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头一次上花轿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若不是阿角稳稳扶着她,她还真不能保证能够妥当的一路走来。
她清楚的听见旁边络绎不绝的恭喜声,清晰地感受的身边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喜悦,非是情绪外露,也许是她自恋的觉得自己能够从手中的红绸感受到他不断朝她传递的情绪。
燕殊在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日连个和他同龄的朋友都没有,威严又随着不断累积的战功日益加深,他的婚礼上,那些个要来做客的少年们,没有哪个是赶不开眼的哄闹洞房。
礼成之后,陶杳被阿角扶着走向喜房。
她刚刚坐上床榻,她便听到了守在喜房的丫鬟恭敬的请安声,才稍稍松下的心神瞬间又拉紧,她抱紧了手中的苹果,忽然觉得喉咙发堵干涩得厉害。
陶杳很快感觉到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她垂下眉眼,入目的是一双锦靴,再往上便是大红色的一摆,想也知道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会是谁,陶杳一改之前的大胆放肆,心中竟然有别人的小羞涩。
也不知站在她面前的人在想什么,久久没有动静。
陶杳鼓了一下腮帮子,使劲浑身上下凝聚出来的勇气,伸出食指与拇指摸索着向前,恰巧摸到衣服的衣角,她顺势扯了扯,嘴里小声道:“快帮我揭盖头,脖子都快要被压断。”
屋中暖暖的氛围瞬间被那压断二字打散,燕殊忽然升起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刚刚瞧着那白玉手指伸出来,便预感她要做出一番惊人的动作,如今听来果然惊人。
哪有人在洞房花烛之夜半点不忌讳随意将压断二字挂在嘴边。
面前的小人儿可是没有半点新嫁娘的娇羞,还催促着他,要他快一些揭盖头。
燕殊忽然有种自己太不争气的感受,明明他才是男子,是她的夫君,却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站在她面前许久不敢动静,生怕惊扰了她。
燕殊迅速伸手将那捣蛋的两根手指握进掌心,柔软的触觉让他不由喟叹一声,将她整只手都裹在手心里。
这半天不遮掩的动作让盖头下的陶杳瞬间红了脸颊,这屋子里还有人呢!她还没有脸皮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拉拉扯扯。
陶杳正扭捏着要将手收回,眼前满目的鲜艳忽然一亮,暖黄色的烛光衬得她白玉般的脸颊熠熠生辉,那恍然睁眼的模样让燕殊心头发痒。
喜庆的盖头之下,少女点了红妆,凤冠的流苏熠熠生辉,在烛光之下燕殊有点儿瞧不清她的模样。
他下意识伸手,覆上了少女白皙的脸颊,真实的触觉,温软的感觉,让他心头熨帖。
陶杳下意识地左顾右盼,这才意识到屋中除了她与面前的男人之外竟再无一人。
陶杳虚虚垂下眼帘,还想来一波装的小羞涩,哪想到面前的“狼虎之人”竟不管不顾地掀开她眼前的流苏,覆上她如带露的牡丹一样娇嫩的纯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很饱的一天!
结婚了!!!
第32章 走神
呼吸被夺,现在的陶杳脑子里已经不会再出现‘一片空白’这样‘愚蠢’的字眼。
安安静静的新房中只有烛火噼啪跳动的声音,或者还有些其他什么的,只是陶杳自认为脸皮薄,便也不好胡思乱想。
她有没有胡思乱想神游天外,忽然扣上她后脑勺的大手给出了最佳的解释。
唇齿相依间,陶杳隐隐听到男人低斥一声,“走神?”
莫名的,陶杳双颊红遍,克制了半天的矜持没克制住,柔软的双臂搭上男人的双肩狠狠将他的脑袋往下压。
燕殊全然没有想到陶杳会有这样的举动,猝不及防之下,坚硬的牙齿磕上她柔软的唇瓣,霎时间血腥味在两人味蕾上蔓延。
随后,一声娇娇的惊呼在燕殊耳边响起,
近在咫尺的娇颜委屈的皱着,搭在他肩上的双手也迅速收了回去,虚捧着唇瓣,眼底也泛起一丝水泽。
燕殊心头抽动一下,正想说话,却一下被陶杳推开。
只听那娇软的带着控诉的声音传来,“你还不去招呼客人?莫要在此招我!”
要再待下去,指不定明日京城里就要传出燕王乃色中饿狼,大婚之夜等不及喜宴结束,便拉着燕王妃滚床单的消息了。
她脸皮薄,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流言。
陶杳虚捧着唇,也顾不得这会儿火辣辣的疼,满心满意全是自己的名声。
她的声音不似往常的清丽,带了点懒懒的骄纵,一下戳上燕殊的心头。
燕殊听清的她话中的内容,不由哭笑不得。
在这铺上了一层暧昧颜色的喜房中,她一身绯衣,如一方白壁端坐于他面前,微微抬着脸颊,露出雪点红花的面颊,娇娇看着他,灿若星辰的双眸中将他盛满。
燕殊还正想问问这磨人的小妖精,究竟是谁招谁?
许是她的话勾起了他心中潜藏于暗处的一丝窃喜,一个招字让燕殊莫名愉悦,且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他这受女子喜爱的皮囊被他所得,实属幸事。
陶杳觉得她的唇瓣肯定肿得厉害,明天怕是不能见人,见了人又或是被猜测‘燕王殿下的了王妃果真知道那档子事的趣味了,瞧瞧王妃,嘴都亲肿了’。
这么一想,陶杳觉得自己‘少节不保’,偏偏‘罪魁祸首’还杵在她面前,弯着唇角,喜悦毫不掩饰,好似遇到了令他开心的事。
陶杳十分自觉的把‘燕殊想到了开心的事’等于‘燕殊嘲笑她肿了的嘴唇’,当即眉头一拧,“痛死了。”
原本只有一点点的痛好像放大了十倍,陶杳眼中顿时蓄满眼泪,其做作的姿态若是旁人看来,定然觉得十分拙劣。
可一向英明神武的燕王殿下此刻被X糊了眼,只看出她娇揉的一面,未看出造作。
腰上忽然缠上了一只大手,骤然被拉进了的距离,让陶杳有点儿眼晕,她捧着下唇的手被强行拉开,男人轻扣着她的下颚,忽然高声道:“来人,取一盒玉容膏来。”
陶杳面前闪过一连串的问好,只听一声,“该让燕九来看看,破皮了。”
大婚之夜叫人来干嘛?
陶杳想都没想就拒绝,“我没事的,你快去招待客人。”她还惦记着自己的清白,呸,少节。
燕殊虚睨着她,叫疼的是她,说没事的也是她。
也不知她为何如此执着于让他去招待客人,燕王府门客众多,长袖善舞着不计其数,他便是出去了,也不过是端坐在那,无人会没眼色的来灌醉他。
陶杳被他深邃的眼眸看着,不知为何,心虚了一下,连忙拍拍他的前胸,催促道:“你去,我饿了,正好吃些东西,等下——”
陶杳声音戛然而止,才有力气四字被她卡在喉咙里,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吞下去。
今天她可能有点蠢,是结婚太令她兴奋了,还是面前的男色太过诱人,以至于她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燕殊也是愣了一下,他很容易便能够猜出陶杳没出口的话,这会儿盯着她好像做错事了的小脸,他心中有一股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是大胆的,可又偏偏在大胆中含着丝丝羞涩,燕殊也不知这不走寻常路的人还是怎么上了他的心,只觉得不管从哪儿看,都觉得她分外讨他喜欢。
燕殊难得收敛想要捉弄她的心思,大手在她光洁嫩滑的小脸上抚了抚,“本王稍候便回,嘴边伤口可先用玉容膏抹一抹。”
要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话,陶杳忍不住伸手去拉他腰间系带,嘴里还小声催促道:“快去快去。”
她如今可还顶着重重的凤冠,一身嫁衣也是压的她有点儿不过气来,大热天的穿上这么一身又在这融融的房中与他嬉闹,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待会儿风一吹,要是吹出个酸臭味,她的一世英名可全都毁在这儿了。
某人杞人忧天燕殊当然不知,他将她使坏的小手裹在手心里捏了捏,这才大步而出。
燕殊离开,陶杳连忙招了阿桃几个进来,等重重的凤光从她头顶上拿开,陶杳舒服的揉揉脖子,还真别说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脑袋轻盈极了。
除了嫁衣,陶杳来到室内看到冒着热气的汉白玉池子,开心的双眼冒星星。
她在现代可都没享受过这么高级的待遇,钱钱果然是万恶之源。
大大的浴池流动的还是活水,温热的水淌在躯体上的感觉简直美妙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