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阮清歌看着众人,询问现下的情况。
那小娘子上前一步,轻碰阮清歌的衣袖,扫了一眼周围,道:“这知县着实小气,我们还是去那边说吧!”
阮清歌闻言,皱眉,那小娘子已经招呼着众人,向着帐篷内走去。
在那群人的叫唤中,阮清歌得知,这小娘子名为‘洛娘’,这群人十分听洛娘的,亦是尊敬有加。
涂楚蓝在一侧一直欲言又止,亦是对那颖儿避之远远。
他快步上前拽住阮清歌的衣袖,“梦生,你这是作何?”他十分焦急,虽然知道阮清歌医术了得,但那里也算是虎穴,那孩子的天花已经蔓延到手上,那群人中自然已经有人沾染。
阮清歌抿起嘴角,轻轻松开涂楚蓝的衣袖,“涂伯,您的年纪与我父亲相仿,您就称呼您一声伯父,现下,若是咱们不去救治,那边瘟疫还没有治好,这边天花便已经泛滥。”
阮清歌说完,大步流星向着前方走去,那洛娘还在原地等待着阮清歌。
烛火簇簇,照耀在每个忧愁的面容上,一行人坐在帐篷内。
刀疤男和涂楚蓝守在外面,阮清歌在内面上满是沉思,侧目听取众人的话语。
虽说极为波折,但每个人都不曾抱怨,亦是知道这世态炎凉,阮清歌在心中叹息一声。
真是不处在百姓中,不知百姓疾苦。
在交流中,阮清歌得知,原来这些人都是四处城镇的灾民,那瘟疫蔓延势头十分强大,这些人都是为了逃命,才来到此处,越是往南去,碰到这样的人将会越多。
那南暑之地,已经死了两千余人,是什么病,并不知道,只要碰上,不出七天必死无疑。
阮清歌闻言,眉头紧皱,还有这般强烈的病毒?七日...她现下还要七日之多才能到南暑之地,看来,必须要尽快,才能减少更大的伤亡。
不知,白凝烨有没有办法。
就在阮清歌陷入沉思之时,刘云徽带着药材回来,不过,那面色,却是黑沉一片。
阮清歌起身,皱眉看去,将那药材拿了过来,递到涂楚蓝的手中,交代着如何使用,才面向刘云徽。
“怎么了?为何这般?”
刘云徽垂眸看来,随之扫了一眼城门的方向,那门,此时正是打开的。
阮清歌皱眉,刘云徽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刘云徽去买药的经过城门之时,那守卫竟是不开门,甚至出言威胁,若不是刘云徽掏出令牌,怕是今晚阮清歌几人皆是进不了城。
阮清歌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好一个守卫!不帮扶灾民就罢了!竟是有事缩在乌龟壳里!若都是这般知县,百姓还如何过活!
阮清歌轻哼一声,随之趴伏在刘云徽的耳边,低语了片刻,刘云徽闻言,垂眸摇头,“不可!”
阮清歌耸了耸肩,“有何不可?就按我说的办!”说完,她转身,向着洛娘走去。
那知县如此,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洛娘正熬制着阮清歌叫刘云徽带回的药材,涂楚蓝和刀疤男出去寻找米醋,不一会的功夫,整个空气中尽数酸溜溜的味道。
阮清歌来到一处桌前,将剩余的药物用洗干净的石头碾碎,随之叫来颖儿,涂在他的患处。
洛娘保护的极好,亦是不让颖儿靠近难民,所以那些难民并未发现颖儿感染天花,若是知道,在人性面前,亦是多数自己的性命重要。
届时,怕是颖儿将成为千夫所指。
不过幸好阮清歌出现的及时,那消毒程序,亦是被难民认为成消除传播瘟疫之物。
那颖儿十分听话,一双漆黑大眼一直注视着阮清歌,一动不动。
颖儿的妹妹,叫做灿儿,此时正站在一侧,眼巴巴的看着颖儿,那药汁涂抹在他身上,灿儿便在一旁嘟起可爱的小嘴巴,一边吹一边道:
“哥哥!灿儿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痒了!”
阮清歌轻笑一声,叫颖儿脱去衣物,那后背上满是脓包,看的她十分不忍,不过幸好没有破开,若然必定比现在还要麻烦。
那药涂抹十分清凉,颖儿舒适的闭上了眼眸。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就是活神仙
“安公子,真是太感谢你了!”洛娘端着汤药走了过来,面上满是笑意。
“娘亲!”两个孩子叫喊一声,阮清歌抬眸看去。
她听着这称呼十分头疼,定然是涂楚蓝说出,这‘安梦生’可是被阮尚儒追杀的!
洛娘瞧着阮清歌苦恼的神情,十分不解,“安公子,您怎么了?”
阮清歌无奈摇头,那事也不能对涂楚蓝说,再者,在这穷乡僻壤之地,阮尚儒应该找不到她。
“洛娘,你给颖儿服下,这身上的草药,每日都要涂抹,直到脓包下去为止,那边还有剩余的,若是还有谁发生体热,身上长胞,就服药加上涂抹,不出七日便会消下去。”
说完,阮清歌抬眸,看着远处那燃烧着米醋的大锅,道:“这米醋,具有消灭空气中传播病症之物的效果,早晚两次,那米醋我已经叫人采买了许多。”
那洛娘闻言,泪眼婆娑的看着阮清歌,分分钟欲要跪下,阮清歌眼疾手快的拽住洛娘,她道:“洛娘不必与此,我本是医者,自是看不了世人受苦,皆是在下微薄之力。”
那洛娘含泪点头,嘴角抿起。
阮清歌轻笑一声,“洛娘若是过意不去,那边祈祷梦生能在瘟疫之地活命归来罢!”
她刚说完,忽而觉得袖口被拽住,她垂眸看去,见颖儿正一脸忧愁的看着阮清歌,“哥哥!我不想你去那处!那处死了好多人的!”
阮清歌闻言,摇了摇头,抬手抚摸着颖儿的头发,道:“天下之事,因难不进,无一事可为,若奋然为之,未必难事。那处虽死了许多人也,但若不去,自是要死去更多。”
颖儿闻言,眼底闪烁着璀璨的星光,“哥哥!我明白了!你就是神仙!是来拯救世人的!”
那灿儿却是歪着脑袋,一脸迷茫的看着阮清歌。
阮清歌轻笑一声,对着颖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抬起手指轻刮着他的鼻尖,“好!颖儿最聪明!记住哥哥今日所说之话!”
颖儿昂首,抱拳行礼,“是!颖儿自当牢记哥哥教诲!颖儿希望日后还能见到哥哥!”
说话间,颖儿眼底满是期盼。
阮清歌抿唇,看了一眼天际,那星光璀璨,十分明亮,亦是像颖儿那纯真的睫眸,她垂下眼帘道:
“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
那颖儿嘴角勾起一丝苦涩,洛娘见状,连忙在侧道:“好了!好了!你安哥哥累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说完,洛娘带着颖儿和灿儿转身离去,阮清歌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半晌,最终呼出一口气,随之眼底划过一丝阴暗。
夜色已晚,到做大事的时候了!
阮清歌抬起脚步走出,那些难民已经睡下,周围火簇有些黯然。
阮清歌见刘云徽正在大锅身边,看着那燃烧的柴火发呆,而刀疤男和涂楚蓝倚靠在木板上呼呼大睡。
阮清歌来到刘云徽身侧,看着那火焰照射的俊颜,呼出一口气,那刘云徽抬起眼眸看来,眼底的神色渐渐清亮,他轻声道:“你当真如此?”
阮清歌昂首,眼底划过一丝愤然,“自是!”
刘云徽站起身,轻声道:“走吧!”
说完,他来到那两人跟前,叫醒他们,四人一同向着城中走去。
先是回了客栈,阮清歌拿出包裹捅弄了一番,随之走了出来,却是一身黑衣,带着面纱。
她来到刘云徽房间门口,进去一看,刘云徽亦是同样的装束,阮清歌扬了扬手中的物件,轻声道:“走吧!”
刘云徽狭长的丹凤眼一暗,上前,将阮清歌夹在手臂之下,破窗而出。
——
月黑风高,作‘恶’...之夜。
阮清歌和刘云徽来到一处恢弘的府苑,离得老远看去,那院落内满是珍花异草,处处皆是价值不菲,那红木建筑,青砖白瓦,皆是上品。
阮清歌啧了啧舌,还真是狗官!外面都落魄成那样,竟是在内享受。
她给刘云徽使了个眼色,刘云徽抬眼看向一处,那处一室明亮,不断的有身影倒影在窗户之上。
阮清歌昂首,刘云徽带着她飞身而下,不知为何,这院落竟是没有守卫,也省去二人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