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飘飖(70)

作者:月千爻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只清河王一家是最为尴尬的,又不得不来,还得添上厚礼,以示大度。只有元仲华托病未曾出门,她实在不知如何自处。

昔日高欢在元氏中挑中元仲华这一支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的清河王元亶虽无一是处,但过世的老清河王元怿却破有名声,灵太后掌权之时,曾把朝政托付于他,而他又被元叉所害,灵太后又死于尔朱荣之手。故而灵太后与元怿掌权时所布下的局面如今也顺理成章为高欢所用,故而娶了元仲华,又立了元善见。但如今魏国一劈两半,宇文泰又紧着张罗拉拢柔然,让高欢怎能不心惊,如此一来,娶阿至罗公主顺理成章,以阿至罗牵制柔然,给宇文泰添堵,这门亲事娶的值。

一回生,两回熟。高澄骑在高头大马上,通身金丝蝙蝠团花玄色大服,腰间系着墨玉的腰带,墨玉冠束发,比之几年前多了些老成,全程依旧面无表情。

没有亲人相送,也没有十里红妆的嫁妆,步瑶被搀上了喜轿,吹吹打打抬向了世子府……

一番浑浑噩噩的礼数,当她真切看见团扇之下他那双黑色云纹锦靴之时,才真觉得回来了。

礼数皆按照娶正妻来,她听到了好多熟悉的声音,高欢、高洋、娄昭君……已有许多人看出不对,谁说这位二公主又黑又胖,虽说穿着宽大的吉服,还是能看出新娘身材窈窕,肌肤胜雪,十指如玉。莫非外头都是谣传?

拜过父母,步瑶被搀着走进邺城的世子府主殿,竟叫做扶摇馆。

府里的丫头仆妇平日皆听命于元仲华,故而不敢太过开心,怕主母不开心了秋后算账,但又不敢不开心,毕竟是世子成婚之日,是以洞房也没有几人敢闹,只有几个弟弟跟了进去,闹着要跟新嫂子讨酒喝。

在高澄念过一首吉诗之后,步瑶轻轻拿下了团扇。在场众人,反应不一。丫头仆妇皆是后来的,除了惊艳了一把,便是按部就班撒些花生大枣桂圆莲子,啧啧称赞好俊的新娘子。而高洋、高浚等人明显不说话了,直接愣在那里。

新娘自是雪肤花貌,波光潋滟,叫人挪不开眼睛,而即便化着浓重的妆,依旧能看出来,这不就是当年出走的慕容月吗?再看高澄,神色自若,似乎早就知道。兄弟俩不敢点破,只随着大伙又闹了几把便散了,据跟着他们的人说,两人出门便匆匆上了马车,方向并不是太原公府。

房中渐渐安静下来,玉萝等人也无声退出,只留两人在内。

高澄眼神直白,细语柔声,“安置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更这些,明日这章再补些哈,原宥则个!抱拳!

第59章 桃正夭(二)

“安置好了吗?”高澄在她耳边问道,仿佛吹着热气,目光非怒非喜,让人心里蓦地一顿,摸不清他的意思。

定了定神儿,步瑶低头轻语:“还没有。”

高澄唤过各自的丫头,各自脱去了那一身繁复的吉服。步瑶又去净房沐浴一番,洗去了厚重的脂粉和满头的桂花油。

玉萝挤了挤眼睛,轻声细语:“世子妃?加油!”

步瑶莞尔,鸦羽般的长发只头顶松松挽了个堕马髻,披散着长发,换上杏色绣梨花裲裆,外罩同色绫缎素寝服,心里七上八下,走进内室,丫鬟此时俱无声退出,高澄已坐在寝塌上等她了。

她不在的这几年胡风甚劲,一应椅子、寝具等都变成了坐式,与在洛阳之时跪坐式大有不同,卧房里的这套家具大气厚实,幽幽发着油亮的光,而坐在寝塌上的人,还是那一个。

高澄一身象牙白雪锻中衣,黑长的头发也打开重梳过,披散的长发有些湿漉漉的,专心盯着她看。

不去理会那一对隐含怒意的深渊般的眸子,步瑶走过去无声坐下,该来的总是要来。尼采说过,不要俯视深渊,因为深渊会向你回望。垂眸不语,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她,可若说一点不心虚也是假的。

“好了?”高澄又问。

步瑶轻轻点头,“好了。”随即深呼吸,做出一副要上战场的表情来。

他无声横睨她一眼,蓦地,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厚厚的绉纱大红塌帘已然放下,步瑶被一把甩进塌里,拥着全新的几条水红刻丝衾被,撞上那一对深渊般的眸子。

他似是用鼻孔出气,胸口起伏不定,某种如火熊燃。她脑中一片空白,方觉他好像真的和几年前不一样了,有些令人窒息。

她才想起,这几年他也许是在战场上杀戮过的,又或者是在无声的战场上谋算着的,元脩西逃,宇文泰崛起,高欢捉摸不定,高洋伺机而动,权贵轻蔑,寒门上升无路,母亲偏疼幼子,多少明争暗斗,血肉杀伐,他这个高氏长子的日子并不好过。或者经历了更多生与死、血与火、细碎又持久的磨砺之后,如今的他,早没了当年那股少年意气,取而代之的,是毋庸置疑的凌厉霸气。

或者这样的他更叫她动心几分,若少了那些时光的打磨,而庸庸活在富贵乡里的话,又怎会有如此迫人气势,虽仍藏剑锋,而终究是不同了,或者没人再可以左右他的意志了。

脑中乱哄哄一片,眼前的人却步步紧逼。

他竟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段手指头粗的软棉绳,似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径自攥着她的手腕,缠着打了个结,抻着试了试松紧,便把一对皓腕绑在了镂空雕花的床头。他竟然把她缚在了塌上!

“你做什么……”不等她说完,不顾她的挣扎,低头定定望着她,曾经这幅面孔让他曾有过的那些轻柔时光,穿越光阴又浮现眼前。思念蚀骨,他捏着她小小的下巴咬了上去,也不说话,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好疼……她眉尖微蹙,好不容易找到开口的空间,“你到底……”

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瞳色幽暗下来,扳正她的脸,对准樱红的唇瓣含了下去,而她,只剩不规则的呼吸和逐渐变成一滩浆糊的理智。

趁她大口呼吸的空当,他毫不客气的长驱直入,搜刮着口中的清甜膏腴,再轻卷重挑,辗转勾碾,直到她气若游丝,声似猫叫。

猝不及防,那温热的触感愈加强烈,从唇瓣,到鼻尖,又游移到耳垂,熨贴又炙热,一路烫得人燃烧起来,偏又动弹不得。

“我不想知道你之前去了哪里,从今天起,你不配有自由。”说罢,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大,她白腻透明的皮肤已被捏出一道道瘀青,揉搓得她喘不过气。

满意地嗅着怀中人儿的幽甜馨香,仍是记忆中那般纤细柔软,灼得他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更恨自己的,是身体涌上来的阵阵悸动。叹了口气,他放缓了速度,如同梦里那般,一手捧住她的脑后,一手揽着腰肢,似是对着最珍爱的宝贝,舒缓又笃定的轻啄浅尝,用最大的耐心和柔情研磨着她仅存的一丝理智。所到之处,如樱花落雪,留下淡淡的一抹樱粉。

呼吸愈加浊重,仿佛要把这几年所亏欠自己的一次补齐,他手上力道愈发加重,似是要把她牢牢嵌进骨头里。

她只觉得肺部空气已被悉数挤出,想要推开他,无奈却动弹不得,只好由着他发泄着怒意,发出一声声细碎的呻唤。

转眼又想起她的可恶行径,薄薄的杏色衣衫转眼已被撕开,眼前那砌云堆雪的美景让他喉咙发干,没有一丝犹豫,欺身而上。

一对龙凤花烛一直燃到天亮,红绡之中,只余浓重的喘息,及那破碎撩人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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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待到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那么早了,今日她是要拜见公婆的,再看更漏,已是卯中了。

脑中急着,却怎样也坐不起来,手腕上的棉绳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一双皓腕已然两圈瘀紫,浑身上下也没一处好地儿,如同上了战场被打碎了骨头重组一遍,连手也抬不起了。

床榻上只有她一个人,看着身上破碎的衣衫,面色绯红,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决定只叫玉萝一个人。掀开红绡刚要喊人,蓦地又连忙放下榻帘,高澄已穿戴好了,平静地看向她,似是在等她。

红绡又被拉开了,似是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般,他递过一套新的寝服,“要去请安了。”

好容易在这一双注视之下收拾妥当,穿上头朝喜服,两人坐上了去渤海王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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