制到四十九瓶,不急。”
“为何?!”黑无常不悦声响传来,“这血十分难得,加之是梁王妃身侧丫鬟,梁王府人若是寻找,自是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我并不想与梁王树敌。”那中年男子说的十分无奈。
黑无常冷哼一声,道:“您昏迷多年,这才醒来几日,怎知这朝野的关系?主上,那梁王便是陛下的心头只恨,迟早要除掉,若是萧容隽再次找到皇陵之处,触犯龙威,自是要受到惩罚。”
黑无常瞧见中年男子不语,继续道:“主上!难道您不想让夫人醒来了吗?难道您不想实现多年的愿望?”
那双眼眸却是瞥向中年男子身上的毯子。
只见那中年男子微眯起眼眸,抬手敲击在桌面上,冷冽道:“不可!”
“为何!?”黑无常悲愤道,那两边脸却是呈现诡异姿态,一半好似大笑,一半满目锐利,整个人看去十分狰狞。
第五百八十七章 寻到小桃
那屋内,许久却是未有响动。
萧容隽听到此处,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他微微昂首,抬脚向着远处走去。
待要走到关押女子之处,远处忽而传来一抹呼喊,“你们放开我!王八蛋!小心老娘灭了你们!”
这分明是小桃的声响,萧容隽脚步微顿,偏转,向着声源走去。
不多时,来到一处大铁笼跟前,周围守卫着数人。
萧容隽抬眼看去,只见小桃犹如困兽一般,脖颈,四肢,均是捆绑着锁链。
她不断挣扎,眼底满是猩红,而在她身侧,正躺着满是伤痕的青怀。
萧容隽瞧见,负手而立,向前走去,道:“这女子这般不老实,将她嘴封上,小心吵到主上。”
“是!”
“王八蛋!你们都是王八蛋!出门被冰雹砸死!过河被水淹死!马德!呜呜…”
小桃不断叫嚣,嘴巴却是被人封住,她抬眼,眼底满是愤然向着萧容隽看去,却是瞧见萧容隽站姿,以及那背后翻动的手掌之时,忽而眼眸一亮,眼底满是诧异。
只见她身形微顿,随之如常一般剧烈挣扎了起来。
萧容隽转身,向着甬道走去。
不多时,待萧容隽打开大门之时,瞧见的是阮清歌正坐在桌前,低垂着眼眸,眼底满是沉思。
随之她抬起眼眸,那黑纱之后,是一抹满是防备的眼眸。
瞧见是萧容隽之后,阮清歌上前,拽住萧容隽大掌,将之拖拽到那两人身前,将凤尾刺青展现在视野中,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与沐诉之有什么瞒着我?”
萧容隽闻声,弯身上前,仔细检查一番,那心中思索之事再次敲定。
他抬手,撩起阮清歌面纱,仔细瞧着那一抹琥珀色眼眸,却是忽而被阮清歌抬手打落,那一张俏颜满是不悦与愤怒。
“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容隽垂眸沉思,抬眼之时,眼底一片清亮,他道:“这事我也不知,回去问过沐诉之才知道,刚我寻到小桃,我们将之救出便回去。”
阮清歌眉心紧皱,认真打量着萧容隽眼眸,发现后者并无闪躲之意。
“嗯!”
她应声,皆是因为现下萧容隽根本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然而她却是忘记了,眼前的根本就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外面情况如何?可是有逃出去的机会?”
萧容隽微微摇头,将阮清歌拽起,走向椅边,道:“此处乃是皇陵深处,这么多年,被他们挖的如同蚂蚁洞,想要逃出自是不易。”
阮清歌光是听着便觉得一阵脑壳疼。
就在这时,那炉鼎发出一阵碎响,两人对视一眼,阮清歌上前查看。
只见那炉子内部的血液已经干涸,阮清歌眉心紧皱,回身对着萧容隽道:“这血液干涸,要添加,但我…”
阮清歌面容一簇,自是不愿,那可都是人血。
萧容隽瞧见,抬步上前,道:“怎么做?我来。”
阮清歌咬住下唇,微微摇头,萧容隽这般道来,自是有他的考量,这药不能停止炼制,现在还未寻到出去机会,亦是不能将人引来生出是非。
阮清歌上前,站在书柜周身抬眼看去,只见那琉璃瓶下方均是写着编号。
阮清歌拿起第五十瓶,紧紧握在眼中,眼底满是悲切,这可是一个女子的清白,亦是这一声的唯一。
她缓步上前,将那血液倒入盘中,随之将已经干涸的红色粉尘拿出,倒入另外一个已经铺满平底的琉璃瓶,一切完毕,她呼出一口气,沉重闭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